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三生三世白夜改写 作者:蕴醉 文案 看三生三世,脑洞着,如果夜华两万岁遇见白浅呢?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浅、夜华 ┃ 配角:阿离、连宋、折颜、白真等 ┃ 其它: ================== ☆、初遇   离墨渊生祭东皇钟已经过去两万多年了,这些年间,白浅大多呆在青丘,四海八荒各大大小小的宴席能推便推,实在推不了的就象征性露个面,喝喝酒,然后悄悄离席回青丘。   这天,是天君的寿辰(鬼知道他多少岁),白浅收到请帖本想推掉,但一看给她的请帖上特别说明有万年佳酿,请她前去品尝。白浅想“世间万物,唯有佳酿不可辜负”,于是命迷谷挖了颗夜明珠作为寿礼,前去赴宴。   天宫的歌舞委实无趣,白浅喝了一些酒就悄悄离席,本想回青丘,却问道一阵寒月芙蕖的花香,便走去看看,想来赏赏花,附庸风雅一番也是不错的。   天族太子夜华看书看得久,有些乏了,便想出去走走,且不让一个仙娥侍从跟着。走着走着,远远看到一个白色的女子背影,恍然想到一直以来做的一个梦:“是他(她)?梦里是个男儿身,为何如今却是个女子模样?”   夜华不自觉的走了过去,问“不知阁下是谁,仙籍何处(大白话:美女,哪来的)?”   白浅听到一个稚嫩、语气却颇为老成的声音,慢慢转过身来,看到一个极为俊俏的少儿郎,心想:这小子长大后肯定是个招惹一身桃花,风靡(祸害)万千女仙的主儿。似笑非笑地说:“老身乃青丘白浅。你又是何人?可是哪位娘娘膝下的小皇子?”   夜华看见白浅的真容,不禁呆了一下:好美的姑娘!(不要怀疑,野花君的确不近女色,何况还是个孩子,但,嘿嘿,面对姑姑除外)听到问话,便行了一礼,道:“夜华不识,姑娘竟是青丘白浅女君。”   姑、姑娘?四海八荒一众神仙都尊称自己一声姑姑,今天却被一个毛头小子叫姑娘!!!白浅的青筋跳了跳,心中徘腹:没大没小没礼貌!面上却没露出什么不满,说:“你便是那个天赋异禀,两万岁就飞升上仙的天族小太子——夜华?!”   “正是在下。”   “天君寿辰摆宴,你作为太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闲逛,身边连一个仙娥侍从都没有?”   “夜华奉命留在书房念书,看得久有些乏,便想一个人出来走走。”夜华向来沉默寡言,但面对白浅,总有一种熟悉感,想和她说说话。   白浅看着这个夜华太子,小小年纪便沉着内敛,如此刻苦学习,联想到自己两万岁来岁还对着父母和哥哥撒娇耍赖,打着折颜的旗号肆无忌惮地上蹿下跳,四处玩耍惹祸,心中感叹:同仙不同命啊!不禁道:“夜华君真是刻苦啊!想老身两万岁时还在为祸四海八荒,一天到晚无拘无束呢!你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着稳重,完全没了小孩子的天真烂漫。天君对你如此器重,于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福气,唉~”   夜华微微惊叹,他很小的时候便被当成储君培养,他的父君只会告诫他要好好学习,讨天君欢心;母妃一开始也会为他求情,但慢慢的也和父君一个态度;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他有多么多么地幸运,出身高贵,天赋异禀云云。也就是三叔连宋觉得他令人心疼,他也因此和连宋最亲近。不想今天还有第二个为他心疼的人。   夜华毕竟年幼,被白浅这么一感叹,心中便生出一些失落感,一脸落寞的低下头,不再言语。一时气氛尴尬,白浅看着夜华这么一幅神情,自知自己戳到这个小太子的痛处了,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白浅啊白浅,你怎么这么嘴贱啊。用破云扇掩面轻敲鼻子(经典动作,不太会描写,自行脑洞吧),干咳了一下,说:“那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苦其心志,夜华君既天赋异禀,又刻苦努力,如今正是在苦心志的时候,将来必定比老身有出息!呵呵!”夜华抬头看了看白浅,仍旧没有讲话。白浅知道自己安慰人的技术不过关,想想二嫂以前是怎么哄小九的,对了,小孩都喜欢甜食!于是念了一个诀,变出一瓶桃花蜜,递给夜华:“这是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酿制的桃花蜜,送太子殿下作见面礼吧。乖,别不开心了,啊!”   夜华接过桃花蜜:“谢、谢谢女君。”第一次有人用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话,回答得有些结巴。   “好了,时候不早了,老身先告辞了。”白浅说完,转身离开。   “恭送女君。”夜华痴痴地看着白浅离开的背影。还等没回过神来,耳边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夜华,夜华。”   素锦去找夜华,发现书房没人就一路找了过来:“夜华,你怎么在这啊?我找了你好久。”略带撒娇意味的声音令夜华感到厌烦。素锦是央措找来陪伴夜华的,名义上是玩伴,实际上是让她监督夜华。夜华一直对素锦反感,但奈何她是父君派来的,无法将其赶走,只好选择无视。他一直将素锦当作书案边上的晾笔架子,可是这个笔架子不安本分,总是有意无意地打扰他。   夜华将桃花蜜进袖子,(就好像变的那样放进去,无力描写,自行想象吧),转身离开,一如既往地无视这个烦人的笔架子。    ☆、退婚~定婚1   夜华将桃花蜜进袖子,(就好像变的那样放进去,无力描写,自行想象吧),转身离开,一如既往地无视这个烦人的笔架子。   自那以后,夜华开始默默地关注四海八荒的八卦,希望能听到关于白浅的消息,将白浅送他的那瓶桃花蜜好好珍藏,还悄悄画了一幅白浅的丹青。若是有什么宴会,都会找理由请央措允许他参加,就是不允许也会悄悄地去看一看,期望能再见白浅一面。(像不像追星的小粉丝)。可是,白浅为人低调,几乎没再参加宴会,夜华别说见她一面,就是听到的消息也不过是些总所周知的东西,例如“四海八荒第一美人”云云。他想去青丘递帖拜访,但央措管的严,又没有拜访的名目。因此,堂堂的的天族太子就这么单相思了五万年。   这五万年间,夜华逐渐长成一位俊俏郎君,如当初白浅想的那样,是一个风靡(祸害)万千女仙的主儿。参加宴会总有数不胜数的女仙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他,更有胆子大的女仙对他告白:“太子殿下,小仙对您心生仰慕,可否成全小仙一片痴心,让小仙常伴殿下左右。”“本君无意于儿女私情,还请仙子勿将痴心错付!”夜华一贯如此回答。久而久之,便得了个不近女色的名声。连宋总是调侃夜华没有尝过情滋味,人生算不得圆满,对此,夜华一笑置之,心中却想:我尝了五万年的相思,这算吗?   至于白浅,自从那次天君寿宴后,对那些摆阔充面子的宴会深感无趣,索性不再参加了。白浅一直牢记师傅告诉她的东皇钟解封的事,为了不让师傅的性命白白牺牲,一反年少时的吊儿郎当,潜心修炼,希望到时候能将擎苍重新封印。   五万年后,天族二皇子桑籍与白浅定下婚约。这一消息传出,四海同贺,除了夜华,他一个人在书房对着白浅的丹青黯然神伤。他却不知道,白浅躲到了十里桃林,对桑籍避而不见。而桑籍呢,奉命去青丘与白浅培养感情,最后却与白浅的侍女少辛看对了眼,还私自留下了退婚书。   九重天的议事大殿,好戏正在上演。桑籍携少辛跪在大殿上,请求天君成全:“父君,儿臣心悦少辛,不愿另娶,已在青丘留下退婚书,求父君成全。”   天君看着这个原本颇为喜爱的儿子,此时却怒其不争。自墨渊以元神生祭东皇钟后,那些天族旁支的将领越来越不服统治,原本期望桑籍代表天族与青丘白浅联姻,可以稳固天族的地位,没想到这如意算盘被一只小小的巴蛇打破。天君怒道:“那青丘白浅堂堂一个女帝君,嫁与你一个皇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居然为了区区的小巴蛇私自退婚!”一时间,大殿上的大小神仙议论纷纷,有为白浅鸣不平的,有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当然还有为桑籍担忧的。天君脸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了一声,才让议论的声音平息下来。   天君:“你向来识大体,此番定是贱婢勾引!来人啊,将这小巴蛇押下去,关进锁妖塔!”   桑籍:“少辛,少辛——父君,我与少辛两情相悦,没有什么勾引不勾引的,退婚也是儿臣自己的决定,请父君饶恕少辛!”   天君:“住嘴!来人,将二皇子押回御阳宫(取名无力,随便在网上搜的)禁足!你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没有本君的旨意不得离开半步。”   一时间,青丘白浅被未婚夫退婚的消息传遍四海八荒。连宋想到一个方法或许可以救下自家二哥,只是要对不起自家侄子了。   P.S.:桑籍闹的时候,夜华正好出差。嗯——就是去凡间解决赤炎金猊兽,然后受了点小伤,就在桑籍在九重天上闹的时候,夜华奉命前去降服赤炎金猊兽,受了些伤,在凡间修养了几天。   夜华回到天宫,还没有听说白浅被退婚的消息,去天君处复命后,便回了书房,又痴痴地看着那幅丹青。连宋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房外,只见自家侄子一脸痴汉地看着一幅画,表情甚是失落伤情。心想:难不成这闷葫芦去了一趟凡间便有了心仪的姑娘了?那让他娶白浅的事要怎么开口啊?   夜华察觉有人走近,抬头看见连宋,便把丹青收起了,放在一旁,说:“三叔怎么来了?”连宋笑而不语,径直走到书案旁拿起丹青,打开一看,心中惊叹:竟是青丘白浅!!!难不成夜华心中有她?看着夜华一脸不自然的样子,揶揄道:“夜华,你怎么会有那青丘白浅的画像?莫不是对她有什么心思吧?!她可是你二叔未来的正妃啊!”夜华一脸落寞:“我明白。”   连宋笑了一下,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这下事情好办了。既可以救二哥,又能成人之美。于是故作神秘的说:“二叔这呢,有一个消息,是关于白浅的,想听吗?”   “应该是二叔的婚期定下来了吧?”   “看来你的确不知道啊。告诉你吧,二哥他看上白浅的侍女少辛了,私自留下退婚书,恐怕狐帝白止不日就会来天宫退婚了。”连宋紧紧盯着夜华的表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夜华的冰山脸露出丰富多彩的表情,最重要的是,包含着窃喜。“三叔呢,有一个主意:想让你代替二哥与青丘白浅联姻,救救二哥。本来还苦恼怎么向你开口,现在看来,你小子应该巴不得吧。”夜华消化完了这一消息,不知是该心疼白浅被退婚会被人取笑,还是该高兴自己还有机会。   “三叔可跟天君提了?天君可同意了?”   “还没说呢,不得先征求你的同意不是。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可能不同意。”   “便依三叔所言。”   “好!”连宋一脸奸笑地说:“夜华,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见过那青丘白浅的,又是什么时候动的情?”   夜华微微一笑,说:“三叔可还记得五万年前,白浅来天宫参加天君的寿宴。那时我再瑶池边遇见过她。”   连宋惊讶道:“那时你可才两万来岁啊!这情动得也忒早了!”接着又恍然大悟:“我说你小子怎么拒绝那些女仙拒绝得那样干脆,还以为你不近女色,原来是心里早有人了!这是一见钟情?”   “或许,可能更早,我自幼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有她的背影,所以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有很深的熟悉感。”夜华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止不住地甜蜜,连宋则惊讶得一愣一愣的,这难不成有前世的渊源?    ☆、退婚~定婚2   四海八荒皆在谈论白浅被退婚的事,白浅却一点沦为笑柄的自觉都没有,依然躲在十里桃林逍遥。这日,桃花缤纷,白浅坐在树下弹琴,尔后施法将琴旁的一壶酒打向在一旁舞剑的人,此人便是白真。白真接下酒,喝了一口接着舞。   一曲完毕,只见一只九尾红狐从空中跌了下来,化为人形,额间有一个凤尾花胎记,对着白浅和白真傻傻一笑:“姑姑,四叔!”   “哟,小狐狸来了。”白浅白真笑道。凤九立即跑到白浅身边,说:“凤九祝姑姑生辰快乐!祝姑姑作万万年四海八荒第一绝色!”说完,转头四处看看,问:“折颜呢?四叔在桃林,老凤凰却不在,真是新奇啊!”   白真:“老凤凰拉着阿爹去了九重天,退婚去了。”   不错,今日,老凤凰折颜拉着狐帝白止去了九重天兴师问罪去了。大殿上,少辛和桑籍跪在中央,欲双双殉情,以死谢罪。折颜挥手阻止,对天君说:“这婚势必要退了,只是少辛总归是青丘狐狸洞中人,要处置也小五自己处置。”   狐帝白止又说:“是啊!少辛虽做下此等忘恩背主的事,但终归服侍浅浅多年。浅浅虽气,但也不忍伤其性命。”   这时,连宋走了出来,对天君揖了揖手,说:“父君,儿臣有一个主意,可以给青丘一个交代,也能让双方不失颜面。”天君挥挥手,示意连宋说下去。“二哥此番让白浅颜面大失,九重天和青丘都下不来台,不如换一个身份更尊贵的人来联姻,如何?”   狐帝一听,怒道:“胡闹!这成亲之人岂能说换就换。三殿下此言将我青丘置于何地!”连宋向狐帝行了一礼,说:“狐帝息怒。连宋并没有看不起青丘之意。将成亲之人换成更尊贵的人,是告诉四海八荒,二皇子桑籍配不上白浅女君,白浅女君值得更好的。这也是天族对青丘的诚意。”天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连宋看了看一旁的夜华,接着说:“连宋提议,让夜华太子与白浅女君定下婚约。夜华太子虽还未正式授印,但他是命定的储君,将来要接任天君之位,白浅女君嫁过来便是天后,更显尊贵。”   天君:“不错不错,不知上神和狐帝意下如何?”   折颜点点头:“我看也不错,狐帝,就这么定了吧。”狐帝却摇摇头,说:“不行不行,浅浅无心婚事,之前订下桑籍,她本就不高兴,这下你又莫名其妙给她订下另一庄婚事,她还不闹翻了!”折颜看了看这个与墨渊长得一般无二的天族太子,说:“先定下,若是小五不满,再退掉呗。”天君见折颜上神与狐帝都同意了,赶紧趁热打铁:“夜华,你意下如何?”虽然是询问,但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夜华走了出来,回答得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夜华没有异议。”看似没有一丝情绪,但一闪而过的喜悦却没逃过折颜的法眼,折颜意味深长的看着夜华:有意思,有意思!   天君最后拍板:“那便这么定了!至于你们两个,二皇子桑籍贬为北海水君;少辛终生不得入仙籍,更不得得以妃子名分!”   最终,天宫二皇子桑籍被贬为北海水君和九重天太子与青丘女君白浅定下婚约的消息顷刻又传遍四海八荒。素锦听到夜华与白浅定婚的消息,泪眼涟涟地跑到夜华的寝殿。   “夜华,你,你为何要应下那婚约?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夜华完全无视素锦那幅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语气没有一丝情绪。   素锦的脸红了红,略带娇羞地说:“我,我喜欢你。你对我——也是不一样的吧。”夜华想,是时候让她明白自己的位置了:“你想多了,我一直像尊敬我母妃一样尊敬你。”说着便要离开。素锦的脸色由红变白,拉住了夜华的手,说:“你可是嫌弃我年长你两万岁?可那青丘白浅大了你整整七万岁啊!我自幼伴你长大,又是天君亲封的昭仁公主,我哪里比不上她?”听到这样的话,夜华心里十分不悦,这个晾笔架子不仅不安本分,还十分自大。冷冷地说:“你哪里都比不上她!她能让我非娶了她不可,光是这一点你就比不上!”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素锦又跑去乐胥的宫里,跪求乐胥成全她的一片痴心。可是乐胥也无可奈何:“素锦,你虽有昭仁公主之名,但孑然一身,没有族人的支持,很难嫁给夜华。若是夜华对你有意,倒是可以向天君求一求;但夜华对你无意,你还是另觅良缘吧。”素锦不再说话,心里却不愿放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得到夜华。她却没预料到,正是她的这一执念,让她万劫不复,此是后话。    ☆、封印,化为凡人   深夜,白浅独自一人离开桃林,来到了昆仑墟,悲从中来,又去了酒窖喝酒,回忆七万年前在昆仑无忧无虑的时光。凤九也悄悄跟来,但被发现了。白浅告诉凤九自己要出一趟远门,并将记载着东皇钟封印术法的书简交给凤九,第二天天亮便赶往若水河畔封印擎苍。   封印过程自行脑洞电视剧上的画面吧。   天君与东华帝君察觉东皇钟异动,派了夜华前去查看。夜华来到若水河畔,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是白浅。东皇钟的异动平息了,而白浅却被打向了东方。“浅浅——”夜华立刻飞身追了过去。   夜华追到了东荒俊疾山,看见白浅的身影昏躺在溪边的竹桥上,立刻将她扶起来。的确是白浅无疑,但为何眉间多了一颗朱砂痣,又为何全身没有半分仙气,与凡人无异?夜华来不及细想,发现附近有一个空茅草屋,将白浅抱了过去安顿好。然后立即回九重天找东华帝君。   “帝君,夜华有事请教。”   “何事?”   “今日东皇钟异动,原是擎苍要破钟而出,已被青丘白浅重新封印。但白浅在封印擎苍后,却没了半分法力和仙气,这是为何?”   “你说,是青丘白浅将东皇钟重新封印?”   “是的,而且她还手执玉清昆仑扇。”   东华心中有了一丝了然:“应该是封印东皇钟之时被下了反封印,才会失去法力修为记忆,化为凡人。本君猜想,应该是白浅的要历飞升上神之劫了。”夜华一听,生出了一些担忧:若是渡劫成功便能飞升上神;若是失败,只怕要命绝于此。东华发现了夜华眼中的担忧,轻轻一笑,说:“飞升上神所历之劫,有雷劫也有情劫,雷劫考验修为,情劫则考验心智。太子殿下若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未婚妻,大可前去陪伴。只是不能对历劫之人泄露天机,更不能让他人过多干涉她渡劫。”   “夜华明白。那玉清昆仑扇——?据夜华所知,那是司音上仙的法器。”东华没有回答,只说:“天机不可泄露!”“是,多谢帝君。夜华告退”夜华行礼离开。本想立刻赶去俊疾山,毕竟白浅如今是个弱质女流,放她一个人在荒山还真是不放心啊!   注意了主意了,素素上线了!   在去俊疾山之前,夜华去找了一趟连宋,将情况和连宋说了一下。连宋调侃:“说这么多,就是想知道怎样接近白浅,和她培养感情吧?夜华啊夜华,你也有今天。”转念一想,也对,他这个侄子可是两万岁就对白浅动了情,接着又单相思了五万年,想来是逃不出白浅的手掌心了。   “三叔莫要再取笑了,我还要去俊疾山找浅浅。她如今只是一介凡人,只身一人不安全。”夜华语气里带着一丝着急。   “好好好,不调笑你了。你直接走到她面前,告诉她,你是她的未婚夫,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陪着你家浅浅了!反正你俩也定下婚约。”浅浅?这称呼改得够快的。   夜华听到“你家浅浅”,又高兴又有些醋了,说:“多谢三叔。不过,虽然浅浅的确是我家的,但三叔叫她‘浅浅’于理不合,还是称呼她‘上神’吧!”说完便念诀离开。   连宋见夜华快速离开,心中徘腹:这、这是醋了?难不成这闷葫芦不仅相思,还酿了五万年的老陈醋?酸味这么重!   夜华赶到俊疾山的茅草屋,看见化为凡人的白浅已经醒来,正拿着抹布擦洗屋里的家具。夜华走到白浅面前,对着白浅微微一笑,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灰。白浅在看见夜华的时候就愣住了,心想:这房子该不会是他的吧?我这是私闯民宅了?不对啊,我一醒来就在这儿了啊!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更是呆了。白浅红着脸,怯怯的问:“你是谁?认识我吗?”夜华没答话,还是微笑地看着她。白浅接着说:“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一醒来就在这了。”是了,东华帝君说过,白浅被下了反封印,失去了法力和记忆。夜华说:“你叫素素。”夜华想到东华帝君告诫他不能让别人过多干涉她渡劫,索性给她取了一个新名字。“我叫夜华,是你的——未婚夫!”不错,自己没骗她,他们的确刚刚定下婚约。   “未,未婚夫?!”素素(先这么叫吧)一脸不可置信,狐疑地问:“你有证据吗?嗯——你该不会是人贩子吧,看我一个弱质纤纤的女流之辈,又无依无靠,想将我骗走卖去青楼?!”脑里还在想象着自己被骗身骗心,然后被卖入青楼,受尽苦楚最后含恨而终的画面。不得不说,素素虽然失去记忆,但以往看的话本子还是深入她心。夜华的微笑僵了一下,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没骗你,我的的确确是你的未婚夫。你父母临终前将你许配给我了,你腰间别着的扇子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叫玉清昆仑扇,上面画着昆仑山;这间房子是我置办的,算是我送你的聘礼。”夜华保持微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不信你打开扇子看看!”素素打开扇子,上面的确画着山,雄伟壮观,气势不凡。素素不自然地收起扇子,说:“好吧,姑且相信你。但你不要起什么坏心,不然我,我就,就——”素素绞尽脑汁也没“就”出什么个什么词,夜华笑意更深了:“你就怎样,嗯?”素素有些气恼,撅着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哼!”夜华看见如此娇俏可爱的表情,笑着一步一步走近,素素一步一步退后。最终,夜华将素素困在双臂之间(壁咚,兴奋不?),慢慢地将脸靠近素素的脸    ☆、同居?同床?   素素的脸又红又烫,周遭静得连呼吸都十分清晰,看着夜华越来越近的脸,心跳如雷。电光火石之间,素素屈腿一闪,逃出夜华双臂。“那个,你、你送的这间房子也、也忒脏了些。帮忙打扫打扫、吧。”说着就埋头继续擦洗家具,不敢再看夜华。   夜华看着忙碌的素素,自嘲一笑,自己一直以来都持礼稳重,在之前的三万年里,每每听三叔连宋说他追求成玉元君时是如何调戏撩拨的,自己总是有些不屑一顾,认为两情相悦不必如此刻意,怎么今天却如此失控,竟学起当初三叔的撩拨之术……   这一边气氛算得上温馨,但青丘那边的气氛就不那么好了。凤九自昆仑墟酒窖醒来,发现白浅已经离去,记得自己睡前姑姑要自己好好保管这书简,但她又想起今天要去报恩的:   昨日,姑姑生辰,凤九在去十里桃林的途中被妖兽攻击,被东华帝君所救。   凤九:“多谢帝君相救,在下青丘白凤九,日后一定报答帝君的救命之恩。”   东华:“不必了。”   凤九:“可是折颜说,欠别人的就一定要还。不在这还就会在别处还,还得连本带利地还。所以,所以凤九还是主动还比较好。”   东华戏谑一笑,调笑般问到:“哦,那你打算怎么还?”   凤九皱眉想了想,得了一个主意:“凤九别的不行,做饭还可以,不如凤九给帝君当一段时间的厨子怎么样?我姑姑最喜欢凤九的厨艺了!”   东华觉得这只小狐狸甚是有趣,想想这几十万年的日子也是无趣,养只狐狸玩玩也不错,“好,那走吧,跟我回太晨宫。”   凤九:“呃——今天不行,今天是姑姑的生辰,凤九要去陪姑姑过生辰。明日吧,明日凤九定当去太晨宫给帝君做饭。”   (回忆结束)于是便将白浅留下来的书简带回青丘,吩咐迷谷交给家中长辈,自己就跑去九重天太晨宫报恩去了。   狐狸洞中的白家人并折颜都在,狐后哭着说:“我的浅浅怎么如此多灾多劫!封印擎苍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家里说一声,如今怕是凶多吉少了。”相比之下,折颜比较冷静,伸手算了算,安慰道:“阿妍(狐后的名字),先别急,仙人都有自己的星象,寓意着生死吉凶。小五的星象并无异常,所以她应该还活着,只是失踪了。”狐后听了折颜的话才稍有安慰。尔后,折颜去了趟九重天,说明白浅封印擎苍受了重伤,需要闭关休养,婚事必须推迟。天君同意,为显对青丘的感激和与其联姻的诚意,又派央措去青丘慰问,果然是拿表面功夫的好手。   俊疾山,天色渐晚,素素与夜华将茅草屋打扫干净,开始解决起晚饭问题。两人去了山下中荣国的一个小镇,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找了一家饭馆吃饭,点了一大桌的菜。素素如今肉体凡胎,又忙活了一个下午,面对一大堆的美食,食指大动,在其他食客的惊讶目光中狼吞虎咽。食客们都议论:“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姑娘,怎么这么能吃啊!这吃相着实与其美貌不符啊!”然而在夜华眼里,素素越看越可爱,比起九重天那些惺惺作态,故作矜持的女仙不知好多少倍!夜华觉得,他可以多练练厨艺,象凡人一样,想抓住素素的心就先抓住素素的胃,先让素素离不开他!发现周围的食客,尤其是男人,都在看着自家的未来娘子,心生不悦,用足以冻死人的目光扫了过去,这些人才悻悻地收回目光。不就是多看几眼嘛,男子汉大丈夫,心眼儿这么小!   夜深,夜华欲留宿俊疾山,但素素不同意:“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快回家吧。”夜华知道素素对他还存有一丝戒心,也知道太亲近会吓坏她,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这儿,想了想,摆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说:“素素,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原本我们就要成亲了,婚后住一起就行了。可是你受了伤,又失去了记忆,现下我也不知该如何了。” 顿了一下,又说:“你且放心睡去吧,我在桌子旁休息就可以了。”素素一听,心里生出一丝愧疚,这房子本就是夜华准备的婚房,若不是自己失忆,也不会落到这般尴尬的境地。素素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大决心般,红着脸说:“要不,这床咱俩一人一半,你里面我外面,中间放条被子作界线,如何?”对,自己一定要睡外面,万一他有什么坏心,方便逃跑!夜华感到一丝惊喜,嘴角微微上扬:“好,就依你。”   素素睡觉不□□分,几次差点滚下床,都是夜华及时扶住了她,后来索性将她搂进怀里。看着不自觉回抱住他的素素,夜华觉得这几万年的空虚瞬间被填满了,那几万年的相思之苦受得十分值。第二天素素发现自己在夜华的怀里,红着脸质问他怎么回事,夜华一脸无辜地回答:“素素,你睡觉向来不老实,喜欢滚来滚去的,是你自己滚到我怀里的。”说得素素的脸红得滴血,羞愧难当,好似自己非礼了夜华却反过来贼喊捉贼一样。   素素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老实一点,不能再滚来滚去了,可是第二天又在夜华的怀里醒来,每天如此。素素索性不再到床上睡了,但睡着以后就被夜华抱回床上,搂在怀里,第二天则告诉素素:“你若不在床上睡就会梦游,昨晚你就是梦游回到床上的,然后又滚到我的怀里的。”素素最终只能放弃对睡觉问题的纠缠,乖乖地被夜华搂着。也是因为这睡觉问题,素素慢慢对夜华放下戒心,和夜华相处的越来越自然,越来越亲近。   然而,平静温馨的二人世界,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    ☆、英雄计,苦肉计,捕获佳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话多多收藏、多多评价,谢谢   这天,素素在溪边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猫,将它抱了回去。素素对这只小猫疼惜有加,整天围着它转,和它说话,喂它吃食,就连睡觉也要抱着它。夜华深受冷落,可怜他一个天族太子,居然比不过一只猫。当他一脸委屈地问素素为何只顾着小猫,不搭理他时,换来了素素鄙夷:“你都多大了,还和一只小猫计较。像个大男人吗!”夜华无奈,为了不让这只猫完全占据素素的心,他觉得有必要去请教请教他的三叔连宋。于是趁着凡间深夜,素素入睡之际,回了九重天,连宋处。   “你是说,白浅因为一只猫而冷落了你?”连宋听完夜华的诉苦,一阵发笑:“夜华啊夜华,你居然连只猫的醋都吃啊!”   “三叔莫要再取笑了,先说说有什么法子能让浅浅的心思从那猫身上移回来吧。”   连宋:“她与你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了,想必你的美色对她不起作用了,所以用美男计肯定行不通;不如来个英雄计吧,带她去山上玩,然后悄悄放个妖怪灵兽什么的,最后你英雄救美,怎么样?”   夜华不愿吓有些犹豫,连宋又说:“你不是说她对你有一丝戒心,还不愿嫁与你吗,说不定这英雄计使完以后她大为感动,立刻以身相许了呢。”夜华斜了连宋一眼,说:“所以当初三叔就是这样骗成玉对你以身相许的。”连宋被夜华的话噎了一下,又出了一个主意:“不如在英雄计的基础上再使个苦肉计,如何?你为保护她而受伤,她不仅能卸下心防,还能终日围着你转。”夜华抓着连宋的肩膀,嘴角上扬,笑了一下,说:“就这么定了!谢三叔。”   夜华回到俊疾山,刚好素素醒来,夜华提出带她去山上一起采一些山珍,猎一些小兽。素素高兴极了,因为自己总会在山林里迷路,所以夜华一直不让她去山林里玩。   在山林里,素素正在兴高采烈地摘蘑菇捡野果,夜华趁她不注意念诀幻化出一只长相凶狠的怪兽,假意向他们攻击。素素果真吓坏了:“啊——救命啊——”夜华即刻一只手将素素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执剑战斗。尔后,野兽飞扑过去咬伤了夜华的肩膀,(当然是假的,野兽是幻化的嘛)夜华一个甩手将野兽摔地上,一剑刺过去,野兽瞬间灰飞烟灭。夜华搂着素素半跪在地上,作出一副受伤虚弱的样子,为显逼真还吐出一口鲜血。   “夜华——你、你怎么样啊?我带你去山下看大夫吧。”素素哭得梨花带雨,不知是被野兽吓到了,还是因为夜华受伤了。“先回家吧,用家里的草药敷一敷就可以了。”知道素素中计了,夜华强压下上扬的嘴角。   茅草屋内   “完了完了,也不知道这些草药管不管用。”看着素素手忙脚乱地弄草药,只围着他一个人转的样子,连那只猫撒娇都不曾理会,夜华心里止不住的甜蜜。素素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为夜华擦拭伤口,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我去清洗一下毛巾,你呆着不要动。”夜华看见素素蹲在地上清洗毛巾,还一直在擦眼泪,开始心疼了,喃喃自语道:“看起来真的把她吓坏了,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于是施法治愈了伤口。待素素重新来到床前,看见夜华肩膀上的伤居然已经好了,十分惊讶:“你的伤——?”   “那些草药对治疗外伤有奇效,所以好得很快。不过我的内伤还没好,需要调养调养。”夜华不忍素素伤心,但又实在喜欢素素只顾着他一人的感觉。   “哦,那你躺下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我,我厨艺虽不好,但煮个粥还可以。”说着,素素扶夜华躺下,转身去厨房忙活了。   晚上,素素为了让夜华睡得舒服,坚持要在桌子上休息,还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梦游。看着信誓旦旦的素素,夜华无奈,只好先随她去,反正等她睡着再抱回床上也一样。   半夜,素素醒来,发现自己又在夜华怀里:“我怎么又——?”“都说你不在床上睡肯定会梦游的,我受伤拦不住,只好随你了。”说着抱着素素的手又紧了几分,“以后还是乖乖睡在床上吧,别折腾了。”素素点了点头,说:“哦,好吧!那我有没有弄疼你啊?”夜华笑而不语,下巴摩挲这素素的额头,搂着素素安心入睡。   第二天,夜华醒来,发现素素不在了,前屋后院都不在,附近的小溪也不见人影,去哪儿了?是了,素素经常迷路,会不会去树林里找吃的,然后又找不到出路了?!夜华循着气息找了出去。只见素素可怜巴巴地蹲在树下,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无辜地四处看着。夜华就地捡起树枝当拐杖,走了过去:“素素。”素素看见夜华,仿佛看见了救星,夜华的方向感是她最崇拜的地方之一。    ☆、完婚   “夜华——,你、你来啦。”看见夜华拄着拐杖,想起夜华还有伤,不由得担心起来:“你的伤怎么样了?走了这么远的路,没事吧?”夜华捂住胸口,故作痛苦:“啊——没事,别担心。”果然,素素见夜华明明不适还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顿时心疼了,立刻将夜华扶到旁边的岩石上坐下休息。素素略带嗔怪地说:“怎么不好好在家等我,这样跑出来万一伤势加重了怎么办!”   “我醒来发现你不在,想你应是来树林里找吃的,担心你迷路就来寻你了。”夜华看了看素素,戏谑一笑:“果然如此。”素素的脸红了红,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我知道自己很笨,什么也不会,做饭经常把饭做糊,有时还会把灶台给烧了;出门还会迷路,东南西北都找不到。”抬头看了一眼夜华,犹豫地说:“像我这样的人应该很遭人嫌弃吧?有我这样的未婚妻真是委屈你了。”顿了顿,“你若是想解除婚约,另觅良缘就直接告诉我,我定不会纠缠。”   夜华皱了皱眉头,双手捧起素素的脸,眼神柔情似水,轻声说道:“我决计不会另觅姻缘,我要的,不过一个你罢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即便埋进土里那也是我的尸首!除了你,我谁也不要!”素素脸颊浮现两团淡淡的红晕,呆呆地说:“夜华——你好会说情话哦。”夜华看着这样的素素,心神荡漾,慢慢地将自己的唇贴上素素的唇,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极其魅惑的声音响起:“素素,我们成亲吧!”   素素脸色变得更红了,失了魂般轻轻点了点头:“嗯!”夜华得到许可,欣喜若狂,笑意更浓,深深地吻了下去:“素素,闭上眼睛。”素素乖乖地听从指令,双手慢慢地环上夜华的腰。夜华也紧紧地抱住素素,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反复纠缠,加深这个吻。   感觉到怀里的人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夜华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素素,但还是紧紧地抱着她。素素被吻得浑身发软,又十分不好意思,将脸埋在夜华怀里。两厢无言,岁月静好,无声胜有声。   自从那日素素答应成婚后,夜华立即表示自己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生怕素素反悔。从喜服的购买到房屋的布置,无一不是夜华亲自操持。虽然繁琐,但夜华却十分欢喜,她终于要嫁给他了……因为素素如今是凡人,在凡间举目无亲,又不能告知青丘白家,因此两人的婚礼十分简单,没有亲朋好友,只有彼此两人,在茅草屋前的小院拜天地。过后,两人坐在床前。夜华缓缓掀起素素头上的红盖头,素素低着头,眉黛青颦,似蹙非蹙;皓齿朱唇,娇艳欲滴;三千发丝垂放腰间,头上只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并无其他发饰,尽显小女儿娇羞之态。   夜华目不转睛地看着素素,不同于初遇时的肆意洒脱,也不同于封印东皇钟时的英姿飒爽,眼前的女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温柔似水小女人,只是那双眼睛一如当初,清澈透明又灵动狡黠。可不管是白浅还是素素,都是他夜华心心念念了五万年的人。   素素被夜华看得不好意思,出言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夜华,我有几句话要说。”   “什么?”   “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你既已娶了我,就要一直伴着我,你若不负我,我便不会弃你;你若负了我,我便会弃你,生生世世不复相见!”素素虽变成弱质纤纤的凡人,但是骨子里,青丘白浅的傲气丝毫不减。夜华微微一笑,霸道宣誓:“我定不会负你,你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左手揽住浅浅的纤腰,右手轻轻抬起素素的下巴,倾身吻去。   两人渐渐地倒在床上。夜华慢慢褪去素素的衣衫,密密麻麻的吻一直往下,落在素素胜雪的肌肤上。烛光微弱,芙蓉帐下,满室旖旎。   云雨过后,夜华搂着素素,轻吻素素的额头,满脸餍足地睡去。    ☆、通知   第七章没通过,我再试一试 ☆、娘家人嫁到!   没过多久,素素怀孕了。夜华开始担心:一方面,天君若是知道素素的存在,定不会放过她,他又不能将素素就是白浅的事公之于众,否则怕是会影响素素渡劫;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凭他一己之力对抗不了天君,素素会渡不过这飞升的劫,命绝于此。   青丘这边,白家众人无论如何也查寻不到白浅的仙气,十分担心,但观其星象没有异常,又略微放下心来。白真突然想起玉清昆仑扇不在青丘,此物一向认主,定不会被他人偷了去,一定是在白浅身边。白真与折颜说了这一想法,两人开始寻查玉清昆仑扇的气息。   白真和折颜一路追寻到东荒俊疾山,终于在茅草屋前看到在喂猫的妹妹。白真不假思索冲了过去将素素抱住,激动地说:“小五,可算找到你了!你怎么呆在这不回青丘啊!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素素被突然来到的两个陌生人惊了一下,那个身穿薄荷绿,极其俊秀的男子居然还莫名其妙地抱着她不放,把她吓得话都说不出一句。   白浅自幼就是被自家四哥带大的,被他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时虽然失去记忆化为凡人,但对这个拥抱还是觉得十分亲切熟悉,一时间竟忘了这是个陌生人,也不知反抗。所以当夜华时便看见这样一幅画面:院里站着两个人,背对着他,头顶祥瑞,元神金光闪闪,应是两位上神,其中一位还抱着自家娘子不放,自家娘子一脸呆萌,居然乖乖顺从。   “素素——”夜华走进小院。素素听到夜华的声音回过神来,才挣扎地从白真的怀里出来,躲到了夜华背后。白真和折颜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见了夜华。两人对视了一下,和墨渊长得一模一样的天族太子,折颜意味深长地笑了。   夜华自然认得折颜,是他劝狐帝同意自己和素素(浅浅)的婚约的,自己还得感谢他!只是另一位?夜华向两人行了一礼:“见过折颜上神,这位——?”   白真神色倨傲,一脸不善地说:“青丘白真!”   夜华又行了一礼:“见过四哥。”   白真听到这样称呼甚是不喜。四哥?虽然他与小五有婚约,但毕竟还未成婚,叫他四哥似乎不太合适吧!折颜笑意更深了,这个天族太子怕是和小五发生了什么吧!   夜华转身告诉素素,说这是他们俩多年的朋友,然后又让素素进屋等他。素素进屋后,白真立刻质问:“怎么回事?”夜华将白浅封印擎苍后被反封法力和记忆的事告诉了白真和折颜,又将东华帝君告诉他的话转告了两人。   折颜:“这么说来,小五现在与凡人无异,那眉间多出来的朱砂痣是封印的关键所在?!”   夜华:“不错。如今为免影响渡劫,素素就是浅浅的事不便公开,夜华虽有太子之名,但并未正式授印,势单力薄,只怕不能事事护素素周全,还请四哥与折颜上神帮忙护着素素。”   白真轻哼了一声,说:“我白真的妹妹,我自然会护她周全,不劳太子殿下操心!”自己的宝贝妹妹,居然被人拐来这儿金屋藏娇,白真对这个所谓的未来妹夫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折颜干咳一声,缓和了一下气氛,说:“好了,真真,别生气了。怎么说夜华君也照顾了小五这么长时间了,他这个未婚夫也算称职。”白真担心素素先前封印擎苍受伤会留下后遗症,也不及追究夜华私藏妹妹之罪,立刻拉着折颜进屋给素素把脉检查。   夜华跟着进屋,对素素说:“素素,这是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   素素十分惊讶:“上神?他们是神仙?!你说他们是咱俩的朋友,我们居然认识神仙?”   夜华:“是,我们之前也是修仙之人,自然认识一些神仙。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听说你受伤失忆,要给你把把脉。”   “有劳上神了。”素素伸出手,乖乖让折颜给她把脉。折颜号了脉,略带惊讶和责怪地转过脸看着夜华,当初在大殿上就知道这小子对小五不同寻常,下手还真是快,禽兽!忒禽兽了!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白真,说:“并无大碍。”白真松了口气,但折颜的下一句话让他气得不行:“你腹中的胎儿也很健康。”   夜华解释道:“两位上神皆知素素是夜华的未婚妻,我们前段时间已经成婚,未曾邀请两位参加婚礼,失礼了。”虽是赔罪,却说得一脸理所当然,白真狠狠剜了眼夜华,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居然就这么被这条龙给拱了!!!趁着别人失忆骗身骗心,这个天族太子太不是东西了!!!   白真和折颜为了不影响素素(白浅)渡劫,没有将这事告诉白家众人,只是经常去俊疾山看望她。白真更是有意无意地打扰两人的甜蜜时刻,素素少根筋并不在意,她很喜欢这个白真上神,觉得他很亲切,像家人一般,白真还让她叫他哥哥;而夜华则对此怨念极深,奈何这是自家娘子的哥哥,听闻自家娘子是被这个哥哥带大的,与他感情最深,自己对他只能有讨好的份,怨念再深也不好发作。    ☆、夫妻分居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夜华虽然在凡间住了几个月,但在九重天也不过几个时辰,因此没有什么人知道夜华不在九重天,只以为他在寝宫休息。   长海鲛人族叛乱,天君立即召见夜华,命他前去平叛。连宋立即传音给夜华,叫他赶紧回来。夜华决定将素素送去十里桃林,一则虽然白真和折颜时时前来看望素素,但夜华还是担心她会不安全;二则他去平叛必需要耗费一些时日,凡间会过去好几年,他决不能让素素一人孤寂等待数年。   夜华:“素素,我受九重天传召要离开,送你去十里桃林住可好?”   素素:“十里桃林?那是什么地方?”   夜华:“是折颜上神的住所,那里有桃花十里,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素素想到了桃花十里的美景,很是向往,但夜华要离开,她又有些伤心失落。夜华将素素抱进怀里,安慰道:“我也不想离开你,但我本是九重天上的人,此刻天族传召,我不得不离开。白真上神也经常住在那,有他们陪着,你不会孤单的。”素素虽然不舍夜华离开,但也知道夜华被传召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心知这不是她使小性儿的时候,只好乖乖顺从夜华的安排。两人收拾了一下行李,马上上路。   九重天催的急,夜华来不及慢慢行走去十里桃林,于是变出一辆马车,然后施法缩地成寸,一日之内就到了十里桃林。   折颜和白真正在垂钓,发现桃林结界波动,前去查看,只见夜华正小心翼翼地扶素素下马车。   折颜和白真对视一眼,走了过去。折颜笑着说:“哟,稀客啊,好好的怎么来我这十里桃林了?”夜华揖手行了一礼:“夜华受九重天传召要前去长海平叛,无法照料素素,所以将素素送来,希望二位能多加照料。”然后又拿出一面铜镜,递给素素,让素素想他的时候就对着铜镜说话,他都可以听到。素素收好铜镜,像是想到些什么,满脸愁容地说:“你万事小心——”又看了看一旁的折颜和白真,又羞涩道:“我、我会想你的。你出门在外,可不许招惹别的女子。”原来素素想到了一些话本中,丈夫出远门,再回来时却带回一个貌美女子,不是要纳妾就是要休妻……夜华心里欣喜非常,素素一向神经大条,白真也说她从小于风月之事少根筋,现在却会吃醋了,这说明在素素心里,他已经占据重要地位了。夜华捧着素素的脸,深情地说:“弱水三千,我只取饮一瓢。我此生只要你一人,绝不负你!”   折颜和白真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谈情说爱,尴尬地干咳一下。这两棵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同时为对方开了花,还有着名正言顺婚约,真真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啊!两个浓情蜜意的人回过神来,知道虽然不舍,但终要分别;只能庆幸这分别是短暂的。   夜华离开前深深地吻了吻素素的额头,嘱咐道:“乖乖地等我回来,不要乱跑。”素素点点头,泪眼朦胧地目送夜华离开。折颜心想日后可有的笑话白浅了,白真伸手拍拍素素的头,带着宠溺又略有不满轻声说道:“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至于吗?!别难过了,还有我和折颜陪着你嘛!”   因为素素渡劫的事,夜华深知要在不公开素素真实身份的前提下保护好素素,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有实权,名副其实的太子,这样他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才能保护好素素。于是,他对长海一战十分重视,还特地差人去十里桃林请白真回北荒修复北荒地图。    ☆、素锦失礼遭训斥   恰逢素锦回乡祭祖,素锦便想留下来陪夜华,她想让夜华知道,自己与其他女子不一样,自己愿与他同生共死。但夜华毫不领情,冷淡拒绝。连宋更是出言讽刺:“打战一事非同小可,就你那点修为法力,上了战场也只会拖累他人。”   素锦在房间细想,误以为夜华顾念自己从小相伴之谊而担心自己的安全,心中暗暗盘算:如果自己不顾安危坚持留下来陪伴夜华,甚至是因此受了伤,夜华一定会心生怜惜,说不定自己就可以嫁与他了!于是深夜又去了夜华的帐房。而此时的夜华正在用铜镜和素素甜言蜜语,不愿被这个晾笔架打扰,让连宋出去打发他。   连宋将素锦拦在帐房外,语气不善地说:“深更半夜的,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夜华的房间做什么?”   素锦维持着表面上的得体:“三殿下,素锦想来看看夜华休息得可还好。”   连宋目光不善地盯着素锦,说:“素锦,你好歹从小长在九重天,大嫂也总说你是如何如何地恪守礼仪,是闺阁淑女中的典范,怎么如今这么不懂规矩!深夜欲出入太子帐房不说,还直呼其名,这便是你这典范所学的礼仪?”   素锦没想到平时在天宫好脾气的连宋会向她突然向她发难,一时有些慌乱:“素锦,素锦……只因素锦自幼陪伴太子左右,与旁人自然有所不同,习惯直称名讳了。请三殿下勿见怪。”素锦以为搬出夜华,连宋就不会再为难她。不想连宋却说:“素锦,你本人对天族并没有任何贡献功绩,只因素锦一族均是先烈,天君为此怜悯于你才封你个昭仁公主之名。你别太不知分寸了!”素锦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很是难看,连宋却不打算放过她:“你不过是个靠着先祖荫德而被封赏的公主,连一丝我龙族血脉都没有,别真以为自己有多特殊!”言下的警告之意很明确,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半路公主”,少在这狐假虎威。   素锦的脸面算是被踩到了泥地里不见半分颜色了,还想说些什么,连宋不厌其烦,失去耐心,大声喝住:“还不快滚回自己的帐房!你不要脸面,夜华还要呢!”难怪夜华从小就不待见她,真够自以为是!最终,素锦只能强撑着公主的气度,假装淡定地回房。   夜华虽和素素浓情蜜意地聊着,但连宋在房外训斥素锦的话他是一句不落的听进去了,心里大为赞同。见连宋进来,面上仍有愠色,笑道:“要三叔亲自教训素锦,真是委屈三叔了!”连宋听到夜华的话,脸色才有多好转:“知道就好,还算你小子有良心。”   随即,夜华想到那素锦的非分之想怕是没那么容易断,眼神一黯,不复刚才与素素聊天时的一脸宠溺,对连宋说:“那素锦深怕别人不知她的心意与为人,三叔平时对八卦之事甚为热衷,不如就今晚之事好好宣扬宣扬她的为人品□□!”连宋不禁徘腹夜华腹黑,不过他对夜华的想法还是很感兴趣的!   于是,在连宋有意无意地宣传下,素锦在四海八荒的名声大噪:人人皆知,九重天的昭仁公主素锦不顾礼仪,深夜欲闯太子殿下的帐房;还不知分寸,直呼太子名讳;其不知进退之举,最终让脾气出了名的随和亲善的连宋殿下都忍无可忍,大发脾气。大大小小的神仙不禁猜想,莫非那个传说中进退有度,堪称后宫礼仪典范的昭仁公主,竟是一个当面一套私下一套的虚伪之人?就连一向疼爱素锦的几个将领都忍不住旁敲侧击地教育她。    ☆、素素遭捕,白真霸气护妹   素锦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损坏了,但还是不想离去,仍旧几次找借口看夜华,而夜华每次都让人把她挡在房外。几次下来,素锦没能见到夜华,却隐约听到夜华与一个女子的甜言蜜语的对话,而且还知道了是个凡间女子。素锦不忿:夜华如此不近女色,居然会迷恋一个区区凡间女人,还让那个女人怀了孕……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于是素锦匆匆回了九重天,将这个消息告诉天君,她知道天君定不会让夜华与一个凡人在一起,有天君帮忙,那个凡人必死无疑!天君听了素锦的禀告,将信将疑,但出于对夜华的重视,还是悄悄派出几名天兵在凡间四处查探。按理说,那凡人怀了夜华的骨肉,她身上一定会有一丝夜华的气息,但无论那些人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带有夜华气息的凡人。   天君当然不知,素素在十里桃林。十里桃林有折颜设下的结界,他当然找不到!   十里桃林这边,素素每天与折颜垂钓下棋,日复一日,实在有些乏味,总想去凡间玩。以前在俊疾山的时候,夜华时不时地会带她去山下喝茶听书看戏,现在只能每天下棋,还总是下不赢……白真修复完北荒地图,叮嘱了夜华几句,就从北荒回到桃林。素素看见白真回来,就像看见救星一样,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撒娇,控诉折颜没有人性:“白真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每天都只能待在桃林和折颜上神下棋,他还盘盘都赢我,我要快闷死了。”白真宠溺地看着素素,这个家里的小妹妹有多久没向他撒过娇了?这些年来,白浅虽然表面上仍旧不改欢脱的性子,但心里却长大成熟了许多。从她不顾安危、不告家人,独自去封印擎苍就能看出,她已经养成独自承担的性格,真真不愧是墨渊教出来的好徒弟!   白真笑笑,说:“那你想如何?你如今怀有身孕,总不能带着你上树掏鸟蛋或者下河摸丁丁鱼吧。”素素嘿嘿一笑:“我不想掏蛋也不想摸鱼,你带我去凡间看戏听书吧。”白真想,去凡间看看戏、听听评书不会有什么危险,去散散心也不错,免得素素真的闷坏了。   白真和素素两人去了凡间游玩。素素许久没有到凡间,有些兴奋,四处跑跑看看,一点也看不出怀孕的样子,白真也管不住她,便走在后面看着她,以免出什么意外。突然,白真感到一丝仙气逼近,来不及反应,一眨眼,素素就被那丝仙气带走了。原来,是天君派出的天兵查探到素素身上的夜华的气息,立刻带走了她。白真立刻追了过去,在空中拦截。   “不知是哪里的仙君,为何要挡我们的去路?”   “白真哥哥救我。”   白真倨傲不屑,说:“我是北荒帝君(四哥的府邸在北荒,应该是北荒之主吧),青丘白真!她只是一个凡人,你们好端端的,抓她做什么?”   天兵行礼,并说明是天君的命令。白真想应该是素素和夜华的事被发现了,之前天君整治少辛的手段他是有所耳闻的,素素如今只是一个凡人,若真的被抓了哪还有活命的机会。于是施法将素素拉回来,说:“素素是我和折颜上神的人,岂能让你们说带走就带走!回去告诉天君,想要人就来十里桃林要!”   那些天兵知道他们惹不起这位白真上神,只能空手回去禀报天君。天君明白自己惹不起青丘,也惹不起十里桃林,自然不敢去要人。不禁疑惑:区区的一个凡人,为何白真上神会如此护她周全?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轻举妄动解决素素,至少现在,他不能动,只能先等夜华回来,听听夜华的说辞再作打算。   素素回到十里桃林,惊魂未定,白真一直拍背安慰。晚上,又将这件事告诉了夜华。夜华知道,回去后天君一定会问他关于素素的事,他要加紧解决战事才行。夜华自第一次出战以来,就屡战屡胜从未失利,此次又有白真赠图帮忙,很快就凯旋而归。在这次战役中,夜华为了拿到太子授印,也开始注意争取参战的将领的支持。    ☆、授印,夜华的警告   天宫大殿上,许多将领联合请求天君授予夜华太子印;天君自来就对这个孙子十分满意,先前素锦说他迷恋一个凡人,但他如今不仅打了胜战,还得到了众将领的支持,想必关于那个凡人的事并没有素锦说的那么严重。   授印仪式后,天君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夜华和几个儿子。   “夜华,本君发现了一个凡人怀了你的骨肉,这是怎么回事?”天君一直期望夜华能可以给出让他满意的解释。夜华行了一礼,说:“回天君,那名凡人名唤素素,夜华的确在凡间与她成了亲。”天君见夜华没有给出解释,只是承认了这件事,面色不善。央措捏了把冷汗,出言训斥:“夜华,你贵为天族太子,怎么可以和一个凡人成亲!别忘了,你与青丘女君白浅还有婚约在身!”说起青丘,天君忽然想起之前命人查探捉拿那个凡人时,被青丘的白真上神救走,还放话说是他和折颜上神的人,想必这个凡人并不简单。夜华神色自然淡定,似乎不当回事,但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天君、父君,夜华并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关于素素的事,夜华也不便透露,请天君见谅。”   夜华知道素素被抓时,是被白真上神救下,而且白真上神还放话替素素撑腰,天君有所顾忌,于是又说:“天君,素素已经怀了夜华的骨肉,夜华想纳素素为妃,给她一个名分。”再怎么样,天君都不允许尊贵的天族太子娶一个凡人,哪怕是个不简单的凡人,出言反对:“你父君说得对,你堂堂天族太子,怎么能娶一个凡人!何况青丘那边也不好交代。先前桑籍退婚已经让天族和青丘颜面大失,如今你又有——唉!”夜华回答:“夜华保证,青丘不会追究。”   一时气氛僵住,连宋见夜华与天君之间可谓剑拔弩张,现下得罪天君只会让天君更加容不下素素,于是出来打圆场:“父君可听儿臣一言?”天君挥挥手,示意连宋说下去,“父君,听闻青丘白真上神和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对白浅女君是出了名的维护和疼爱宠溺。他们想必也是知道凡人素素是夜华娶的凡间夫人,非但没有追究,还让素素住在十里桃林,对其加以照顾和维护。儿臣想,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只是碍于天机不便明说罢了。”父君啊父君,儿臣只能提醒你到这了,千万别一意孤行,得罪了四海八荒大半的上神啊!   天君一听,也对,白真上神作为白浅女君的亲哥哥,知道夜华娶了一个凡人,非但没有来兴师问罪,反而多加维护,着实奇怪。想必白真上神的态度也是青丘的态度,便不再反对:“既如此,好吧!你如今贵为太子,纳个侧妃也不算什么。”   “夜华谢过天君。”夜华心中欢喜,只是天宫心机重重,还有一个对贼心不死、为虚伪的素锦,这次素素被发现定是素锦在长海听到什么后向天君告的密。要保护好素素,恐怕还要好好提防素锦!   素锦在自己的寝宫听到天君允许夜华纳凡人素素为妃的消息,不可置信地问侍女辛奴:“辛奴,为什么?天君怎么会同意夜华娶那个凡人!”尔后有仙娥告知素锦,夜华约她到诛仙台附近见面。素锦心中一喜,对辛奴说:“辛奴,夜华约我见面,想必怕我误会他娶那个凡人的事,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辛奴笑着说:“一定是的。公主与太子殿下乃是青梅竹马,太子殿下怎么会不在意公主呢!”素锦郑重打扮了一番,甜蜜欣喜地赶去约定的地方。   素锦看见夜华已经等在那儿了,上前一脸深情羞怯地说:“夜华,你找我?”夜华见她这副神情,知道她自以为是的病又犯了,决定给她治治,语气威严冷漠地说:“昭仁公主,之前三殿下已经警告过你了,怎么还是不吸取教训!见到本君非但不行礼,还依然直呼本君名讳,实在太过放肆了!”素锦惊愕,见夜华如此,心就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般。强忍着难过,跪下来向夜华规规矩矩地行礼:“素锦拜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约素锦相见有何事?”   夜华冷冷地看了素锦一眼,说:“我的妻子素素险些出了一些事故,其原因想必你心知肚明吧!”   素锦才知夜华是要兴师问罪,连忙叩首:“素锦冤枉。”妻子,不是侧妃也不是女人,竟是唯一的“妻子”!素锦心里似千刀万剐般难受。   “素素安然无恙,你是不是冤枉已经无所谓了。本君只想告诉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夜华指了指不远处的诛仙台,“那便是你的下场!”说完便转身离开。素锦看着夜华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诛仙台,眼神寒冷决然:“素素是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    ☆、素素初见乐胥   夜华挑选了离紫宸殿最近的一览芳华作为素素的寝殿,又亲自挑选亲信卫兵和侍奉的仙娥负责素素的安全和生活起居。安排妥当后,便去十里桃林接素素来九重天,   夜华在十里桃林和素素说了一切真相,素素实在不可置信:“夜华,你、你说你是天族的太子?”夜华点点头,素素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怒地问:“那你当初怎么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只是个凡人而已。你,你岂不是骗我!”夜华一脸无辜:“你与我的确有夫妻缘分,你失忆前也的确与我定下婚约,我没骗你啊。”素素任然狐疑,这时折颜出言:“素素,夜华说的不错,他之前没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只是怕吓着你。”素素又看向白真,仿佛在询问白真的意见,白真虽然对这个拐走自己的宝贝妹妹的人没太多好感,但无奈他说的是事实,宝贝妹妹连孩子都有了,只能点点头:“的确如此!这桩婚事还是折颜定下的呢!”素素打消疑虑同意与跟夜华去九重天。   “这是奈奈,我为你挑选来服侍你的仙娥。”夜华带素素来到一览芳华,正带着素素熟悉环境时,就有通报说乐胥娘娘来了。   原来,乐胥听说夜华娶了一个凡人,为了给她一个名分还和天君起了冲突,十分担心。现下又听说夜华亲自将那个凡人接了过来,便想来看看,这个凡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一向不近女色的夜华如此迷恋!   “母妃。”夜华行了一礼,问:“母妃怎么来了?”   “你去长海平叛,本宫甚是担心,现下你凯旋归来,又拿到了太子授印,本宫自然要来看看你,给你道道喜。”乐胥和夜华说着话,眼睛却忍不住一再看向素素,的确是个倾国倾城的妙人,别说是凡间,就是放眼整个四海八荒也难以找到足以相媲美的相貌,只可惜是个凡人,实在配不上她贵为太子的儿子。   夜华见乐胥看着素素,介绍道:“母妃,这是素素;素素,这是我的母妃,九重天的大皇子妃——乐胥娘娘。”素素怯怯地看了看乐胥,低下头欠身行礼:“素素,拜见乐胥娘娘。”自己是夜华的妻子,本来应该随夜华称叫她“母妃”,但看着乐胥一派端庄威严,一直打量着她,似乎不太满意自己,所以只敢叫她“娘娘”。   乐胥本以为素素会随夜华叫自己“母妃”,想借此出言警告警告,提醒她不要仗着夜华的宠爱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想她只是怯怯地叫自己“娘娘”,乐胥倒是有些意外。转眼看了看夜华,夜华看着素素的表情是乐胥从未见过的幸福,与他一向无喜无怒的清冷性子很是不符。想想自己当初因为夜华是命定的储君而欣慰骄傲,又因他从小没有享受过温情而心疼。。。。。。也罢,这个凡人素素看起来也算是温婉可人,不像是不知好歹、恃宠而骄的人;天君也同意夜华纳她为妃,听闻她背后还有白真上神和折颜上神护着,想必不会为夜华带来什么麻烦,自己接纳她又如何,不过是多了个侧妃罢了!   “母妃?”夜华知道母妃和父君一样,都担心他的储君之位会因素素而危险,此番想必是来警告打压素素的。夜华不由得握紧素素的手,以给她一丝安慰,同时也希望乐胥明白素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要为难她。   乐胥回过神来,看着夜华握着素素的手,会心一笑:“你就是素素?”素素点了点头,“九重天最讲规矩礼数,你既已成为夜华的妃子,日后就要好好学习,以免损了洗梧宫的颜面。”素素点点头:“是,素素明白。”   乐胥又看了看素素的小腹,想着九重天心机重重,她可不希望这个孩子未出世就被暗害了,忍不住提醒:“你如今怀着孕,这是夜华的第一个孩子,要处处小心,没事也不要到处乱走,可明白?”素素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着自己和夜华的孩子,十分幸福羞涩:“是,素素明白。谢娘娘关心。”夜华见乐胥没有过多为难素素,也就放下心来。   乐胥走后,素素有些忧愁,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夜华却是九重天的太子,他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想着刚才一路走来,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一座座宫殿,一处处亭台楼阁,无不琉璃造就,宝玉妆成,真是金碧辉煌,威严壮阔,贵气十足!素素心里生出一阵阵的失落。夜华像是看出了素素的想法,安慰道:“素素,我虽是天族太子,但从小就身不由己,连我的父君母妃也是更多地关心我的课业。本来已是无所谓了。直到你出现,我才开始拥有幸福。所以素素,是我配不上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别无所求!”   素素十分感动,又十分心疼夜华成长得不快乐,伸手拥着夜华,坚定地说:“夜华,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夜华回抱素素,享受着两人的甜蜜时刻。    ☆、姑侄相见,素锦发难   门外,凤九化成小狐狸趴在地上偷看。自从到了九重天的太晨宫,东华帝君就经常让她维持原身,说是她这只小狐狸的原身肉呼呼、毛光水滑的,抱起来手感甚好。凤九在九重天听说太子夜华娶了一个凡人,还听说四叔和折颜非但没有去讨公道,还帮那个太子护着那个凡人。凤九很是气愤,想去洗梧宫讨个公道,教训教训那个抢人夫婿的凡人,可是却被司命星君劝住。于是想去探探究竟。没想到这个凡人居然和姑姑白浅长得一样!只是眉间多了一颗朱砂痣。   夜华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神色一冷,说道:“谁?出来。”凤九下了一跳,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只好走了进来。素素眼见是一只九尾的红色小狐狸,额间有一个好似凤尾花的图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萌萌的神态可掬,心里十分喜爱。   素素高兴的抱起凤九,顺了顺它的皮毛:“好可爱的小狐狸啊!还有九条尾巴,好稀罕哦!”说着又亲了亲凤九的胎记,爱不释手。听说东华帝君养了只小狐狸当宠物,应该就是这一只了。夜华认出这只红色的九尾小狐狸就是素素(浅浅)的侄女白凤九,但并没有点破,素素如此喜欢它,多一个人,不,应该是多一只小狐狸陪着也不错。   凤九被素素抱在怀里,整只狐狸都懵了。这个凡人不仅和姑姑长得像,给人的感觉也很像!小时候自己变回原身后,姑姑就经常这么抱她的,也喜欢亲亲她的凤尾花胎记。。。。。。凤九本来对抢走未来姑父的凡人感到忿忿不平,可如今见面后却对这个凡人讨厌不起来,她和姑姑真的好像!   素素在九重天的生活还算安稳,夜华每天都会陪着她,出去朝会也有奈奈照顾她,小狐狸经常来找她玩,白真上神和折颜上神有时也会来看望她。素素觉得自己何其幸运,遇见那么多神仙,他们个个都对她很好,一点也没有因为她凡人的身份而嫌弃她。   这天,奈奈陪着素素和小狐狸身形的凤九在瑶池边散步,遇见了素锦。素锦挡住素素的去路,定定地看着她,就是这个人抢走了夜华?!素锦摆出公主的架子,高傲地说:“你,就是凡人素素?”素素点点头,问:“请问你是?”辛奴神情嚣张,瞪着素素说:“大胆!这是天君亲封的昭仁公主,岂是你区区一个凡人可以问的!还不跪下行礼!”素素想起夜华曾今提醒过她,说这个人心机深沉又十分险恶,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尽量小心,别和她起冲突,免得遭她算计。素素想忍一忍,免得遭素锦算计,连累夜华为她解决麻烦,于是欠身行了一礼:“素素参见昭仁公主。”   素锦显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素素,示意辛奴教训,反正这凡人看起来也就是个脓包,自己作为公主因她礼数不周教训教训她,她也不敢向夜华告状。辛奴心领神会,伸手打了素素一巴掌,厉声道:“你这个凡人竟是个聋子不成,没听到是‘跪下行礼’吗?”素素挨了一巴掌,险些站不住,被奈奈扶了一下:“娘娘小心。”   素素忍住委屈,跪下行礼,素锦才傲慢地说:“本来你不是本宫的人,不该由本宫来教你规矩。但本宫与太子殿下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你若是不懂规矩坏了太子殿下的脸面,也就是坏了本宫的脸面,所以本宫不能袖手旁观。你,可明白?”言下之意,便是要告诉素素,她和夜华的感情很好,夜华的事就是她的事,他们俩不分彼此。   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这是怎么回事?从夜华的言谈中,他应该很讨厌素锦才是啊!素锦见素素脸色微微发白,犹嫌不够,轻蔑地说:“素素、素素,这名字果真不错。本宫的名字里也嵌着一个‘素’字呢。若不是知道这名字是夜华取的,本宫还以为你与本宫有缘呢!”素素听完,脸色青白,红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九看着这个坏女人这样欺辱素素,一时气不过,从素素怀里跳出,飞扑过去咬了素锦一口。素锦一把将凤九甩去一旁的石柱,素素连忙将受伤的凤九抱起来:“小狐狸,你怎么样?——你受伤了?”素锦生气地说:“你这凡人没规矩,养的畜生也这般没规矩!辛奴,把这只畜生带下去——”说着得意非凡地看着素素:“乱棍打死。”   辛奴得了素锦的命令,立即要从素素怀里抢走凤九,素素紧紧护住:“不要,公主饶了它吧。它什么都不懂,它不是故意的。”辛奴自然不会顾及素素的求情,比起柔弱的素素自然较身强体健,硬生生地抢走了凤九,用手掐着凤九的咽喉。凤九的四肢在空中扑腾挣扎,但无济于事,都怪帝君非要她维持原身,否则区区一个封赏的公主哪敢对她堂堂青丘帝姬不敬!    ☆、素锦受罚,脸丢大了   千钧一发之际,东华帝君走了过来,看着素锦的侍女掐着他的小狐狸,眼里冷若冰霜,倨傲地说:“昭仁公主,不知本君的小狐狸如何招惹到你了,你竟如此对它?”素锦自知惹不起这位天君都要礼让的东华帝君,强撑着公主气度:“见过东华帝君。素锦正在教导这个凡人规矩,不想这只小狐狸无故跑过来咬了素锦一口,素锦出于自卫将它甩了过去,不想却伤到它,请帝君恕罪。”说着便让辛奴把凤九还给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接过凤九:“哦,是吗?你是说本君的小狐狸无故咬了你一口?它竟如此没规矩?”虽是问句,但却带着隐隐的气势。   “帝君的小狐狸当然不会如此没规矩,想来是素锦在教导规矩时不小心妨碍到它休息了。”素锦手心里都是冷汗,她哪里敢说东华帝君的小狐狸没规矩,那不是在打帝君的脸吗!“如今,它既咬了素锦,素锦也不小心伤了它,也算两两相抵了。”   “两两相抵?可本君的小狐狸伤得比你重啊!”东华帝君冷冷的看着素锦,气势慑人,素锦立刻连忙跪了下来:“是素锦的错。是素锦自己心浮气躁,因凡人素素迁怒于它,失手将它重伤。素锦愿在此罚跪一个时辰,以表悔过。”   东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素锦,你从小长在这天宫,应该知道本君昔日带兵惯了,既护内又不讲道理,你以后还是离太晨宫的人和狐狸远一点为好。”说完本想离开,可是怀里的小狐狸“啾啾”地叫唤了两声,似乎在帮跪在一旁的素素求助。东华帝君看了一眼素素,不,应该是在渡劫的白浅。想了想刚才素锦与她的对话,素锦的言行有错,自己出言指正,不算干预白浅渡劫。于是开口说道:“你算是央措殿下与乐胥娘娘的养女,而这个凡人是则是夜华太子的侧妃。你们之间的矛盾算是你们的家事,本君本不该管,但——”东华帝君冷冷地瞄了一眼素锦,“九重天是最讲尊卑规矩礼数的,你是天君封赏的公主,阶品在诸位皇子皇妃之下,她虽是凡人,但却是太子有名有份的妃子,阶品应当比你高,你又凭什么教导她规矩。居然还让她给你下跪行礼。这到底是谁没规矩!”(剧中曾经有央措他们在大殿上对夜华行礼的场面,所以夜华虽然是晚辈,但太子的头衔应该比央措他们高,我的设定封赏的公主阶品比央措他们低,所以夜华比素锦高了两级,素素作为太子侧妃也就比素锦高,这个改法不喜勿喷!)   素锦战栗非常,撑不住她所谓的气度,微微发抖,连忙叩首:“是素锦疏忽了,请帝君恕罪。”   “你对她无礼,却让本君恕罪?”   素锦不情不愿地转向素素,咬牙切齿地说:“素锦无礼,请、请素素娘娘恕罪。”素素怯怯地摇摇头,懦懦地说:“没、没关系。”东华怀里的小狐狸又“啾啾”地叫了几声,似要东华不要轻易放过素锦。东华看了看怀里的凤九,无奈地微微摇头,又说:“你命你的侍女打了太子侧妃一巴掌,如此以下犯上,道个歉就没事了?”素锦只好表明多罚跪一个时辰。凤九终于满意地对东华点点头,虽然罚跪是轻了些,但却让这个讨厌的素锦丢了大脸。东华让奈奈扶素素回去擦药,治治脸上的伤,自己也离开了。   正如凤九所料,瑶池边上路过的仙君仙娥很多,素锦被东华帝君罚跪的事很快就传遍九重天,这脸果然丢大了。乐胥虽心疼养女被罚,也认为素素一个凡人向素锦下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她总归是大家闺秀,在天宫又以礼数周全着称,素素的阶品也的确比素锦高,再加上罚人的是东华帝君,她也不好迁怒素素;天君有心为素锦出头,想向凡人素素问罪,但也碍于罚人的是东华帝君,且罚得有理有据,更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天君等人对凡人素素更加好奇,忌惮也更多了一些:东华帝君向来不理会俗事,对这九重天的勾心斗角也是不屑一顾,如今居然肯为一个凡人出头。这个凡人当真不可小觑!   夜华下了朝会听说了瑶池边上的事,给天枢下了一道旨意,便急匆匆地赶去一览芳华。   瑶池边,辛奴欲扶起素锦:“娘娘,别跪了。我们去找天君,天君一定会帮着您的!”   素锦摇摇头:“辛奴你不懂,帝君虽然已不管事,但其实他的地位比天君高。帝君罚我,天君也不好护着我的。”说着,就看见天枢走了过来,素锦仿佛看到了救星,一定是夜华派他来解救她的,一定是的!   素锦只猜对了前一半,天枢的确是夜华派来的,但并不是来解救她的。天枢象征性地行了一礼:“昭仁公主,在下奉太子殿下之命给公主传一道口谕:公主对素素娘娘不敬,这以下犯上之罪帝君已经罚过,太子殿下就不再追究了。”素锦听着一喜,夜华心里终究还是有她的,不然怎么会特特派人来告诉她呢!   但天枢的下一句话让她犹如坠入十八层地狱地狱:“但公主命侍女打了娘娘一巴掌,这不仅是打了娘娘的脸,更是打了洗梧宫的脸,为了要维护洗梧宫的尊严,所以要罚公主和您的侍女皆自打十记巴掌,以示道歉!”素锦不可置信,她被罚跪已是颜面大失,夜华不救她,还落井下石?!天枢又说:“天枢还奉命在此监督公主。请公主就罚吧!” ☆、乐胥欲找茬,反得理亏   洗梧宫内   奈奈行礼:“太子殿下。”   “夜华,你来了。”一进寝殿,只见素素正侧着脸让奈奈搽药,时不时还有“嘶嘶——”声发出来。夜华蹲在素素面前,轻轻抬起素素的下巴,细细端详。素素的脸上隐隐有一个红印,颜色极淡,但在白皙无暇的皮肤上却显得十分鲜明。夜华接过奈奈手上的药膏,蹙眉轻轻地为素素上药:“疼吗?”   素素看着一脸心疼的夜华,心中的疑虑消了一些,但还是想把话说清楚:“夜华,你还记得我们成亲时说的话吗?”你若负我,我便会弃你,生生世世不复相见!夜华自然记得,素素会提起这话,想必是素锦说了些什么让素素误会了。   夜华示意奈奈出去,将素素搂进怀里,抚着素素的秀发说:“自然记得。素素,素锦名义上是父君为我选的玩伴,实则是派来监视我的。我自小就当她是个晾笔架子,连她的长相都未看清,她却从小自以为与别人不同,时时不安分。我对她甚是厌烦!”   素素又问:“我的名字和她一样,名字里都有一个‘素’字。”言下之意,“素素”这个名字是由“素锦”而来的吗?夜华皱了皱眉头,真是自以为是得可以!夜华扶着素素的双肩,郑重地解释:“素素这个名字的确是我为你取的,只因你穿素衣很好看,与素锦无关!我从来都不知道素锦的‘素’是哪个‘素’,‘锦’又是哪个‘锦’。她向来自以为是又心机深沉,说一套做一套,她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相信!”夜华定定地看着素素,双眼灿若星辰,亮如黑曜。素素渐渐沉溺在夜华深情的眼眸中,露出若有若无的笑,轻轻吻上夜华。   夜华讶于素素的主动,一直以来他和素素之间都是自己主动,素素只是被动承受。这次素素虽只是轻吻,却令他惊喜不已。   素素的确没有主动的经验,轻轻地印上夜华的唇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正当她要离开时,夜华似是不满足,一手扣住素素的腰,一手按住素素的脑袋不让她离开,加深这个吻。周围的空气逐渐升温,一时气氛暧昧非常,两人呼吸急促,气息不稳。夜华伸手从脖子一直抚摸到锁骨,将素素的衣襟扯开,露出香肩,似要褪去她的衣衫。   素素似乎想到些什么,恢复一丝清明,伸手推了推夜华:“夜华——孩子。”夜华听到“孩子”,终于停了下来,双眼迷蒙,喘着粗气。夜华把素素搂进怀中,整理好被扯开的衣襟。素素怀孕不过数月,胎儿还不太稳定,现在还不是亲近的时候,自己太过心急了!   待气息平稳,夜华出言打破寂静的氛围,语气颇为幽怨:“素素,自你怀孕,我们都好久没有亲近了。以后你可要好好补偿为夫啊!”一番话说得素素面红耳赤,这真的是龙吗?心里这么徘腹,嘴上就问了出来:“夜华,他们说你是一条黑龙,这是真的吗?你确定你出生的时候没跟狼崽子抱错?!”   夜华一时被噎住,不知如何回答,素素是在骂我色狼吗?   这时,外面通传:“乐胥娘娘驾到。”原来乐胥听说夜华罚素锦自打巴掌,觉得与素素有关,有必要出面打压打压素素,素锦是自己教导出来的,她的失礼一定是由于凡人素素的挑衅。之前看着凡人素素不甚怯懦的样子,还以为她性子温顺,不想也会恃宠而骄。。。。。。   夜华和素素起身行礼,“见过母妃。”、“见过乐胥娘娘。”乐胥见夜华也在,本来已经想好的警告之言便有些说不出,她知道夜华一定会护着素素,实在不想因为一个区区的凡人而坏了母子情分。   夜华心知乐胥定是为了素锦的事来兴师问罪的,直言道:“母妃是为了那昭仁公主与素素在瑶池边发生的事而来的吧,儿臣认为东华帝君罚得没错,合情合理!”言语中提醒乐胥先罚人的是东华帝君,又提醒帝君动怒的原因:“何况素锦伤了帝君豢养的小狐狸,惹得帝君动怒。这才就着素锦失礼的事一并处罚。”言下之意,东华帝君替素素出头,不过是顺便的罢了,并非主因。言语间并不提他罚素锦的事,先用东华帝君的惩罚压一压他的母妃,免得母妃责怪素素责怪得理所当然。   乐胥本想说些什么,责怪夜华落井下石罚素锦,责怪素素挑唆夜华,但当看到了素素脸上淡淡的一个巴掌印,就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虽然不愿相信,但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巴掌印与素锦有关。这才是夜华罚素锦的原因啊!细细想来,若是凡人素素恃宠而骄的话,又怎会甘心生生地被人掌嘴而不还手呢?且听闻夜华是在大殿外给天枢旨意的,这个凡人应该还不知情。素锦自幼便养在自己身边,她对夜华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时醋了,嫉妒蒙心,找这个凡人的麻烦也不是不可能的。素锦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唯独在夜华的事上碰了壁,她又心高气傲,怎会甘心自己输给一个凡人呢?   乐胥心疼素锦,但更不愿夜华与她离心,更何况现在可以确定是素锦理亏,只好出言安慰素素,并求情:“素素,你与素锦的事本宫听说了,这事的确是你受委屈了。但你是夜华的侧妃,素锦是本宫的养女,都是一家人,左右她也受罚了,你就不要太过计较了。”   素素本就想息事宁人,也知道乐胥对素锦颇为疼爱,她是夜华的母亲,自己不愿与她闹僵,让夜华为难。于是,轻轻地点点头:“素素明白。”乐胥看了眼皱着眉头、颇为不满的夜华,又看向素素,素素明白这是要自己劝夜华放过素锦,“夜华,我没事的。听闻素锦公主是娘娘的养女,也算是你的义姐,作为姐姐教导一下我也是正常的。你就别生气了,以免娘娘在你和公主间为难,好么?”   夜华知道乐胥示意素素为素锦求情,让自己罚完就别再追究了,也知道素素想着他,不愿他为难,只好点点头。   乐胥松了口气,这个凡人素素还算懂事,没有仗着夜华的宠爱就揪着素锦不放。   夜华虽然答应不再追究,但觉得还是有必要警告一下:“母妃,夜华知道昭仁公主自小养在您的膝下,所以您对她有感情。如果您真的为她好,就请对她多多管教。以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知进退。”乐胥见夜华竟在警告她,欲说些什么,又听夜华说:“她冒犯儿臣,儿臣看在母妃的情分上尚且可以饶她一次;若是她冒犯了其他人,比如——东华帝君,只怕就不是罚跪这么简单了!”   乐胥噤声,夜华说得有道理,只能承诺:“母妃会好好劝劝她的。”说完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蟠桃宴会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素素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就是迟迟没有生下了,素素不仅一次地问夜华:“夜华,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动静啊?”夜华安慰:“越是尊贵的种族生长得越慢,龙是上古神族,生长当然慢,光是怀孕就要三年。”素素欲哭无泪。   怀孕期间,白真和折颜也时时来探望,帮着夜华一起安慰素素。   这天,天宫在瑶池边举办蟠桃盛会,夜华决定带她一起参加,他要让众人知道素素在他心里的地位。素素和夜华均是四海八荒难得一见的好容貌,夜华自是不必说,天天在九重天露面,众仙对其美貌并没有太多惊叹;素素则不然,自她来了这九重天,只和乐胥、东华帝君打过照面,这可以说是她第一次在公众场所露面,大家都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如此疼爱,甚至不惜顶撞天君。   素素在夜华的带领下来到宴会上,身着一袭白衣纱裙,高腰位上系着一个淡淡的粉紫色蝴蝶结,小腹隆起,背影身形却仍然纤瘦;皮肤胜雪,双瞳剪水,明眸皓齿;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大约就是这样,即使素面朝天也不掩倾城国色。众人惊艳于素素的容貌:“的确倾国倾城,难怪太子殿下会动心啊。。。。。。”   央措见夜华居然带这个凡人来参加宴会,唯恐天君生气,便走过去怒道:“夜华,你怎么把这个凡人带来了,像什么话!”素素一听低下头,自己是个凡人,给夜华丢脸了吧?!夜华握着素素的手紧了紧,示意素素不要在意,随即回答道:“父君,素素是我名正言顺的侧妃,又怀着我的孩子,如何不能带她来!”   “你——”央措被夜华的不以为然气到,正欲训斥,忽然听到折颜的声音:“太子殿下、素素,近来可好啊?”折颜和白真也来天宫参加宴会,这倒是让天君一家受宠若惊,要知道他们在天族宴会上可是甚少露面。央措见两人走过来,只能先收敛怒气向两位上神行礼:“见过折颜上神、白真上神。”白真没有理会央措,只是和素素搭话:“素素,这段时间感觉还好吗?可有不适?要不要折颜给你看看?”素素见到两人,一时兴奋便放开了夜华的手,挽上白真的手臂撒娇:“我很好啊!白真哥哥,你最近很忙吗?都好一段时间没来看我了。”   央措见此情景,不满素素的行为,训斥道:“你这凡人也来九重天这么长时间了,怎的如此没规矩!白真上神贵为北荒帝君,岂是你区区凡人可以称为‘哥哥’的!”   白真见素素被央措训斥得低下头,伸手抚了抚素素的头,似是安慰,随即面露不悦地对央措说:“是本君让素素这么叫我的,大殿下有意见?”   “不敢不敢。”央措连忙俯身道歉。   白真上神让那个太子殿下的凡人侧妃叫他哥哥?听说白真上神和折颜上神对她颇为照顾,还曾放话维护,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大家不禁对这个凡人侧妃多加猜测,也知道这个凡人不是他们任何人惹得起的!   素锦在不远处十分气愤:凭什么!她只是一个区区的凡人,凭什么她既有夜华的爱护,又有两位地位崇高的上神维护,凭什么!这时她看见了灵宝天尊带着一只火凤凰往这边来,想起曾经见过凡人素素的腰间别着玉清昆仑扇,便有了主意。。。。。。于是素锦吩咐辛奴去洗梧宫传话,让一个洗梧宫的婢女带玉清昆仑扇来宴会。   洗梧宫的一个婢女带着玉清昆仑扇来到瑶池边,素锦暗地里使了一个法术绊倒了那个婢女,玉清昆仑扇掉落在地,果然惊到了那只火凤凰,一时宴会大乱。此时素素一人在观赏芙蕖,夜华和白真折颜在不远处讨论素素身上的封印。火凤凰循着气息向素素攻击,夜华来不及护住素素,素素一直往后闪退,却还是被火凤凰的翅膀扇倒在地。   这时白真和折颜立即施法牵制住火凤凰,夜华则筑起一道仙障:“素素,你怎么样?可有受伤?”素素有些喘不上气,断断续续地说:“夜、夜华,孩、孩子,肚子、疼。”说完便昏了过去。夜华发现素素的裙子濡湿了一些,便抱起她,对折颜和白真:“素素怕是要提前生产了,夜华先送她回寝宫。”说完便丢下众人回了一览芳华。   混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微弱的金光从玉清昆仑扇中闪出,飞进素素的朱砂痣中。   一览芳华外,夜华焦急地等候着素素生产。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侍从来传召夜华:“太子殿下,天君请殿下前去大殿,说是要查查宴会大乱的事。”夜华知道,那火凤凰受惊没那么简单,一定和素锦有关,如果他不去,说不定素锦会怎么诬陷素素。于是吩咐天枢和伽昀好好顾着一览芳华的情况。    ☆、宴会大乱真相,素锦遭禁足   大殿上,众仙立于两旁,中央跪着一个仙娥,素锦则在得意地暗笑。   夜华来到大殿,俯身行礼:“见过天君,不知天君传召有何事?”   天君面上带着隐隐的怒气,说:“方才蟠桃盛会因火凤凰受惊而大乱。你可知是何故?”   “夜华不知。”   “皆因玉清昆仑扇!那扇子本是当年司音上仙的法器,但本君听说,它现在是你那凡人侧妃的随身之物。”说着,便让侍从将玉清昆仑扇递给夜华。   夜华接过扇子:“回天君,这的确是素素的随时之物。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宴会上?”   天君示意跪着的仙娥回答,“回君上,奴婢是洗梧宫的仙娥,是素素娘娘让奴婢带着扇子去宴会的。”天君似是抓到把柄,凡人素素惹下乱子,想必白真上神与折颜上神也不好护着她了。天君训斥道:“你那凡人侧妃惹下这么大的乱子,还伤了青丘的小帝姬,你说该怎么处理!”   夜华行了一礼,说:“天君,素素一直和我,还有白真上神与折颜上神在一起,从未通知任何仙娥侍从去拿扇子,其中必有蹊跷!”仙娥一脸惊恐,伏在地上:“君上,奴婢句句属实,的的确确是有一名仙娥来洗梧宫,说是素素娘娘让人将扇子带去宴会上的。”   夜华翘起嘴角,捉到了破绽:“你说,是一名仙娥传的话?你可认得她?”   “奴婢不认得,但奴婢记得她的长相,奴婢可以现场指认。”夜华挥挥手,让她在大殿上指认。一旁的素锦和辛奴冒着冷汗,辛奴更是一直把头低着,生怕被认出。   “是她!君上,就是那名仙娥,昭仁公主旁边的那一位!”仙娥的指认,让素锦辛奴吓得跪了下来,辛奴抵死不认,素锦更是为她开脱:“天君、太子殿下,这只是这个仙娥的一面之词,不可就此定辛奴的罪啊!求天君、太子殿下明察!”   这时,东华开口:“双方各执一词,确实不好定论。不过,本君知道一秘术,可窥探记忆。这样便可知道谁才是罪魁祸首。”如果只是一般的勾心斗角,他是不会插手的,但偏偏伤了他的小狐狸,他就不得不管了。   素锦和辛奴均是一脸恐慌,素锦想,辛奴是奉了自己的命令,若是用了这秘术,只怕自己也被牵扯进去,如今只能弃车保帅了。想着,便打了辛奴一巴掌:“辛奴,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还不从实招来。若是帝君用术法查明了真相,就是再狡辩也没用了!”辛奴捂着脸,吃惊地看着素锦。但她终究是个忠心的婢女,也明白若是素锦也被牵连,就没人可以救自己了,于是俯首承认:“求天君、太子殿下饶命,辛奴、辛奴只是想为公主出口气。之前公主因太子殿下的侧妃受了罚,辛奴气不过,所以才、才。。。。。。”   素锦趁机求情:“天君,辛奴只是一时糊涂,她服侍素锦多年,对素锦忠心耿耿,请天君绕她一命。”   天君猜想,一个婢女想必也没那么胆大包天,此事怕是和素锦脱不了干系。素锦有昭仁公主之名,可以安抚天族旁支将领,决不能让她出事!于是匆匆下令:“辛奴,你扰乱宴会,企图陷害太子侧妃,但念你只因忠心护主,本君罚你受天雷三道!”三道天雷,对于一个修为低下的仙娥,想必也够了。   夜华知道天君有意维护素锦,也知道“扰乱宴会”“陷害未遂”这样的罪名并不能真的把素锦怎么样,但他想给素锦一个惩戒:“天君,素锦终究有管教不严之错,夜华请求将素锦禁足,让她静思己过。”素锦日后若是能安分最好,若还是作茧自缚,到时数罪并发才能将她彻底铲除,任何人包括那些将领都不好袒护了。乐胥却不同意:“夜华,素锦又不知道这个仙娥做下的事,她终究也是你的家人,你不护着她就算了,为何还要罚她!”   “母妃,夜华不曾记得自己何时有这样的一个家人!”夜华淡淡地说。   乐胥还想说些什么,这时,白真不乐意了:“乐胥娘娘,本君(他的设定是北荒帝君,这么对乐胥自称应该可以吧)曾经说过,素素是我和折颜上神的人,她因昭仁公主的宫人受伤,昭仁公主作为主子难道不该给我和折颜上神一个交代吗!”   折颜也开口帮腔:“素闻九重天最重规矩礼数,且律法严明,今天真是见识到了!先前是闺阁典范以下犯上打人,现在又是对宫人管教不严。就这样,另一个典范非但不帮着纠正,反而还加以维护。果然是礼仪周全、典范中的典范啊!”   乐胥见自己惹到了两位连天君都惹不起的上神,只好噤声不语。天君本来也想以素锦不知情为由拒绝夜华,但如今两位上神发话追究,只能顺了夜华的意:“夜华言之有理。素锦,本君罚你禁足三个月,你回去好好静思己过,以后对宫人要严加管教!”    ☆、素素产子陷沉眠   此事一毕,天枢便进来禀告夜华:“太子殿下,娘娘生了,是个小皇子。”夜华十分欣喜,匆匆拜别众人赶去一览芳华,白真和折颜也一起赶了过去。   此时,天空飞来八八六十四只彩鸟,飞向洗梧宫的方向,东方的烟霞又袅袅升起,(毕竟是夜华和白浅的孩子,都是上古神族的嫡系血脉,应该差不到哪去)一如当初夜华出生。天君越来越疑惑:区区凡人,怎会生下如此天赋异禀的龙子?素锦则紧紧握着拳头,那个凡人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又凭什么如此好福气!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深。   夜华匆匆赶到一览芳华,来到素素床前,激动地握着素素的手:“素素,你怎么样?还好吗?”素素十分虚弱地点点头。   此时,奈奈抱着孩子来到两人面前:“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娘娘,小皇子很健康。殿下可要抱一抱?”说着将孩子递给夜华。夜华接过孩子,问:“素素,你来给孩子取名吧。”   “阿离,可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小名叫阿离。大名——”素素的声音越来越弱,接着就昏了过去。   “素素,素素——”夜华将孩子递回给奈奈,吩咐奈奈带孩子去休息,不停的唤着。   这时白真和折颜走了进来,夜华告诉折颜素素昏了过去,折颜连忙上前为素素诊脉,除了虚弱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素素应该只是刚刚生产过,身子太过虚弱才会昏睡过去,无需担心。”夜华这才放下心来。   因着这位小天孙出生的异象,天君不得不重视,带着央措、乐胥和连宋一起来到一览芳华,说要看看孩子。夜华命奈奈将阿离抱来,天君一看,赞叹道:“虎父无犬子!夜华是上天命定的储君,这个孩子也是根骨奇佳啊!”乐胥也从奈奈手里接过孩子,看着白白胖胖、粉嫩可爱的样子,掩不住的喜爱之意溢于表面:“真是讨人喜爱得紧啊!夜华,可取名了?”   “小名叫阿离,大名还没起。白真上神。折颜上神,大名请两位来起吧,也让阿离沾沾二位的福瑞之气。”折颜和白真对视一眼,白家的外孙让白家人来取,这小子还算懂事,!折颜想了想,说:“不如单字一个‘辰’,如何?辰者,龙也。至于姓氏嘛——”折颜看了眼一直向他使眼色的白真,“素素没有姓氏,又一直叫真真‘哥哥’,且日后小五嫁过来也算这孩子的母亲,就姓白吧!‘白辰’,如何?”白真这才满意。众人也没什么意见,这孩子能和青丘白家扯上关系,也是福气。   白真拿出一个长命锁,轻轻放在阿离身上:“这长命锁有我注入的些许修为,可保护着阿离,也算我这个舅舅的见面礼。”转而又对夜华说:“你可要好好照顾阿离和素素啊,他们母子俩要是出事了,我可不依!”虽是对夜华说的,但也是在警告着天君等人,别想对素素不利!   素素自从那天生产后身子变得很虚弱,经常昏睡不醒,夜华以为是宴会上被火凤凰伤到的缘故,可是折颜诊脉又说除了身体虚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素素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经常昏睡,前几个月还会每日清醒三四个时辰,后来就陷入了沉睡中。素素还活着,就是睡着了一般,对外界也没有任何知觉,犹如活死人。对此,折颜查探素素的元神后,只说:“小五的星象并无异常,只怕是提前生产,伤到了元气根本,所以陷入沉睡,以便调养。且从其星象推演出来,这是她飞升的契机,哪日她突破封印,便会醒来。”   折颜没有说的是,他在查探白浅的元神时,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元神——墨渊!而且墨渊的元神正好藏于封印之中,甚是蹊跷。再看看夜华放在枕边的玉清昆仑扇,上面仍然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相同的气息。。。。。。   折颜说的话半真半假,素素体虚、陷入沉睡并不是因为早产,而是因为在分散修为精力调养藏于封印之中的墨渊的元神;但这也的确是她飞升的契机。究竟两者关系如何,折颜也无法参透。   不想,素素一睡便是三百年。    ☆、阿离视角:怒怼素锦      我是阿离,九重天的小天孙,我的父君是天族太子,母亲则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凡人,一个一直睡着觉不理阿离也不理父君的凡人。父君说,娘亲只是生下阿离后太累了,所以一直在睡觉,哪天她睡够了就会醒来的。娘亲对我真好,待她醒来,我一定要好好孝顺她!   我还有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舅舅,他总是和那位传说中不问世事,退隐三界、不问红尘,情趣优雅,品味比情趣更优雅的折颜上神厮混在一起,他们都很疼我,经常来看我和我娘亲,有时会接我去十里桃林玩耍。舅舅曾经悄悄告诉我,娘亲并不是普通的凡人,她是青丘女帝君白浅,还嘱咐我我说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三百年来,父君总是亲力亲为地照顾我和娘亲,奈奈也一直陪着我,给我讲娘亲的事;还有漂亮的凤九姐姐,她会给我做好吃的糕点。有时阿奶也会来看我,但是她身边总有一个觊觎父君的人,好像叫什么“素锦”,她总是想讨好我,但是我就是讨厌她,父君是娘亲的,她不准抢!   父君告诉我,那个素锦害阿离提前出生,娘亲才会因此体虚沉睡的;后来我交了一个好朋友——成玉,她告诉我,素锦曾经在瑶池边上欺负过娘亲。。。。。。真是个坏女人!   这天,我和奈奈、还有成玉在瑶池边玩,又碰见了那讨厌的素锦。素锦请我吃点心,问:“阿离,本宫做了些点心,你可要吃?”我不理她,只和成玉看芙蕖,她却以为我是不好意思,又自顾自地说:“唉,我们的阿离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娘亲一睡不醒,从小就没有享过母亲的疼爱。”说着,她递过来一盘点心,笑容可掬,不对,是极其虚伪地说:“阿离,以后本宫经常做点心给你吃可好?想吃什么就和本宫说,本宫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的。”言下之意这是要取代娘亲的地位?   “你想嫁给我父君,给我当娘亲?”素锦听完,羞涩一笑,面色微红。   “休想!”我伸手打掉那一盘子的点心,气哼哼地说:“我自己有娘亲,何需你来疼爱!我父君是我娘亲的!”素锦的脸上有些难看,我犹嫌不够,继续气她:“别以为本天孙那么好收买。我娘亲即使睡着了不动,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你好千倍万倍!你就是话本里勾引有妇之夫的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素锦明明很生气,却还是强撑着所谓得体的微笑:“阿离,你可是误会了什么?本宫和你娘亲怎么能相比呢?她是你父君在凡间娶的侧妃,本宫是九重天的公主,自小又与你父君一起长大,自然不同!”   这是瞧不起娘亲?我很是气愤。父君说过素锦这个人很是自以为是,又不忿自己输给别人,于是我反驳道:“凡人侧妃如何,九重天公主又如何?父君就是喜欢娘亲,就是看不上你这笔架子!本天孙的娘亲生得比你好看万万倍;再不济也有连天君都要礼让三分的白真舅舅和折颜上神护着;最重要的是,她生下了本天孙,你还只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看本天孙不气死你!   “你——”那素锦气极,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伸手要打我,幸好成玉护住了我,“公主,小天孙还是个小孩子,难免口不择言,您是大家闺秀、淑女典范,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别失了公主的气度风范。您要是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可以找太子殿下告状啊,让太子殿下好好管教。”素锦听成玉如此说,只好作罢,青白这一张脸走了。算她识相,知道惹不起本天孙!   今日之事,我让素锦没了脸面,本来是为娘亲出气,却不想险些让娘亲出事。还好,最终娘亲是因祸得福了。    ☆、素素遇刺反飞升,白浅上神回归   素锦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铁青着一张脸,伸手将桌上的茶杯扫在地上,阿离的确把她气得不轻啊!   “我娘亲即使睡着了不动,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你好千倍万倍!”“勾引有妇之夫的坏女人”素锦的耳边一直回想着阿离说的话。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先认识夜华的,夜华与自己青梅竹马,自己最好的青春年华都挂在夜华身上,为何夜华就是看不到自己呢?现在,自己反倒成了坏女人。对,是那个凡人,就是因为她介入自己和夜华的感情,自己才会与夜华渐行渐远,连闺阁典范的名声都毁尽了。   素锦心生一计,东华帝君的小狐狸原来是青丘帝姬白凤九,且与那个凡人十分亲近,时常出入洗梧宫探望她和阿离。。。。。。如果凡人素素死于白凤九之手,夜华不仅会对素素死心,一气之下迁怒青丘,和白浅的婚约也就顺势解除了!听闻白凤九从小跟着白浅长大,对白浅比对亲爹都孝顺。姑姑的未婚夫被抢,白凤九忍辱负重,伺机为自己的姑姑出气也是正常的!   素锦从密格中取出母亲送予她防身的散魂剑,这把剑剑身短小,便于隐藏,若被刺中,魂魄便会散于天下,无法修复。素锦念诀化为凤九的模样,又将散魂剑藏于袖中,带着辛奴去了洗梧宫。   素锦来到一览芳华,并让辛奴在房外看着。   素锦愤恨地盯着床上静躺着的素素,眼神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你一个凡人,不安安分分地呆在凡间,偏偏来勾引夜华,破坏我和夜华的情分。就凭这,你就该死,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素锦从袖中抽出散魂剑:“你说,我该刺你哪里呢?对了,你的肚子里曾经怀过夜华的孩子。。。”抬手欲刺向素素的小腹,却又停住了:“不对,若非你用尽心思抢走了夜华的心,夜华又怎会让你怀上他的孩子呢?”于是又转而刺向素素的心脏,但又停住了:“也不对,一切的一切,应该都源于你这张勾人心魄的面皮才是!就先毁了你的容貌吧。你眉间的朱砂痣甚是抢眼,从这开始吧!”最后,素锦抬手刺向素素的封印。   就在剑尖刺上封印的时候,封印里闪出一道金光,将散魂剑挡了回去,素锦也被反弹回去,摔倒在地。   是墨渊!藏于封印中的墨渊的元神护住了素素。只是这道元神金光从封印中闪出后,就飞向殿外,不知所踪。。。。。。   素素被刺中额间,非但没事,封印反而在墨渊的元神在内突破和散魂剑在外破坏的双重作用下被破除。朱砂痣化为一缕小小的红烟消散空中。素锦看着凡人素素顿时全身仙气缭绕,头顶祥瑞,元神金光闪闪,俨然是飞升上神了。素锦来不及细想一个凡人怎么会突然飞升上神,拾起散魂剑刺向还未醒来的素素,不,是白浅!就在她快刺中白浅时,身体被定住,接而不受控制地被甩向一旁的柱子,变回原来的模样。   是夜华!   原来,夜华来到瑶池边,让奈奈回一览芳华照顾素素。奈奈一回来就看见“白凤九”带着素锦的侍女辛奴进了洗梧宫,十分奇怪。明明青丘的小殿下刚刚才带点心给小天孙吃,这会儿怎么在这儿?怎么会和辛奴在一起?意识到不妙,立刻回瑶池边把事情告诉了夜华等人。   “一定是素锦那个坏女人想害素素,然后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这女人太恶毒了!”说着,便和夜华用瞬移术赶到一览芳华的寝殿。刚到房里就看见凤九模样的素锦拿着一柄短剑要刺杀白浅。夜华立即用定身术定住素锦,又施法将素锦甩到一边,继而凤九又用捆仙索捆住素锦,以免她逃跑。   夜华等人来到床前,夜华扶起白浅,靠在自己的怀中:“素素、素素。”夜华一时情急,担心白浅丧命,并没注意到白浅已经突破封印,飞升上神了。   凤九惊讶地看着夜华怀中的“凡人素素”,这周身的仙气,分明是姑姑啊!失神地叫了一声:“姑姑?”夜华这才发现,白浅眉间的封印已经消失,接而又唤:“浅浅、浅浅。你已经飞升了是不是?快醒醒,折颜上神说哪天你飞升上神了就会醒来的。。。。。。”阿离和奈奈随后才赶到一览芳华,均发现仙气充盈的白浅,阿离高兴地跑到床前,拉着白浅的手兴奋地说:“娘亲娘亲,您变回青丘白浅了是不是?白真舅舅说过,哪天您身上有仙气了就是变回去了,就会醒来的!娘亲娘亲快醒醒!”奈奈和凤九皆目瞪口呆,原来凡人素素就是青丘白浅,难怪白真和折颜会护着她啊!   “娘亲、娘亲”   “姑姑——”   “浅浅,浅浅”   “娘娘。。。。。。”   在大家的呼唤下,白浅悠悠醒来,看到了众人,微微一笑:“我没事。夜华,我睡了多久了?”   “三百年了。”   白浅微微惊叹:“三百年!”转而看见一直拉着她的手的阿离,泛着泪光从夜华的怀里起身抱过阿离:“阿离,我的阿离,竟长得这般大了!”夜华也伸手抱着母子两个,三人泪眼涟涟地抱成一团,奈奈也在一旁激动地擦眼泪,气氛温馨感人。   凤九也十分开心,本来因为这个太子殿下对素素一片深情,想着哪天姑姑回来了就和她说说这件事,退了婚以免嫁过来受冷落,这下素素就是姑姑,皆大欢喜!   一旁被捆住无法逃脱的素锦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落空,更没想到这个凡人素素,竟就是青丘白浅,还因祸得福成功飞升为上神。。。。。。凤九似乎感受到一旁的目光,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坏女人没处置呢!   凤九出言打破气氛:“姑姑、太子殿下,别哭了,先处理这个坏女人吧!”夜华起身扶白浅靠在床头,吩咐奈奈照顾白浅,语气宠溺地对白浅说:“浅浅,你好好休息,我要先处理一件事。”转头看了看素锦,眼里放出寒冰,令人不寒而栗,“伽昀,你去十里桃林请白真上神和折颜上神来天宫大殿,告诉他们这里的事;天枢,你去唤几个洗梧宫的亲兵带着素锦和辛奴跟本君走;凤九,你去请东华帝君!”冷漠地发号施令的夜华,与方才温柔宠溺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素锦受罚,乐胥、央措遭连累   伽昀来到十里桃林,将素锦变成凤九模样刺杀白浅、白浅飞升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白真和折颜。“太过分了,上次想陷害小五时被罚禁足,我就知道罚轻了。这次居然要刺杀小五,还要栽赃到小九头上,当我青丘好欺负!”白真十分气愤。   “别气了,真真。小五不是没事嘛!也算因祸得福!想必夜华叫我们去天宫,是要我们一起收拾收拾那女人。走吧,可别让他久等了!”   大殿上,天君等人和几个天族将领在议事,忽见夜华将素锦五花大绑带来大殿。夜华命亲兵一把将素锦和侍女辛奴推倒在地。几个将领十分不满:“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素锦丫头是忠烈之后,族人皆为天族牺牲,就算她犯了什么错您也不该这么对待她!”天君也皱眉,质问道:“夜华,这是怎么回事?素锦好歹是九重天的公主,怎可如此!”乐胥有心为素锦讲话,但不敢轻易开口,她知道夜华不会无缘无故找素锦麻烦,想必素锦又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夜华,而且看样子不是小事,自己再贸然为她开脱,只怕这母子情分会就此尽了。   夜华不紧不慢地说:“天君,兹事体大,夜华请了几位地位崇高之人,等他们到了再说。”   没多久,白真、折颜和东华帝君先后来到大殿。夜华向东华帝君行礼,说:“帝君,今日之事只怕要请帝君裁决才能确保公正,还请帝君费心!”东华坐在座上,姿态慵懒地说:“可以,想必由本君来裁决,无论是天君、各位将领,还是白真、折颜两位上神不会有意见吧?”看似问句,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气势。   “可以,没意见”折颜和白真说道。   “末将不敢。”将领鞠躬行礼,表示同意。   东华挥手示意夜华说出原委,夜华说道:“今日,素锦变成青丘凤九小殿下的模样,潜入一览芳华欲刺杀夜华的妻子,幸而夜华及时赶到,才没有让她得逞。”寥寥几句话,让乐胥和几位将领有些震惊,乐胥已经劝过素锦了,她竟还如此冥顽不灵,看来夜华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她了;几位将领虽对之前长海战役时,素锦不知进退之举有所不满,但终究还是疼着、护着这个世侄女的,这个世侄女一向柔柔弱弱、我见犹怜,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   天君则关注到“妻子”一称,板着脸训斥道:“夜华,本君知道你向来宠爱你那个侧妃,但她终究只是凡人,是侧妃,怎可称其为‘妻子’?你的妻子应该是青丘白浅女君!”夜华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震惊不已:“回天君,素素就是青丘女帝,白浅上神!”   “怎么可能?那个凡人周身没有一丝仙气,更没有一点修为法力,又怎么会是青丘白浅?她又何时飞升为上神?”   “三百多年前,浅浅为保四海八荒之太平,只身前去封印擎苍,虽成功了却也没讨到一丝便宜。被封法力和记忆,化为凡人。夜华当时正好在场,之后请教帝君才知道这是浅浅飞升上神的劫。夜华担心会影响浅浅渡劫,所以并未公布其真实身份。”原来是这样!难怪白真和折颜两位上神会放话维护,还让阿离姓白,东华帝君也出面帮忙,凡人素素竟是青丘白浅!天君看了看一旁摇着扇子看好戏的连宋,想起当初他的提醒,幸好当时有所忌惮没做过什么,否则如今只怕更加不好收拾了。   “夜华已讲诉完毕,请帝君裁夺!”夜华说道。东华这才不仅不慢地说:“这也没什么难判的。素锦作为封赏的公主,竟谋害太子侧妃,此一是以下犯上之罪;那凡人素素又是青丘女帝,且如今位列上神,此二是谋害上神之罪;变身他人模样行事,此三是栽赃嫁祸之罪;选择青丘帝姬白凤九模样行事,此四是破坏两族情谊之罪。司命,记下来,说说应该怎么判。”   “是!天君、太子殿下,两位上神,各位仙僚,素锦所犯之罪,条条罪名都不轻啊,其实归结在一起,就是谋害白浅上神和嫁祸青丘两件事,按照律法,应当永坠畜生道!”司命说道。   素锦哭着向天君和几位将领求救:“不要——不可以,天君我是您亲封的昭仁公主啊!我是九重天的公主啊!各位叔伯,你们一向视素锦如亲女,你们帮素锦求求情啊!若非我父亲牺牲整族人,你们怎么会有今天!”天君和几位将领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们皆知一旁的白真上神和折颜上神虽不说话,但都死死地看着他们,再加上本就是素锦心思恶毒犯下滔天大罪,怎好开口维护。倒是乐胥听着素锦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心软又心疼了,自己终究是夜华的母妃,母子情分可以日后慢慢弥补,于是跪到素锦旁边求情:“帝君,素锦终究是天族忠烈之后啊!求帝君网开一面!本宫日后一定对她严加管教!”   这时折颜终于开口了:“乐胥娘娘,昭仁公主是天族的忠烈之后,可不是青丘的忠烈之后!她如今冒犯的是青丘,天族因其先人欠下人情,凭什么要青丘来还!”   白真也十分不忿:“若是我青丘的忠烈有这样恶毒的后人,定要替他们清理门户,免得族人清誉毁于一旦!”   一向看不惯素锦的连宋也开口帮腔:“大嫂,你这话说的不对。对天族有贡献的又不是素锦本人。白浅上神可是为了整个四海八荒的太平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啊!她对整个四海八荒都有恩,若是放过素锦,怕是整个四海八荒都不会服气的。”   乐胥看向夜华,期望夜华仍旧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帮帮素锦,可是夜华不为所动。这时,东华帝君开口言道:“素闻乐胥娘娘对养女昭仁公主很是疼爱,果然不假。将这素锦教成如你一般的闺阁典范也是不易。只是你这时时偏私维护的性子却让这素锦越来越恶毒,越来越有恃无恐,果然是慈母多败儿,天君不让你教养太子夜华还真是做对了!”   乐胥仍不死心想帮帮素锦:“夜华,你倒是说说话啊!”夜华想了想,看了看一脸深情看着自己的素锦,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摆出这样一幅令人恶心的表情,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会救她。夜华不屑地翘了翘嘴角,说:“帝君,白真上神、折颜上神,浅浅最终能突破封印成功飞升,也是素锦刺杀阴差阳错所致,这也算有功。不如——”素锦仿佛看到了希望,“罚她跳下诛仙台”这是当初夜华说过的会给她的下场,“再罚她永除仙籍,永世不得位列仙班。且素锦三百多年来会做下一桩桩错事,皆因她总是觊觎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若让她永生永世沦为凡人,生生世世受爱而不得的情劫之苦。”素锦绝望地看着夜华,他总是这样,一句话分两半说,时时让自己由高高的天堂瞬间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夜华,你怎可如此待我?我自小伴你左右,难道这情分在你眼里如此一文不值吗?”   夜华神情冷漠地看了眼素锦,说:“不错,一文不值!”   东华看向白真和折颜,问:“两位认为太子的提议如何?”   两人俯身行礼:“我等均同意夜华君的提议。”心中却徘腹:原以为这夜华也就趁着小五失忆骗一骗她,左右两人也是有婚约的,不算什么。没想到他竟腹黑至此!其实沦为畜生没了灵性,就只晓得身体上的痛,这又怎么比得上爱而不得的锥心之痛呢!其次就是这素锦向来心高气傲,自命不凡,不忿自己输给身为凡人的小五,如今却要让她成为自己最看不起的凡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啊。。。。。。小五啊小五,有这样的夫君,日后多保重啊!   乐胥还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东华打断:“既如此,就依太子所言,永除仙籍,永为凡人,生生世世受爱而不得情劫之苦!至于这侍女,既然对素锦忠心耿耿,想必也帮着做了不少坏事,作同样的惩处吧。来人,将两人带下去!”复而又看了看哭泣的乐胥和一旁独善其身、置身事外的央措,说:“素锦作为忠烈之后,没有秉承先人优良品性,反而如此辱没先人清誉,这与大皇子央措和大皇子妃乐胥的教养分不开。如此教养不严,委实罪过。念你们是太子的生身父母,为天族诞下天赋异禀的储君,废去尔等皇子皇妃头衔,央措贬为瑞鹤湖湖君;乐胥禁足乐央宫(瞎取的宫殿,央措和乐胥住的),二人各在一处静思己过,非旨不得出!”   央措和乐胥俯首行礼:“是。”两人均以为自己并无责任,不过受连累罢了,但无奈帝君的理由无法辩驳。央措更是愤懑,当初二弟桑籍被贬为北海水君时,自己还暗自嘲笑向来最受宠的他的阶品竟比三弟连宋还低,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如今自己贬为湖君,阶品是三兄弟中最低的,风水果真是轮流转。。。。。。   一场闹剧总算结束了,凤九赶回青丘(补一情节:自从火凤凰扰乱宴会后,东华保护凤九受了轻伤,于是就让凤九回青丘;凤九也觉得自己欠下的恩情越来越大,所以为免再连累东华,乖乖回去了。),走之前还悄悄嘱咐司命:“司命司命,素锦的情劫可别让她历得太简单了,一定要历尽千辛万苦、千难万险,最终还是爱而不得。嗯——最好是悔恨终生地那一种!”    ☆、夜华一诉多年相思情   夜华和白真、折颜回到一览芳华。阿离正窝在白浅的怀里撒娇。   夜华坐到床前,宠溺地问道:“浅浅,感觉如何?可有不适?”说着伸手摸摸白浅的脸,又探探白浅的额头。白浅看了看在一旁满脸揶揄,憋着笑的白真和折颜,一把打掉夜华的手,娇嗔地说:“乱摸什么!这么多人呢!”   折颜干咳了一下,说:“夜华,我先给小五探探脉搏,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夜华让出位置,顺便将像树袋熊一样窝在白浅怀里的阿离强扒下来。折颜把了把脉,白浅的身子没有大碍,只是——墨渊的元神消失了!思前想后,想必是墨渊的元神在散魂剑的刺激下,本能地护着白浅,封印在外被损,在内又被墨渊的元神冲破,小五这才飞升的。。。。。。   折颜没有把墨渊元神的事告诉任何人,只说:“没留什么后遗症,修为法力也都恢复了。只是小五,你消失了这么多年,也该回青丘看看了,免得你爹娘和哥哥们挂心。”说完便拉着白真离开了。   夜华重新坐回床前,一把搂住白浅,语气甚是幽怨:“浅浅,你总算醒了。竟抛下为夫自己睡了三百年。你打算如何补偿为夫?”白浅一脸黑线,陷入沉睡前夜华就总是问她要补偿,好似自己欠了他一般。   白浅挣开夜华的怀抱,端起女君的架子,严肃地说:“太子殿下,老身被封法力、修为和记忆,沦为凡人。你趁机哄骗老身,说老身是你的未婚妻,老身还没找你讨公道,你倒找老身讨起补偿来了!”   夜华看着端着架子的白浅,面容严肃,眼神却藏着一丝狡黠,明明看起来年轻貌美,却偏偏以“老身”自居,看得夜华心神荡漾。夜华翘了翘嘴角,继而作出一副无辜相:“浅浅,我没骗你啊!我们的确是定下婚约了,之前在桃林不是告诉过你,我俩的婚约是折颜上神定下的。”白浅的神情转变成疑惑,夜华解释道:“就在你前去封印擎苍的前一天,折颜上神与阿爹一起来天宫退掉你和二叔的婚约,然后就定下我俩的婚约了。”   “这样啊!”白浅释然,阿爹,叫得真顺口!继而揶揄道:“夜华,俊疾山上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你何以那般调戏撩拨我,莫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俊疾山上第一次见面?夜华略为疑惑,转而心中生出一丝苦涩:是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只有两万来岁,相貌身形就像个不到十岁的凡间小孩子,且又只见过一次,浅浅怎么会记得住一个小孩子呢!彼时她还用哄小孩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呢!看了看面前已经与自己生儿育女的白浅,心中还是欢喜的,幸好,他们还是有缘分的,没有错过她,这个自己相思了五万年的人。。。。。。   夜华看了看一旁偷笑的奈奈,吩咐道:“将阿离带回庆云殿!”奈奈退出一览芳华后,夜华抓住白浅的双肩,倾身将白浅压在榻上。“夜华,你——”白浅未说完,就被夜华用嘴堵在。夜华重重地吸允着白浅的双唇,似在发泄对白浅没记住他的不满。就在白浅有些喘不过气时,夜华放开了她,声音喑哑:“浅浅怕是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俊疾山上,而是五万年前你来天宫参加宴会之时。彼时你在瑶池边赏芙蕖,我一个人散心,也走到那儿。你还送我一瓶桃花蜜呢。”白浅这才想起来,是啊,那时他还是一个没大没小没礼貌的黄毛小子!这都五万年了,自己早就忘了,夜华居然还记得,记性真不错!   “浅浅勾走为夫的心魂,令为夫饱受五万年相思之苦,难道不该补偿为夫吗?”夜华笑得极其魅惑,吻了一下白浅的红唇,又吻向了面颊,一直往下到脖颈。白浅被那句“相思五万年”惊了一下,偏着头神游:五万年?两万岁就对本上神起了不轨之心,他是狼转世的吧?!   夜华似是不满白浅的不专心,摆正白浅的脸,深深地吻下去,伸出舌头扫过每一处齿颊。接而念诀除去两人的衣服。白浅觉得身上一凉,微微推了推紧紧抱着自己的夜华:“我的衣服呢?你,你这是要——”   “补偿!浅浅,五万年的相思,三年的忍耐,还有三百年的等待,开始还吧!”   “你,你也忒心急了!”白浅羞红着一张脸,娇嗔道。   夜华吻了吻白浅的耳垂,吹着气:“的确,为夫的确急不可耐了。”说着,密密麻麻地吻着白浅的每一寸肌肤,手轻轻地抚摸着白浅是背部。   两人共赴巫山云雨,满殿的暧昧,满室的旖旎,听得殿门外的仙娥面红耳赤,自觉地离开一览芳华。    ☆、一家三口回青丘   云收雨歇,白浅躺在夜华怀里,双手环抱住夜华的腰,安静温馨,两厢无言。   这般岁月静好的气氛却被一个稚嫩的童声打破:“父君、娘亲,阿离可以进来吗?”阿离说着便冲了进来,奈奈在身后追着,一时没拦住,只好停在门外。   阿离见白浅和夜华穿着亵衣抱着躺在一起,表情有些呆呆萌萌的:“父君、娘亲,你们怎么这么早就睡觉啊?很困吗?”   夜华生出一丝不悦,这样没头没脑地冲进来,幸好这轮补偿已经结束,否则岂不是。。。。。。随即一本正经地回答:“娘亲刚醒,身子还很虚,父君帮她调理调理。”   白浅瞪了一眼夜华,当初失去记忆时就是被他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给骗了!柔声地问阿离:“阿离,你不是回庆云殿了吗?折回来有什么事吗?”阿离笑嘻嘻地爬上床榻,坐到夜华和白浅中间,钻进白浅的怀里撒娇道:“娘亲,阿离刚刚想起来,舅舅和折颜上神让娘亲回青丘看看外公外婆和其他舅舅,阿离也想去。好不好?嗯——”说着还用脑袋蹭了蹭,模样甚是可爱。   白浅满眼怜爱地看着阿离,这三百年来,夜华把他们的儿子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粉嫩可爱,活脱脱地像一只糯米团子。“当然可以,他们都是阿离的长辈亲人。他们一定会喜欢你这只小糯米团子的!”转而对夜华说:“夜华,明日陪我去青丘吧!”   夜华微笑地点点头:“自然,我们成亲已经三百多年了,孩子也这般大了,不去拜见拜见阿爹阿娘实在说不过去。”   “那太好了!娘亲,阿离今晚想和你睡。父君一直霸着娘亲不放,阿离都没机会和娘亲亲近。”阿离对白浅抱怨着,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白浅眨啊眨的,看得白浅的心化成一汪水,自动忽略了夜华的黑脸和深闺怨妇般的眼神:“当然可以,娘亲丢下团子睡了三百年,当真对不起我的小团子。”   今晚,一览芳华寝殿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夜华的幽怨、阿离的满足和白浅幸福。三人就这 么和谐地入睡了。   第二天,夜华早早地向天君告假:“天君,白浅上神恢复法力修为和记忆,夜华要陪同一起回青丘见狐帝狐后并白家的各位上神,特来告假!”天君当然十分赞同,他巴不得夜华能去青丘拉拢白家各人,毕竟天族欠了青丘一箩筐的债,再加上因为素锦三番两次陷害白浅不遂,还险些将她刺杀了,天族对青丘的亏欠又添了不少。素锦怎么说也是自己亲封的昭仁公主,对她的教养不善之责,天族无论如何都推卸不了。若是青丘迁怒。。。。。。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夜华在天君的示意下,收拾了行装准备在青丘住一段时间。   青丘,狐帝和狐后并白玄白奕白颀听完了白真和折颜讲述的白浅历劫之事,气愤自家唯一的妹妹(女儿)居然被一个半路封赏的公主三番四次地陷害,不过气愤之余,还是对夜华这个妹婿(女婿)感到满意的,他将白浅保护得很好,虽说他趁白浅失忆把白浅给办了的做法有些禽兽!   不一会,白浅一家三口就到了狐狸洞。狐后见到了消失三百多年的女儿,不禁热泪盈眶,抱住白浅:“浅浅啊,你总算平安回来了!封印擎苍这么大的事怎的也不和家里商量一下,你要是就此仙逝了,你要娘怎么办啊!”   “阿娘,我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白浅自觉活了几万年还让父母担心,委实不孝。“来,阿离,见过外公外婆和几位舅舅。”为缓和气氛,招呼阿离过来。   阿离乖巧地跪在白家众人面前:“阿离见过外公外婆、见过各位舅舅。”狐后对可爱非常的阿离十分喜爱,慈爱地扶起阿离:“快起来快起来,青丘啊,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用跪跪拜拜的。”   “外婆真好看,难怪娘亲和各位舅舅都生得这般好看,连带阿离也占到了好处。”白家众人顿时都被嘴甜的小可爱吸引,纷纷逗着他。这时,夜华也过来行礼:“夜华见过阿爹阿娘,见过各位兄长。”狐帝等人总算是注意到一开始被冷落在一旁夜华。   青丘众人本想多为难为难这个不声不响拐走小五的禽兽龙,虽说他与小五是有婚约的。但最终还是被夜华精湛的厨艺收买了,堂堂的天族太子不仅上得了厅堂,居然还下得了厨房,据说还是为了追求白浅才特地练的,众人都明白:夜华对小五是真心的,十足十的真心!   狐后语重心长地对夜华说:“夜华,浅浅是我唯一的女儿,从小就深受所有亲人长辈的宠爱,难免心性高,眼里揉不得沙子,更不懂得委曲求全。我青丘向来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既倾心于她,就请你一心一意待她!”   夜华郑重俯身行了一礼,承诺道:“不瞒狐后,夜华自两万岁就思慕于浅浅,对她相思了五万年,定不负她!夜华承诺:此生只浅浅一妻,不纳二妾!洗梧宫只会有浅浅一位太子妃,绝不会有任何侧妃!”狐后感动于夜华的痴情,狐帝和其余四子并折颜却徘腹:还是个两万来岁的黄毛小子就惦记上小五了,果然禽兽是从娃娃练起的!   没过几天,狐帝狐后接着云游四方去了,白真和折颜回了十里桃林,其余白家三子也都各回各家,就连凤九也在白奕回府邸后下了凡间报恩去了。而整个青丘都知道了他们君上的府上来了个俊俏的男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个孩子叫男人父君,叫他们的君上姑姑为娘亲。姑姑这棵老铁树总算开花了!    ☆、乐胥反思,众叛亲离!   东海水君的儿子满月,给青丘下了请帖,白浅听说当初阿娘生她时难产,多亏了东海水君家的产婆才少受了些苦,于是接下帖子,表示准时赴宴。原本夜华与阿离准备一同前往,而夜华却接到一个仙娥的口信,说是乐胥对阿离甚是想念,望太子夜华能携子前去探望。   夜华念及乐胥是自己的母妃,于是让白浅去十里桃林等几天,自己带阿离回了一趟天宫。   乐胥禁足在乐央宫有一段时间了,想念丈夫、儿子和小孙子。虽说是“非旨不得出”,但并没有说别人不能探望。央措也被禁足确实无法相见,但夜华和阿离还是可以来探望她的;她也知道夜华带阿离去了青丘与白家众人见面,因此派了一个仙娥传口信。   夜华带着阿离来到未央宫,乐胥十分高兴,慈爱地抱着阿离好一阵摩挲,接而让仙娥带阿离出去玩。   夜华知道,乐胥有话和她说,问:“母妃可是有话与夜华说?”   “夜华,母妃知道,因着那凡人,不,是白浅上神,你对素锦有些怨怼。可是看在她自幼伴你左右,与母妃也是甚是贴心,你就和白浅上神说说,让她帮素锦求求情。只要白浅上神不追究,东华帝君也会饶过她的。”乐胥哀求着。夜华却没有因此心软,母妃果然还在偏心着素锦!   夜华冷着声说:“母妃仍然觉得素锦无辜么?她屡次欺辱陷害浅浅,这次更是要刺杀浅浅,若非夜华及时赶到,浅浅只怕已身归混沌了!”   乐胥显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觉得素锦会为难身为凡人的白浅,不过是心高气傲,不忿自己输给区区凡人罢了,是夜华小题大做:“白浅上神终归不是凡人,怎会轻易被刺死。就算被刺死,也会再次轮回,你再去凡间寻她就是了。何况素锦是被阿离气到了,一时怒火攻心,才会有如此糊涂之举!”   夜华漠然地念诀变出一把短剑——是散魂剑!自那次刺杀事件后,夜华便亲身收起散魂剑,以免沦入心怀不轨的人之手。夜华将散魂剑放在乐胥面前,乐胥疑惑:“这是——”   “散魂剑!一旦被刺中,不但会身死,魂魄还会散于天下,无法修复。就是上神也不例外!”乐胥愣住了,她从未想过素锦当真会如此心狠,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夜华说:“素锦若真是一时气愤,怎会变成他人模样行刺,还特地变成青丘帝姬的模样!素锦想置浅浅于死地并非一天两天了,此举若是成功,夜华不仅会永远失去浅浅,天族与青丘也会就此反目,更别说联姻了!”   “不、不会的。”乐胥喃喃自语,继而又说:“素锦这次得到教训了,你让她来乐央宫陪伴母妃,母妃一定严加管教,不会让她起什么坏心了!”   “母妃这话,三百多年前也说过。就在素锦第一次欺辱浅浅后,母妃为她求情!”夜华冷冷地看了眼乐胥“自幼,素锦犯错,母妃只会一味地为素锦开脱求情,之后就是不痛不痒的教导;若是没人告状,就算知道素锦欺辱其他阶品低的小仙,母妃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素锦会落得如此下场,不仅是她罪有应得,也是母妃之袒护的推波助澜。”夜华认为有必要狠狠打击自己的母妃。夜华明白,除了自己,乐胥最得意的就是将素锦□□成如她一般的大家闺秀、天宫典范,母妃维护素锦也就是在维护自己的成果!可惜,母妃只教导了素锦九重天的规矩,忽略了内心的教养!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残忍地推翻乐胥的骄傲,乐胥才会彻底反省。“夜华以为,母妃就算念及与素锦的母女之情,但还是明事理的。却不想,母妃竟偏私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实在令人寒心。”乐胥呆呆地听着夜华毫不留情的冷言冷语,她知道自己对素锦的袒护终是伤了夜华的心。。。。。。   夜华惦记着去十里桃林与白浅会合,起身行礼离开。出房门前,还是忍不住对乐胥说:“母妃,多加保重!夜华的话,还请母妃深思。”乐胥再说不出一句话,望着夜华离去的背影。养女因自己的袒护,终于作茧自缚受罚历劫;丈夫受连累被贬为湖君,不仅远迁被贬,还禁足属地;亲儿子也被她伤了心,怨上她了;就在几日前,母族娘家的亲人也送信责怪她不知分寸,竟公开维护谋害青丘女君之人,难道不怕连累一众族人吗?现在的她说的上是众叛亲离了。她,真的错了吗?   乐胥心如死灰,终于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多年来对素锦的疼惜,到底是对是错。    ☆、桃林温情:阿离的吻,孝顺的吻   十里桃林,夜晚,阿离被哄入睡,白浅跃上一棵桃花树,举着一瓶刚刚偷挖的桃花醉畅饮。折颜说这几瓶桃花醉是特地留给她三哥的,不准她偷喝,她就偏偏要尝尝!“今日这桃花醉的味道怎么不太一样啊?”白浅看了看手里的酒瓶,喃喃自语道。   微风徐徐,缤纷的桃花为草地铺上粉色的地毯,又有些许花瓣飞舞着。夜华缓缓地走在十里桃林中,方才折颜上神在自己的草屋里照看着阿离,他说白浅怕是又在哪棵树上喝酒呢。终于,夜华在一棵繁茂的桃树上看见了白浅。远远看去,白浅一身青衣,躺在树枝上,被满枝的桃花围簇着,身影似有若无,宛如虚幻之境,灵逸飘渺。   夜华痴痴地看着,嘴角微微翘起,他知道他的浅浅很美,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但她的美却不是一览无遗的那种,而是总能让人发现不同面、给人惊喜的那一种。突然,白浅一个翻身从树枝上摔了下来,夜华一惊,急忙飞身过去,稳稳接住,轻轻落地。   白浅双颊透着粉色的红晕,神情醺醉,眼神迷离地看着夜华。“浅浅——”夜华从未见过这样娇媚如丝的白浅,心跳微微加速。白浅扬起衣袖拂过夜华的脸,使了个迷魂术。酒的醺香混着白浅身上特有的桃花香钻进夜华的鼻子里,夜华知道自己中了九尾狐族特有的迷魂术,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本来以他的修为要破解迷魂术并不难,但他不愿意,自家娘子是一个风月的外行人,难得主动“勾引”他,何乐而不为呢!   白浅伸手摸着夜华的脸、脖子,甚至去扯夜华的衣襟:“好凉啊,夜华、冰块;冰块、夜华。夜华微微无奈,原来把他当成降温的冰块了。还好是他,万一碰到其他男子,找其他男子降温。。。。。。夜华的眼神微微一黯。   夜华慢慢地靠近白浅的脸庞,吻上娇嫩欲滴的红唇,用力地吸允着,仿佛要抽光两人之间的空气,与她融为一体。在桃花醉带来的酒醺气息中,夜华的身体也逐渐发热,白浅浑身发软,感觉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意乱情迷之间,传来了软软糯糯的童声:“父君、娘亲——”夜华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来。白浅总算重新获取了新鲜空气,喘过气后在夜华的怀里睡了过去。夜华暗自抱怨:这儿子怎么总是打扰我与浅浅的二人世界啊!要不要再生一个来分散儿子的注意力啊!?夜华看着蹬着小短腿“噔噔噔”跑过来的阿离,问:“阿离,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阿离揉着眼,撅着嘴说:“阿离醒来看不见娘亲,折颜上神说娘亲喝酒去了,便寻到这来了。”又看了看夜华怀里的白浅,“娘亲怎么在这儿睡了?父君方才为何要咬娘亲的嘴巴啊?父君可不能欺负娘亲啊!”   夜华还不及回答,阿离又自答道:“哦,阿离知道了!父君不是在欺负娘亲,父君和娘亲是在幽会吧!”夜华皱了皱眉:“幽会——?”阿离兴奋地点点头:“是啊!阿离和成玉看话本子的时候,成玉告诉过我,花前月下,一男一女独自在一起肯定是在幽会!父君和娘亲可有酒后乱性?”   “酒后乱性——?这也是成玉教的?”夜华的脸色不禁黑了下来。阿离却浑然不觉,笑嘻嘻地点点头。夜华压下心中小小的怒气,强笑着说:“没有,父君方才——是因为娘亲喝醉了,感觉不太舒服,所以父君帮她把一些酒吸出来,好让她舒服一些!”果然,夜华当初为了与变成素素的白浅亲近,已经学着不要脸皮,将瞎话说得是炉火纯青。   阿离恍然大悟:“哦——阿离明白了!那阿离也来帮帮忙!”他可没忘记自己曾经暗暗发过誓要好好孝顺娘亲的。阿离说着,不等夜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凑上前去,学着夜华亲上白浅的嘴唇,拼命吸着什么。   等夜华反应过来时,自家儿子已经趴在自家娘子怀里,亲着娘子的嘴。夜华十分吃惊,连忙拉起阿离,将他拎到一旁,脸黑得滴水,怒声道:“阿离!你怎么可以——!”阿离委委屈屈地说:“阿离只是想帮帮忙,让娘亲更舒服一点啊!阿离曾发过誓要好好孝顺娘亲的。”夜华听着这委屈软糯的声音和这样的理由,还有阿离这样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实在不好继续发脾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火气:“阿离,成玉教你什么‘花前月下’、什么‘才子佳人’的,难道没有教你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阿离无辜地摇摇头,夜华继续教育:“那今天父君教你,男女有别,阿离虽是娘亲的孩子,亲密一些也没什么,但也要有分寸。像方才那样的解酒举止就不可以,知道吗?”   “父君也是男子,为什么父君就可以那样为娘亲解酒?”阿离疑惑道。   “因为父君与娘亲是夫妻,夫妻一体,自然没什么可忌讳的。”阿离点了点头:“阿离明白了。”   夜华教育完儿子,便送儿子会折颜的屋子睡觉,自己则带着白浅去了另一间屋子休息。    ☆、老太婆?明明年轻貌美!   天亮,白浅悠悠醒来,又看见夜华一副痴汉相,调笑道:“日日醒来都能见你这番痴情汉子的模样,怎的日日都能醒得比我早?”   “我自开蒙时,便开始被天君派人抱到书房中学□□的课程,天不亮就得去。日子久了也就惯了,养成了早醒的习性。”夜华说得云淡风轻,但白浅听着却心里很不是滋味。是了,自己是素素时,夜华就说过他虽贵为天族太子,但从小身不由己,除了连宋没什么人真正关心他。白浅心疼了:“夜华,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夜华看着一脸心疼的白浅,他本来只是无心一言,却不想意外收获了白浅的心疼和承诺,果然自家娘子最吃苦肉计这一套,以后可以多使使!   夜华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微微笑道:“今日要去东海赴宴,还请夫人为为夫束发。”   白浅走至夜华身后,拿起梳子为夜华束发。夜华看着专心梳头的白浅,看着白浅白皙柔软的纤纤玉手穿梭在自己的发间,一时间仿佛回到了俊疾山的那段日子,只有两人一起守着他们的茅草屋,岁月静好、细水流年、浅笑安然。一时又痴了,专注地看着白浅。   白浅放下梳子,见夜华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面上微红,随即轻笑着从背后搂住夜华的脖子,说:“你怎么又痴了?这幅样子若是叫他人见了,你这冷漠神君的称号可就要改了。”夜华听着白浅的调侃,一把将身后的白浅拉到身前,让她做到自己怀里,似笑非笑地说:“只对夫人这样罢了。”   白浅一时不防撞进夜华深情的眼眸中,也呆了。夜华拂上白浅的面颊,拉近距离欲吻上白浅。可是偏偏就有人如此不解风情,“父君、娘亲,阿离来了!”阿离的童声再次搅了夜华一亲芳泽的好事。白浅吓得抖了抖,连忙站了起来,阿离还小,可不能教坏他了!   阿离推门跑了进来,兴奋地说:“父君娘亲,我们快去东海吧!阿离听说东海里有顶漂亮的珊瑚,阿离要去摘几株。”白浅怜爱地摸摸阿离的头:“好,我们马上就去。夜华,走吧!”夜华无奈,他和浅浅生的到底是儿子还是“情敌”啊?   两人来到东海。夜华因着尊贵的身份,被邀至大殿上应酬众仙,而白浅则带着阿离去后花园散步,去挖东海的珊瑚。   白浅牵着阿离边走边找着,却不幸迷路了,白浅对自己路痴的毛病甚是无奈:“早知道就找迷谷要枝迷谷树枝了。”倒是阿离人小鬼大,安慰道:“娘亲不急,左右是在水晶宫中,父君可以找到娘亲和阿离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女声在热烈地讨论着,其中一个语气像是侍女的女子说:“公主如此倾国倾城,太子殿下一定会一见倾心,拜倒在公主的裙下的。”另一个则说:“是啊!虽说天君已为太子和青丘白浅定下婚约,但听闻白浅已十四万岁高龄,年长太子七万岁,太子殿下一定看不上那老太婆的!”白浅分着注意力听着,敢情是在讨论自己和夜华,又是夜华的烂桃花!果然和当初自己预测的一样,夜华真真是个祸害无知少女的主儿!   突然,一个女声像是在叫她:“这位夫人,等一等。”白浅和阿离没有理会,毕竟从未有人称呼白浅为“夫人”的。可是身后的另一个质问的女声响起:“那位穿青衣的夫人和墨绿衣的小公子停一停,我家公主唤你们,为何不理会?”白浅和阿离这才反应过来,停下了对视了一眼,转过身来,看着众人。   站在中间的绿衣女子似是她们口中的公主,她看见白浅的面容时,呆了一下,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旁边的侍女见白浅一袭青衣,不像是什么十分尊贵之人,又嫉妒她的绝世面容,不由得训斥道:“我们是长海宫中的女眷,这是我家君上之女——绿袖公主。方才我家公主唤你,你为何不理?!”   “方才没反应过来,不知公主唤的是我。不知公主有什么事?”白浅好歹是十四万岁的上神,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小的仙娥置气,所以也没计较她的语气。   “夫人可有看见太子殿下往哪儿去了?”原来是想找夜华啊!白浅还没回答,阿离就沉不住气了:“父君去了大殿。我是天族太子之子,九重天的天孙。你找我父君什么事?”又是一个想和娘亲抢父君的人!阿离立即表明了身份。绿袖脸色变了变,对阿离的话不疑有他,毕竟四海八荒应该没人敢冒充小天孙吧。转而看向白浅:“那这位夫人是?”   白浅本不想暴露身份,看看夜华到时怎么处理这烂桃花,没想到儿子倒是先透露了,于是漫不经心的答道:“青丘白浅。”绿袖连忙携一众侍女跪下行礼:“见过白浅上神。”绿袖一向自负美貌,刚才还在背后说人家是个高龄老太婆,没想到真人看起来却远比自己年轻貌美,不由自惭形秽,又暗自担心:方才那话,她没听到吧。”   白浅也没有太计较,示意绿袖免礼就走了。她一向不善于交际应酬,还是和儿子找珊瑚比较要紧!绿袖见白浅自顾自地走了,没有为难自己,总算松了口气,赶去了大殿。    ☆、又见少辛   白浅和阿离兜兜转转,总算在一个小仙娥的指引下来到珊瑚丛生的地方,阿离看着漂亮的珊瑚,立即蹲下来扒拉着沙土和海藻,想将尚未冒头的小珊瑚挖出来,嘴里念叨着:“四舅舅一棵,折颜上神一棵,凤九姐姐一棵,迷谷叔叔一棵。。。。。。阿离也要留一棵!”   白浅在一旁笑着,阿离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样子,更像一团糯米团子了!看他挖得有些费劲,便念诀变出了一把精致的纨扇递给阿离:“小团子,试试这破云扇吧!轻轻扇一扇,海藻去无踪。”阿离接过扇子:“好漂亮的扇子啊!”说着拿着扇子扇了扇,顿时狂风大作,水流逆行,这后花园也被吹得七零八落。没想到阿离小小年纪居然使破云扇发挥了这么大的威力!也对,他是上古龙族和九尾狐族的嫡系血脉,自然不可小觑。   “娘亲,我是不是闯祸了?”阿离扑到白浅面前,抱着白浅的大腿,仰着头一脸无辜地问道。白浅伸手摸摸阿离的头:“不怕,娘亲在呢!闯祸的不只你一个。这扇子是娘亲给你的。”   “姑姑。”这时,一个身怀六甲的少妇款款走来,跪在了白浅面前。   白浅看着面前的女子,这是在青丘狐狸洞服侍了她七万年的侍女——少辛!她们名义上是主仆,但其实白浅一直把她视作家人好友。此时心情复杂非常,不知是该怨她害自己被人笑话,伤了青丘的脸面;还是该谢她拐走了桑籍,让自己和夜华成为名正言顺的一对。看了她半天,吐出一句:“少辛,几百年不见,你怎么胖成这样了?”   少辛脸色微红:“少辛、少辛。。。”白浅看她摸了摸肚子,释然道:“哦,对了。听闻你与那北海水君一直缱绻情深,这都是第四胎了。”随即,白浅坐到石凳上,抱着阿离,缓缓说道:“少辛,你当知我不愿见你的,你却特特跪到我面前,想必有事求我吧!你我主仆一场,我可以许你一个心愿,作为你出嫁的嫁礼。你说吧。”   “姑姑为何不想见少辛?莫不是在怨少辛与桑籍成婚?可是姑姑不是说过不喜欢桑籍吗?何况姑姑失去桑籍还能得到更好的,夜华君就很好,他是天族太子,是储君,姑姑嫁给他不是比嫁给桑籍更好吗!”少辛泪眼涟涟地哭诉道,“少辛自知对不起姑姑,所以一直想祈求姑姑的原谅。姑姑一直是深明大义的神仙,为何不愿包容少辛的过错呢?”   白浅听完少辛的话,不禁愣了愣,三百多年前唯唯诺诺的小巴蛇居然变得如此能言善辩,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啊!“少辛,你在青丘伴我多年,应当知道我的性子。我一个神女,修行了这么多年才修到上神这个阶品,可见我的情操有多低啊!虽说不是心胸狭窄,但委实算不上深明大义,你过誉了。”见少辛神情里透着一丝疑惑,白浅继续解释道:“不明白吗?虽然你是无心的,但你害我被四海八荒嘲笑,更伤了青丘的颜面!”   少辛被反驳得没话说,倒是阿离一脸不赞同地开口了:“谁说娘亲不是深明大义的神仙?娘亲是天上地下最最深明大义的神仙!”这时,夜华也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说:“阿离说得对!浅浅若非深明大义,三百年前又怎会独自前去封印擎苍,冒着生命危险去换取四海八荒的又一次太平呢!这四海八荒又有谁敢嘲笑本君的妻子!”   “你怎么来了?不用应酬吗?”   “方才狂风大作,水流逆行,怕你们有什么意外。”说着又看了看阿离手里把玩着的破云扇,原来是自家儿子惹的祸啊!白浅不欲与少辛多纠缠,拿回破云扇,起身蹲到少辛面前:“这破云扇你先拿着吧!哪日想好要讨什么心愿了,就带着扇子来青丘找我。”少辛拿了扇子,行礼离开。   “你倒是好心。”夜华说道。白浅看着少辛离开的背影,缓缓叹息:“我从不在意与桑籍的那一纸婚约,她当初若是坦白告诉我自己的心思,我必定想法子成全她。毕竟我一直希望她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地活在世间,不再胆小唯诺。只可惜她竟与桑籍私奔,令青丘颜面大失。”    ☆、心肝宝贝甜蜜饯儿~~   白浅本欲与夜华一起前去大殿入席。却被一个人挡住去路:“仙僚慢走!不知本君何处得罪了仙僚,竟要在这大喜日子拿本君这园子出气。”   原来是东海水君兴师问罪来了。白浅看了看阿离,问道:“水君怎知是老身所为?”   “你、你还想抵赖。园子里的珊瑚精亲眼所见,说是一绿衣小仙所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东海水君笃定,两个绿衣仙人,太子殿下牵着的是小天孙,自然不是小仙。白浅看了看自己的青衣,自己这简易的装扮委实看不出是一位女君或上神。也罢,这是自家的儿子,破云扇又是自己给的,担下这罪名也没什么,左右——折颜不会介意的!   白浅揖了揖手,正欲回答,却被夜华打断:“水君误会了,这祸的确是我家阿离惹下的,与本君的妻子无关!”转而又对阿离说:“阿离,闯了祸要勇于承担,怎可让娘亲为你担罪名呢!”妻子?小天孙的娘亲?听闻青丘女君白浅上神化为凡人历劫,阴差阳错与自己的未婚夫太子殿下结为夫妻,难不成。。。。。。阿离上前行礼道歉:“阿离错了,请水君原谅,不要错怪阿离的娘亲。”东海水君头冒冷汗,刚刚才对白浅上神发了火,现下又怎么敢怪罪小天孙呢!连忙揖手说道:“小天孙太客气了。”转而俯首向白浅道歉:“在下眼拙,没认出白浅上神,还错怪上神,请上神原谅。”   白浅见这东海水君也是个老实人,不欲为难:“水君客气,老身作为阿离的娘亲,毁了水君的园子、败了水君的兴致,自然应该替阿离赔罪!”说着挥手变出一颗夜明珠,“这是老身的贺礼,请水君笑纳。”东海水君连忙赔笑:“不敢不敢,多谢上神!请太子殿下、上神和小天孙一起去宴上喝杯水酒吧!”说着,在前面引路。阿离则一手拉着夜华,一手拉着白浅,一家三口跟了过去。   东海的宴会甚是无趣,所谓佳酿比起折颜的桃花醉,委实也如白水一般,弄得白浅很想提早离席。正当她哈欠连连时,东海水君突然击了几下掌,只见一群白衣舞女围簇着一个黄衣女子飘进来献舞。那名黄衣女子长得有几分姿色,细看之下眉眼与东海水君颇为相似。   白浅疑惑地看向东海水君,水君讪笑道:“正是舍妹缪清。”那缪清公主头上的珠宝看起来也有几斤重,身上的薄纱怕不到二两吧。只是那媚眼如丝的眼神总往这边飘是怎么回事?   阿离扯了扯白浅的衣袖,小声说:“娘亲,你要小心了,这个姐姐肯定是父君招惹的烂桃花。”   “哦,夜华君,这是怎么回事啊?”白浅似笑非笑地看着夜华。夜华瞄了一眼缪清,淡淡地说:“我不认得她。阿离,莫要胡说八道!”这儿子怎么老是给他捣乱啊?   歌舞结束后,缪清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东海水君却跪到夜华面前:“太子殿下,舍妹缪清几月前遇险,幸得太子殿下出手相救。舍妹一直感念于心,想求见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恩准!”原来是这样啊!话本子上不乏有侠士救小姐,然后小姐以身相许的戏码。夜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在自己娘子面前请自己去见另一个女子,不是给自己难堪吗!若是浅浅误会了那可怎么好!正想回拒,只听白浅悠悠地说道:“夜华君就去见一见吧,莫要令佳人痴心空付。”白浅甩给夜华一个小眼神,仿佛在说:自己招惹的烂桃花自己收拾!   夜华听出这话、这眼神分明透着一股酸味,心中窃喜:他家浅浅吃醋了!于是在收到白浅的眼神时,就跟东海水君离席了。   夜华走后,阿离不乐意了:“娘亲怎么可让父君去见那个公主,万一父君被拐了怎么办!”白浅正欲宽慰,就见大师兄叠风走了进来,心中暗道:大师兄?不好,现下还不能与大师兄相见。于是拉着阿离也离席了。   阿离拉着白浅走去了后花园,发现了夜华和那缪清公主,想要闯进去却被白浅拉住。白浅语重心长地教育着阿离:“阿离,你父君在和别人说话呢,我们这样过去不礼貌。”阿离撅着嘴不情不愿地说:“娘亲是父君的妻子,妻子要和丈夫说话有什么不礼貌的!难不成父君被抢走了也无所谓吗?”然后又瞄了眼缪清,说道:“再说了。那公主明知父君亦有家室却还来纠缠,如此不守本分,娘亲何必与她客气。”   白浅还是不愿过去,倒不是无所谓,而是她相信夜华。若是区区一个缪清就能让夜华动心移情,那自己又何必留恋!何况夜华不近女色的名声想必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怎么样都不会看上一个只能算是“颇有姿色”的女子。   白浅非但不心急,而且还在神游,阿离看着更心急了,带着哭腔控诉着:“娘亲这般不在乎的模样,难不成是心中另有他人,移情别恋了?真的不要父君了?呜呜,难怪娘亲给阿离取这样的名字,爹要娶后娘、娘亲要嫁后爹,阿离果然应了这名字,再也尝不到团团圆圆了。你们都不要阿离,阿离一个人过罢。”说着甩开白浅的手要跑开。白浅连忙拉住阿离,拿出帕子为他擦了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和父君既是娘亲的孩子和夫君,娘亲又怎么会不要你们呢?你们都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甜蜜饯儿!”   阿离总算破涕为笑,直扯着白浅的袖子走过去,边走边说:“那我们快过去吧!”   白浅端着架子走了过去,慢条斯理的说:“天苍苍野茫茫,一枝红杏要出墙。缪清公主,你说这词可应景?”缪清看着这样的美貌、这样气度的白浅,疑惑问道:“不知这位姐姐是?”白浅还不及回答,阿离就抢着说:“这是我娘亲,父君的太子妃,青丘白浅上神!不是公主你的姐姐!”缪清连忙跪下行礼。白浅幽幽地对夜华说:“这缪清公主看着也是个妙人儿,夜华君若是有意,不如就纳为侧妃吧!老身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洗梧宫能多一个人热闹些也是极好的。不知夫君意下如何啊?”   缪清一听,喜不自胜,正期盼着夜华答应。她求见夜华本就是想借着报恩入住洗梧宫,盼着能与夜华日久生情,可是夜华却连连拒绝。还以为是白浅这个未来正妃不同意,现下应该没问题了。阿离却不高兴了:“娘亲,你不是说父君是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宝贝甜蜜饯儿吗?怎么现在又是这样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这样的情话被阿离防不及猝地说出来,白浅不由得不自在起来,只见夜华似笑非笑地一步步地走近白浅:“浅浅说,为夫是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宝贝甜蜜饯?”白浅随着夜华的靠近而后退,险些被石凳绊倒,被夜华拦腰扶住:“想不到浅浅也这么会说情话,为夫甚是喜悦!”   白浅红着脸推了推夜华,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死相啦!干嘛非要人家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今天不处理好你这风流债就别想进房睡!”说着就丢下父子两人走了。   夜华笑着看白浅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止不住地甜蜜。阿离不解道:“娘亲怎么了?怎么自己先走了?”   “娘亲害羞了,应是先回青丘去了!”随即,夜华看了看被他们忽略在一边的缪清,心情十分好,也不计较她的非分之想,说道:“本君的洗梧宫不缺侍女。公主还是息了这心思吧!”说完便带着阿离也回了青丘。    ☆、穷追不舍的烂桃花   白浅回到青丘,见凤九还没回来,问迷谷::“凤九还没回来?”   “是啊!姑姑走后不久,二殿下也来过,迷谷就说凤九小殿下随姑姑去东海赴宴了。二殿下也没怀疑什么,只说小殿下跟着姑姑他就放心了,还让迷谷转告姑姑,要看好小殿下。”白浅听完点了点头,许是二哥觉得凤九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成天跟着别人后面报恩实在不像样吧!唉,小九啊小九,姑姑给你瞒上一两个月不成问题,但你也要尽快报完恩回来啊!   夜华携阿离回到青丘,拉着白浅去蘑菇集购买肉食菜蔬,尔后又在青丘做饭,两人配合默契,一如当初在东荒俊疾山上时。夜华还是时不时叮嘱白浅“火小了,多添些柴”、“火大了,柴少些”。   白浅看着夜华这样熟练地做饭,不禁问:“夜华,我一直想问,你一个堂堂的天族太子,怎的这么会做饭?完全不输给凡间出名大酒楼的厨子。”   夜华浅笑:“我们住到俊疾山茅草屋的第一天,我带你去凡间饭店酒肆吃饭,我看你对美食似乎甚是热衷,便想着学好厨艺。学凡人那样,先抓住浅浅你的胃,再抓住浅浅你的心!”继而又想到传闻中白浅嗜酒,尤其钟爱折颜上神酿制的桃花醉,自己倒是可以找折颜上神学学,这样浅浅就更加离不开自己了!夜华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白浅却看得莫名其妙:夜华真的如传说中那般天赋异禀、冷漠高傲?怎么他老是一副占自己便宜的无赖相,还经常傻笑?   吃饭时,夜华总顾着给白浅夹菜,末了还说“你需要多补补”;当然也没落下阿离,总是一口一口地喂给阿离,惹得阿离抱怨:“父君再要喂,再要喂阿离就要变成皮球了。”夜华笑道:“变成皮球也好,那时只需将你卷成团,一滚就能将你滚回自己的寝殿了。”阿离一听,撅着嘴跑向到白浅身边,扯着白浅的袖子假哭,撒娇道:“呜呜——娘亲,娘亲,父君欺负阿离,父君是坏人。”白浅则无奈一笑。一家人其乐融融、说说笑笑地用完饭。   饭后,迷谷说缪清公主求见。白浅奇怪:这缪清竟追到青丘来了?斜了夜华一眼,悠悠地说:“夜华君,你这桃花还真是执着啊!”转而又吩咐迷谷:“将她请进来吧!然后去把湖边三哥的书房打扫打扫,给这位太子殿下住下吧!小团子,今晚跟娘亲一起睡吧!”   “耶!太好了!阿离又可以和娘亲睡了!”阿离开心地跳起来,扑进白浅的怀里撒娇。夜华则一脸怨念,又摆出深闺怨妇一般的神情看着白浅,白浅则假装看不到。   缪清走了进来,只见白浅若无其事地逗着阿离,夜华则喝着茶仿佛看不见她。缪清揖手行礼道:“缪清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白浅上神。”虽是向两人行礼,却只看向夜华,眼神既哀怨又欢愉,活脱脱一个痴心不悔、默默付出的闺阁小姐模样。   白浅掩袖干咳了一下,问道:“不知公主来青丘有何事?老身不记得与公主有何恩怨纠葛需要解决的。”缪清本来痴痴的看着夜华,被白浅一问才敛回心神,答道:“回上神,缪清欠下太子殿下恩情,听闻太子殿下来青丘做客,又想着青丘似乎没有婢女,恐殿下衣食起居无人照料,所以想来此做一名侍女,以此报答太子殿下。”没有婢女服侍?衣食起居无人照料?这缪清公主特特说起这个,是在编排青丘环境艰苦吧!白浅十分不悦,横了夜华一眼;夜华更是不悦,冷声道:“公主未免管得太宽了,青丘有有无婢女与公主无关,本君的衣食起居更是不用公主操心!”   缪清知道夜华动怒,心想:白浅在这儿,太子殿下发怒怕是在全白浅脸面之故。想留下来想必要先取悦白浅。于是连忙跪下:“太子殿下,缪清来青丘不仅仅是想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也是久闻白浅上神的大名,想来正经地拜见上神一次。能服侍太子殿下与白浅上神是缪清之福,请殿下与上神成全缪清之心愿。”白浅看了眼缪清,堂堂公主,心愿便是做一名侍女?东海水君当真好家教!   白浅起了捉弄夜华的心思,决定答应,但有必要提醒提醒此地是青丘,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于是端着架子说:“折颜上神说过,欠别人的终究要还,公主既要在此当侍女报答夜华君,那便留下吧。不过,公主方才说要来正经拜见老身,就拜罢!拜完了老身就要休息了。”缪清疑惑,蹙着眉说:“上神,缪清方才进来时便已经拜过了。”   夜华的脸色倒是好了起来,浅浅开始使小性子了,看来浅浅也没有那么生气。端庄有架子又带着调皮的浅浅真是可爱得紧!   白浅漫不经心地说:“老身向来受四海八荒众仙朝拜,依礼,朝拜者需提前递上拜帖;老身同意接见后,朝拜之人再需要提前三日沐浴更衣、焚香斋戒,三日后方可前来拜见;且拜见时每行一步都需三跪九叩。这,方是正经的拜见!”复又故意轻蔑地看了眼缪清,“缪清公主来青丘,没有递拜帖,想必也没有沐浴更衣、焚香斋戒吧?!公主既言正经拜见,就先回去,一步一步依着规矩来做吧!这才不失东海水族之颜面!”缪清无法,心不甘情不愿地俯身答应:“是!缪清立即回去沐浴更衣、斋戒焚香。今日,便算递拜帖罢。”说完便退出了青丘。   夜华则笑着看完白浅使性子的全过程,白浅看了看他,娇嗔道:“看什么看,记住了,今晚开始睡书房!”说完便拉着阿离走了。留下怨妇般的夜华独自郁闷。   缪清在回了东海等了三天,心情焦急的她自然没心情真的按规矩礼数沐浴焚香,等到第三天就急匆匆地赶到青丘。    ☆、太子妃娘娘:   阿离的生辰将近,天君认为这是拉近天族与青丘关系的好机会,于是传召夜华,命夜华携白浅及阿离回天宫准备生辰宴会。   夜华决定为白浅准备些什么,于是提前一天回去,而缪清也“自觉”跟着去了。白浅对夜华提前回去没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回洗梧宫准备寝殿什么的。   第二天,白浅带着阿离来到九重天南天门,只见夜华已经等在那里了,两边是一些天族仙臣整齐站好。   夜华微微一笑,伸出手对白浅说:“浅浅,过来。”白浅牵着阿离缓缓走过去,将手放在夜华手中。夜华牵着白浅的手慢慢地走在中间,两旁的仙君仙娥跪了下来,以九重天最高礼数行礼,俯身叩首,齐声呼道:“臣等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娘娘!殿下万福金安、娘娘万福金安!”白浅疑惑,轻声问道:“夜华,这是——?”夜华温柔地看向白浅,柔声说道:“浅浅作素素时,虽然有我、有四哥和折颜上神护着,明面上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但我知道背后的的闲言碎语不会少。你那时虽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侧妃,但许多人还是打心底瞧不上你,不会对你正经行礼。此番,我要浅浅和我一起受九重天众臣的跪拜之礼!”   白浅感动非常,闪烁着泪光,她当凡人素素时脾性确实是脓包了些,但左右有四哥、折颜和夜华护着,除了在瑶池边上被素锦欺辱了一番,左右也没受甚委屈,而那素锦也因欺辱自己而被罚跪。所以白浅对九重天其他人是否曾经无礼待她也没有太在意,自己好歹是个十四万岁的上神,又被四海八荒尊为姑姑,不必与这些小神仙计较。不想夜华却如此心细,一直在意着她心情,不愿她受一点委屈。   白浅情不自禁,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夜华,夜华一瞬间失神,抱起白浅走回洗梧宫,阿离则笑嘻嘻地跟在后面。众仙自然不会就这样老老实实俯着身,八卦的天性使他们悄悄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待两人走后随即热闹起来:“太子殿下和未来太子妃真是天作之合啊!”“是啊!两人的身份皆是四海八荒极尊贵的,相貌也是四海八荒顶好看的,这便是所谓的‘郎才女貌’啊!”“不错不错,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真真是良缘佳侣!”   缪清则在角落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众仙的赞叹也是不绝于耳,一字一句似匕首般一下下地扎在她的心里。缪清紧握拳头,眉头紧蹙,心中暗暗计较着:总有一天,君上也会这么对我的!现下一定要近身服侍君上,君上才会把我放在心上!缪清一想起夜华,又臆想到日后夜华带着她受礼、抱着她回宫的情景,不禁双颊泛红,轻笑出声。稍后又自觉失态,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到,敛了敛心神,走向了洗梧宫。   殊不知,成玉方才就注意到了缪清,将缪清的一切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她也听说了缪清自请给太子殿下当侍女的事,暗暗叹息又不禁嘲讽:太子殿下满心满眼只有未来的太子妃娘娘——白浅上神,白浅上神产子沉睡后也不见他寂寞难耐去亲近其他女子,而是一心一意地等待上神醒来,可见其痴心!何况论身份地位、相貌家世,白浅上神各方各面都不知强了这东海公主多少倍,这缪清公主真真是痴心妄想,可怜可叹!   夜华抱着白浅回了洗梧宫,紫宸殿,跟在两人身后的阿离本欲一起进去,却被识相的奈奈拦住。奈奈本来要带阿离回庆云殿,阿离却坚决不肯,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双手撑着头,撅着嘴向奈奈抱怨:“奈奈,娘亲先前虽睡了三百年,但父君却每晚都能与娘亲共寝;现下娘亲好不容易醒了,阿离才有机会和娘亲亲近,为何父君还是总要霸着娘亲?”   奈奈笑笑:“大约太子殿下是想为小天孙造一个小弟弟小妹妹吧!小天孙不是老抱怨自己是九重天最小的吗?殿下和娘娘若是为小天孙造了个弟弟妹妹,小天孙就是哥哥了,就不是最小的啦!”奈奈的一番话哄地阿离心花怒放:“好吧!为了小弟弟小妹妹,阿离听话,不和父君抢娘亲了。”说着还幻想着小弟弟小妹妹跟在自己身后追着喊“哥哥”的情景。   紫宸殿内,夜华紧紧抱着白浅热吻。这几天浅浅因那东海的烂桃花与自己使性子,不与自己亲近,又有阿离成天跟着、坏自己的好事,委实让他“难过”了许久。。。。。。   这时,缪清走进紫宸殿的院子,见殿门紧闭,院子里也只有小天孙和侍女奈奈,她大约知道两人在房内做些什么。缪清一时妒从心起,直直地要走进房内,一副要捉奸的正房夫人模样,不想却被阿离和奈奈拦住。管好你的小桃花   “你要做什么?”阿离插着自己的小肥腰,仰着头质问道。缪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才后退了一步,行礼说道:“今日白浅上神入住洗梧宫,缪清自然要来拜见上神,一时莽撞,请小天孙见谅。”随即又对奈奈说:“烦请这位姐姐进殿通报一声。”   奈奈当然知道此时不便进去,也不愿让这位缪清公主打扰殿下和娘娘的“好事”,只能好言劝道:“公主,此时拜见怕是有些不便,不若改日罢。”缪清却假装听不出弦外之音,又见阿离和奈奈拦着,于是高声喊道:“君上、上神,缪清求见。”   房内,夜华将白浅抱在腿上,两人正吻得情动之时,却被缪清的声音打扰,失了兴致。白浅推了推夜华,不悦地说:“看,你的小桃花又来了!还不宣她进来,她刚刚来这洗梧宫,想必还不太懂这儿的规矩,夫君可要好好教导教导啊!”   夜华本来从未把一个小小的缪清放在眼里,只觉得哪天她自己待着无趣就会自行离开。一个区区一个东海公主还不需要让自己费心思去解决些什么,这简直是抬举了她。可白浅的一声“夫君”叫得夜华十分欣喜,又不悦“好事”被莫名其妙破坏,于是决定今日就“抬举抬举”她,顺着白浅的性子教训教训这不知好歹的缪清。   于是整理了两人的衣饰,走到前厅宣见了缪清。缪清慢慢走进殿内,跪下行礼:“缪清拜见君上、拜见白浅上神。”阿离也跑进殿内,扑到白浅怀里,不高兴地瞪着缪清。   夜华坐在主位上,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不知缪清公主有何事?竟特特前来拜见。”   “缪清听闻上神今日入住洗梧宫,缪清日前先一步进入洗梧宫,理应前来拜会!”这言下之意,竟是将自己当成了洗梧宫的主人了、而白浅反倒成了客人?夜华的不悦更甚了,声音染上一丝清冷:“缪清公主,你初入洗梧宫,想必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今日本君就先教教你!你若觉得不合理,可以不听,也不必留在本君这里当侍女。”   “缪清洗耳恭听。”缪清俯身行礼道。夜华严肃道:“浅浅是本君的太子妃,也就是这洗梧宫的唯一女主人!你虽是公主,但既要在这当侍女,就要遵守侍女的本分。身为侍女,是没有资格要求拜会太子妃的,除非有要事汇报,或是主子召见。公主此次高声喧哗要拜会本君和浅浅,实在失礼。念你初犯,就不重罚了,你且去宫门外罚跪一个时辰罢。”   缪清不可置信地看向夜华,没想到夜华居然会如此不留情面地教训自己,还罚自己在宫门外跪一个时辰。但为了能留下来,只能暂且忍耐了。于是行礼退出殿外,走前忍不住恨恨地看了白浅一眼,但又看见了夜华冷若冰霜的眼神,悻悻地收回目光。    ☆、再遇旧情人   阿离看着离去的缪清,得意洋洋地说:“哼,叫你破坏阿离的小弟弟和小妹妹,活该被罚!”白浅无奈地看了看阿离,这是谁教的?复而又瞪了眼一旁神情自若的夜华,定是这条没皮没脸黑龙!夜华接收到白浅的嗔怪的眼神,只当她是在撒娇,于是回了一个宠溺的微笑。这让白浅深感自己真真是栽在了这不要面皮的龙上!   阿离仰头看自家父君、娘亲你看我我看你地看来看去,笑嘻嘻地问:“父君和娘亲可是在眉目传情?”   白浅强笑着问阿离;“阿离,告诉娘亲,这是谁教你的?”   “眉目传情吗?成玉教的!成玉是阿离的好朋友!她和娘亲一样喜欢凡间的话本子!”阿离一派天真烂漫、纯真无邪地答道。白浅看向夜华,夜华答道:“成玉是三叔曾经的红颜知己,是出了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主。”白浅一听,这样的“胆大妄为”的姑娘,倒是合了自己的心意,哪日定要好好见见她。   “娘亲自醒来就没有好好逛逛这九重天,今日阿离陪娘亲好好逛逛吧。娘亲,咱们去瑶池那看芙蕖吧!”反正今日小弟弟和小妹妹被那缪清公主破坏了,造不出来了!说着拉着白浅走了出去。夜华本想跟着去的,但伽昀带来了一些奏折要夜华处理,又禀告夜华:“翼君离镜递了拜帖,过会儿要来洗梧宫拜会殿下,说是提前为小天孙送上贺礼。”只好留下。   白浅和阿离、奈奈来到瑶池边光赏芙蕖,再众多粉色芙蕖中有一朵紫色的芙蕖,是大紫明宫进贡的寒月芙蕖。白浅看着,不禁想到了七万年前的往事,倒不是怀念与离镜那段糊涂的风月事,只是想念当司音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阿音?”正当白浅想得出神,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拉回心神。回头看见一个自己实在不想看到的人——离镜。白浅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她就是司音的事,于是命奈奈带阿离去池中划划船。转头冷声说道:“司音已是陈年往事,老身担不起离镜翼君这声‘阿音’,还请翼君称呼的虚号。”离镜走近白浅,颤着声说:“阿音,我知道你还在怨我。你可知我。。。。。。”   还未说完,就被白浅打断:“老身已非司音,老身现在是青丘白浅!”离镜微微一怔,青丘白浅与九重天的储君——夜华太子的婚约是四海八荒皆知,且听闻青丘白浅飞升上神之时,夜华太子亲自陪护,二人情深意重。。。。。。离镜身旁的火麒麟提醒离镜:“君上,今日还要拜会太子殿下,不可耽误。”白浅这才看到这只小麒麟,笑着说:“七万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一副孩童模样。”说着还摸了摸他的头。离镜暗自苦笑:阿音对自己的坐骑火麒麟都比自己亲近。离镜揖揖手便失落地走了。    ☆、宴会趣事   自那日缪清被罚跪以后,对白浅心生怨恨,又听闻太子殿下的生母乐胥娘娘被禁足,心中暗生一计:若是此时前去探望乐胥娘娘,是为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要好得多,必能让她另眼相待。若是博得乐胥娘娘的喜爱,乐胥为自己向夜华君进言,岂不事半功倍!却不想,缪清连乐央宫的门都进不去。守门的侍卫告诉缪清,乐胥娘娘被罚禁足思过,可乐胥娘娘却钻了东华帝君谕令的空子,派仙娥去请太子殿下来乐央宫探望。东华帝君便再下了一道谕令:为令乐胥娘娘可以专心静思己过,未经帝君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探望。就连宫里的事务都只留下两个新来的侍女打理,原先服侍的仙娥全被下放到下界仙山。   缪清白跑一趟,但此举却被夜华知晓,恰好阿离生辰近了,于是趁机将缪清调去司宴宫帮忙准备宴会,并让伽昀暗示司宴宫的宫君流云元君:缪清公主如今只是一位来帮忙的小仙娥,无需特殊对待。有什么要做的只管吩咐!因天君对这次宴会极其重视,在司宴宫供职的仙君仙娥忙得脚不沾地,缪清被调来这里帮忙,这下更是没什么机会靠近夜华了。   阿离的生辰在瑶池边举行,这是白浅和夜华商议的结果,一则因当初阿离差点在这出生,怎么说都算有一定的纪念意义;二则瑶池边举行宴会众人行动自由,(就像那种现代的自助酒会一样)方便夜华一家逃宴出行。   这场宴会令四海八荒众仙期待许久,也兴奋了许久。因为阿离小天孙是九重天龙族和青丘九尾狐族的嫡系血统,赴宴的不仅仅是九重天的神仙,青丘的各位上神并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都会出现,这可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场景啊!果然,折颜上神和青丘五荒五帝都出现了,就连常年四处游历的狐帝狐后都出现了。不枉他们为了赴宴之事劳心劳力地准备贺礼、准备着装,实在太值得了!   宴会开始,夜华和白浅各拉着阿离的一边手走进宴会中。众人行礼问安,又不禁赞叹这一家三口颜值气度是多么地卓绝超凡,又钦羡这天赐的佳缘有多难得。成玉也不例外,但她更多的是兴奋。早就听说了三百年前太子殿下与沦为凡人的白浅上神那荡气回肠的爱情,更对这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的女上神的传说甚是向往,传闻这位上神行事低调、不喜交际;性子肆意洒脱,不似那些所谓大家闺秀一般装腔作势;这位女上神更是心怀天下,为保四海八荒之太平而独自前去封印擎苍,不似一般女子成日只知伤春悲秋,叹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少女心事。成玉上一次见白浅上神只能远远观望,这下凭着与小天孙阿离的关系,终于有机会可以近距离看看这位上神了!   成玉兴奋地走到白浅面前,随意地行了一礼:“小仙成玉,拜见太子殿下,拜见白浅上神!”随即定定地盯着白浅看,看得白浅有些莫名其妙:莫非自己脸上有什么古怪,以致于这成玉元君一直盯着自己?成玉端详着白浅的面容,心中感叹:不愧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瞧这眉眼,含蓄深婉多精致;瞧这皮肤,吹弹可破多白皙;再看看这手,纤纤玉质多柔嫩。。。。。。要是能摸一摸,那该多好!成玉这么想着,就这么问了出来:“上神,小仙能摸一摸您的纤纤玉手吗?”一语惊人,附近的仙君一听到这话纷纷为这成玉元君捏了把汗,竟敢如此对上神不敬,真不愧是传说中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主。连宋也死命地对成玉使眼色,让她收敛收敛,可成玉就是有本事看不见。白浅听到这话,倒没有生气,只是微微惊讶,为何要摸她?   阿离一听却不乐意了:“成玉,你这一见到新奇事物就想摸的癖性怎么还没改掉?我娘亲是我父君的,只有我父君能摸,你摸什么摸!”   “小天孙,小仙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上神,自然好奇,何况久闻上神大名却没甚机会接触,当然想摸摸了。”成玉如同一个孩童一般回答阿离。   白浅之前便觉得这位成玉不似其他装腔作势、心思九曲十八弯的深宫女子,很合自己心意,现下更是觉得她天真烂漫,是心不藏奸的实心眼姑娘,于是同意她的请求:“想摸便摸罢!”说着将手伸到成玉面前,完全忽视一旁已经黑脸的夜华。成玉也没注意到夜华的脸色,兴奋地抓住白浅的手反复摩挲,边摸边感叹:“不愧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果然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这手嫩的,啧啧啧。”周围的神仙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得逞的成玉,纷纷感叹:有福气!连宋则看着面如黑炭的夜华,一边戏谑他的醋性,一边又担心成玉会不会被夜华剥皮抽筋。成玉摸了一会儿,又笑嘻嘻地问:“上神,小仙能再摸摸您的脸吗?”白浅无所谓地点点头,成玉更兴奋了,就着身上的衣裙擦了擦手,准备去摸白浅的脸,却被夜华的声音打断:“成玉,你当着本君的面调戏本君的妻子,调戏得倒是很欢快啊!摸手不算,还得寸进尺要摸脸?!”成玉这才注意到太子夜华的脸色,黑得简直可以滴水了,只能悻悻地收回手,不过也觉得甚值。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可以摸白浅上神的手的!    ☆、凡间一游,又招桃花   宴会上的觥筹交错、交杯换盏终于结束了,离入寝时间还有些时辰,夜华决定带白浅和阿离去凡间游玩几日。因着夜华和白浅的容貌,及周身的气质皆比普通人要出众许多,路过的人皆频频回头。   阿离在前面跑着,夜华和白浅则齐肩跟在后面。“呀——”白浅忽的叫了一声,“我忘了给团子准备生辰贺礼了!”   夜华轻笑着说:“你准备送阿离什么?夜明珠?”   “你怎么知道?”   “天上的几个老神仙闲聊时说起过,说你多年送礼积习不改,送礼只送夜明珠,老仙送大珠、小仙送小珠,十分公平。阿离还是个孩子,夜明珠纵然十分珍贵,但于阿离而言与皮球却无异,送他这个实在太过浪费了。”   白浅斜了夜华一眼,说:“我池子里有一颗半人高的,远远看上去像个小月亮,那可是四海八荒独一颗的!可以放在阿离的庆云殿,这样夜晚都不用点灯了。”尔后又颇为骄傲地看着夜华,道:“再说了,我青丘白浅别的宝物不多,就是夜明珠多。我儿子就是将夜明珠当球踢又如何,横竖我给得起!啊——”刚说完白浅就被夜华揽着腰闪到路边,一辆马车一闪而过。   惊魂未定,阿离扶起了一个小女孩,就跑到夜华白浅面前,好奇地问:“阿爹为什么抱着娘亲不放啊?”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纷纷往这边注视,有人羡艳:“多登对的一对啊!”也有固执刻版的人叹息:“光天化日之下亲亲爱爱的,真是世风日下!”当然也有不少人怀着醋心妒意酸溜溜地说:“真真是不知羞,如此相貌定是祸水!”白浅尴尬地挣脱开,摸摸鼻头言道:“在天宫应酬了大半天,来凡间又逛了这许久,甚是累了。瞧着这凡间的天也快黑了,找家客栈用膳休息罢。”说着便拉着阿离走在了前头,夜华笑笑也跟了上去。   三人正在用饭,这时一个闺阁小姐走了过来,对着夜华盈盈一拜:“妙云多谢仙君相救,方才马儿受了惊下横冲直撞的,若非仙君出手,只怕妙云要伤了人命、铸成大错了。势必影响妙云修行之功德。”说完,又对夜华欠了欠身,双颊微红地偷看着夜华。白浅了然:原是个道家修行俗门弟子!看这形容,莫不是对夜华动了春心?   果然,那妙云小姐又言;“不知仙君仙府何处?他日妙云飞升,定上门拜访,聊表感激之情。”夜华看也不看,淡淡地回答道:“姑娘不必记挂于心。必是姑娘昔日功德之缘故,今日才能躲过一劫。在下不过凑巧罢了。”这样以报恩感谢之名来接近自己的人多得是,那缪清就是个例子,其实很多时候实在无需理会。   可那妙云却不肯放弃:“仙君,世间因果循环,妙云必须还恩,否则——”   “妙云姑娘!”那妙云小姐话还未完就被白浅打断“我家夫君一向心肠不错,向方才那般举手之劳救过的人也不少,若是人人皆如姑娘一般非要登门报恩,岂不令家中增烦添恼?姑娘若是非要还,不如先记下这恩情,哪日有需要姑娘的地方,必定让姑娘将恩情还个干净!”哼,吃个饭都能招惹一朵小桃花,真真是祸水!白浅瞪了瞪夜华。   夜华则宠溺地看着白浅替他挡桃花,这样的浅浅颇有当家主母教训那些个别有用心的闺阁女子的风范。   妙云无奈,又有些尴尬:人家根本不稀罕自己的报恩,还嫌自己登门会反添麻烦。于是只好转移话题,笑着夸赞阿离:“这位小郎君真是玉雪可爱,他日长大必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白浅闻言看了看心花怒放的儿子,打击道:“现在可爱,长大后就不知是怎样一副形容了?现在多的是儿时好看、长大平庸的孩子。”   阿离一听不乐意了:娘亲这是在嫌弃他么?撅着嘴泪眼汪汪地看着白浅,问道:“娘亲可是嫌弃阿离?娘亲不是说阿离也是娘亲的心、娘亲的肝、娘亲的宝贝甜蜜饯儿吗?”说得眼泪都快滴下来了,白浅立即心疼得将阿离拉进怀中安慰:“娘亲怎么会嫌弃我的小阿离呢?不管阿离长得如何,都是娘亲最最宝贝的一块心头肉!”阿离的心情这才微微好一些。   夜华也安慰道:“俗话说,女俏父儿俏母,阿离的娘亲如此貌美动人,阿离以后也定不会差的。”复而又看向白浅:“浅浅,你说呢,嗯?”那溺死人的无害笑容看得白浅浑身起鸡皮疙瘩,某人浑然不觉,一会儿夹起这个菜放进白浅的碗里,一会儿又夹起那个菜直接递到白浅面前要喂她,嘴里还念叨着:“浅浅如此纤瘦,必要好好补补。莫让为夫替你担心。”云云,全然无视一旁尴尬至极又黯然神伤的妙云。    ☆、被调戏了?   过了一会儿,妙云实在觉得呆不下去了,便告辞离去了。白浅看了看有些失落离去的妙云,又看看一副不关己事的夜华,戏谑道:“那妙云姑娘怕是觉得再这般呆着,必会被伤个透心凉罢!夜华君这挡桃花的手段,啧啧啧。。。。。。”   “挡桃花?方才一番全是为夫的肺腑之言!”夜华答道,复而又似笑非笑地说:“浅浅莫不是在吃醋?嗯,这醋吃得甚没道理,那位姑娘不过提出登门拜谢罢了,就惹得浅浅这般不悦;那方才浅浅说阿离才是你最最宝贝的心头肉,此言可把为夫放在何处?”   白浅闻言,心中徘腹:连儿子的醋都吃,敢情你前世是酿醋的!莫不是醋神托生的罢?!忽然耳边有些痒痒的,原是夜华俯身过来在自己耳边吹气:“不过浅浅能有这般醋性,甚得为夫之心。”吹完还轻轻吻了吻白浅的脸颊,一旁的阿离早就笑嘻嘻地捂上双眼。   白浅被羞的脸红,看了看人小鬼大的阿离,有些恼羞成怒,说出的话却又有些娇嗔:“大庭广众的——阿离还在呢,别教坏了!”夜华却还是一副笑意盎然、春风得意的样子“浅浅如此调不得情趣,以后可怎么好啊!?”浅浅娇羞的样子是最最可爱的!   吃过晚饭,听店小二说今日的紫云国特有的百花节,每家每户都的姑娘公子都回携花结伴出行,街上有各种各样的的花灯、花饰、花制的吃食等一切与花相关的节目。白浅和阿离来了兴致,也不觉得倦,就和夜华一齐出了门。阿离本就是小孩子,白浅虽活了十四万年,但贪玩的孩子心性仍旧不改,此时全然释放,两人顾不得夜华四处跑跑看看,不知不觉就和夜华走散了。白浅本想原路返回,找寻夜华,但无奈路痴本性难移,越找越迷路得厉害。   “娘亲,我们在这等着,父君真的能找到我们吗?”阿离仰头问白浅。白浅实在找不到回去的路,于是传音给了夜华,自己在原地等着。   “可以的,知道娘亲作凡人时最佩服你父君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他认路的本领!”白浅摸了摸阿离的头说道。   这时,一个油头粉面的、衣着昂贵的男子前来搭讪:“这位小娘子真是倾国倾城、美若天仙啊!”白浅一面看着周围,看看夜华来了没有,一面敷衍着:“好说好说。”这男子见白浅没拒绝,越发来了兴致,抓住白浅的手摸了摸,赞叹道:“瞧这手嫩的,啧啧啧。”白浅这才回过头来正经看了看这人,看上去也算得上英俊潇洒,只是空虚着一副身子,应是被声色犬马的生活掏空了。   白浅不欲搭理他,正想抽回手,可这人却紧抓着不放,说:“本王对姑娘一见钟情,不知贵府何处,家中有什么人,明日本王便上门提亲!不过——今日且先陪本王乐一乐罢!”白浅这才反应过来:哦——这人是在调戏自己啊!本上神活了这些年,除了夜华还没有人敢调戏自己呢!正准备施法教训,忽的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往后揽了过去——是夜华。   “你调戏我夫人调戏地很欢快啊!”夜华揽着白浅冷冷地地说道。阿离在一旁笑道:“能让我阿爹惹得生一场气,阁下也是个人才啊!”   “你、你知道本王是谁吗?”那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信不信本王让尔等——”话还未说完,夜华便挥一挥手将他变走。   “你将他变去哪儿了?”白浅问道。夜华往周围看了看,说:“一个闹鬼的树林子。”又看向白浅责怪道:“怎么被揩油了也不知道躲一躲?”   白浅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就是被摸了一把嘛,左右也没怎么的,不必在意。”夜华定睛看着白浅,挥手将周围的人定住,双手搂住白浅,缓缓倾身在白浅唇上舔了舔,戏谑地笑道:“不就是被亲了一下嘛,不必在意!”   白浅神情甚是无语,全无一番女子的娇羞,破罐破摔道:“是啊,反正夫君是狼转世的,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的确没什么好在意的!”夜华微微失望:浅浅调得了情,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夜深,一家三口便回了客栈休息,阿离睡在了夜华和白浅的中间,夜华不满:应该要一间有两张床榻的房间的!    ☆、元贞历劫,少辛求愿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这一章更错了,现在才改回来,对不起大家   一家三口在凡间玩了两日,便回了青丘。而缪清本以为忙完阿离生辰宴就可以重回洗梧宫接近夜华了,但听天枢说夜华和白浅回了青丘,还下令说缪清要谨守侍女本分,非召不得来青丘打扰。   这日,夜华和白浅在湖心亭赏景,阿离则和奈奈在湖中划船(奈奈曾经拦过缪清,为免缪清端起公主的身份欺负她,楼主决定让她也来青丘),迷谷来报:“姑姑、太子殿下,少辛求见!”   白浅笑了笑:“看来是想好了要什么愿望了。让她进来罢!”   迷谷将少辛领了进来,少辛跪在白浅面前:“少辛拜见姑姑。”说着双手递出了破云扇。白浅接过扇子,撑着手肘拿着扇子在鼻尖上清嗅,缓缓说道:“你既带着扇子来见我,必定是想好了要什么心愿吧?!说吧,想要什么?”   “少辛求姑姑帮帮少辛的孩儿元贞。”少辛双眼泪水盈眶,悲悲戚戚地求道。   “你的孩儿,元贞?他怎么了?”   “小天孙的生辰宴结束后,桑籍携元贞前去求天君,请求天君同意桑籍封元贞为北海太子,不料天君大怒,说元贞小小年纪便如此贪恋权势,罚元贞下凡历一世劫难。姑姑,元贞这孩子一向宅心仁厚,与世无争,定不会贪恋权势的,求姑姑帮帮少辛的孩儿吧!”少辛哀求道,还一直用袖子拭着止不住的眼泪。   白浅与夜华对视了一眼,说:“唔,天君这理由的确牵强了些。就算如此,元贞也不过是下凡两个月罢了,能受什么苦,你将他护得也忒紧了些。”听闻天君虽不待见少辛,但对这个孙子还是不错的,此番这般牵强地处罚,想必是想借此让元贞历练历练,否则以他这般不谙世事的性情,将来如何能有出息、如何承继北海水君之位!这样看不透,难怪孩子这般大了,天君还是抵死也不愿给少辛名分,除了少辛的出身,只怕还因为她目光短浅,担不起一海主母之位之故吧!   “少辛作为母亲,实在不忍自己的孩儿受苦,所以想请姑姑下凡护元贞一世周全。请姑姑成全少辛的心愿!”少辛说完,俯身叩首,郑重行了一礼。白浅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你打算如何帮元贞?”少辛走后,夜华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问道。   “只要找司命借一借气运命簿瞧一瞧元贞有什么劫,届时帮他渡过便好。凭小九和他的关系,卖他一个人情,此事应该不难”   “不必卖他人情,恰好司命星君欠过我一个人情,我帮你去看便好。”说着便起身,离去前似凡间浪荡子那般轻轻抬起白浅的下巴,宠溺地叮嘱白浅:“浅浅要乖乖地等为夫回来啊,不要趁为夫不在就乱跑啊!”说完还刮了刮白浅的鼻子。白浅横了夜华一眼,心中徘腹;真是生命不息,调戏不止啊!   夜华来到太晨宫找司命,提出要看元贞的命簿。司命不解,夜华解释道:“浅浅答应了北海水君夫人,要下凡帮助元贞渡劫,护他一世周全。”司命听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赞叹道:“白浅上神不愧是心怀天下的女君啊!真是宽宏大量,一点也不计较那小巴蛇在三百年前抢走了她的未婚夫,真是令人佩——服”话未说完,司命就注意到夜华正用千年寒冰的眼神看着自己,像是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一般。司命打了一个寒颤: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竟在上神现任未婚夫面前提前任未婚夫,当真该死!若不是那小巴蛇身先士卒拐走了北海水君,太子殿下哪会有现在的好姻缘!于是俯身揖手行了一礼:“小仙失言,太子殿下恕罪。”   夜华收回目光,发现命簿留白,疑惑地看向司命,司命解释道:“天君吩咐不要干涉元贞殿下历劫,一切看元贞殿下的造化。无论元贞殿下会遭遇经历何种劫难,一切靠其心智化解。不过北海水君派了一个婢女化为元贞殿下的师傅,留在凡间看护他。”   “那星君可知他投生何处?在什么人家出世?”夜华问道   司命回答:“回太子殿下,元贞殿下会投生到东荒紫云国的帝皇之家。名宋元贞,其母是当朝太师之女,二八年华入宫为妃,在产下元贞后带发修行,不理俗事。当朝皇帝对这位贵妃宠爱非常,所以即便这位妃子坚持要出家,还是不忍处罚,便也由着她。”   夜华点点头:“好,本君明白了!”正欲回青丘告知白浅,司命又提醒道:“还有一事,前些日子帝君下凡历劫,便是托生为紫云国现任皇帝。若是白浅上神要看护元贞殿下,还请不要影响到帝君历劫。”   夜华再次点点头,便回了青丘,将这一切转告了白浅。“嗯——这样也好,前些日子小九下凡报恩去了,想必也在那紫云国皇宫之中,此番正好去看看她。”    ☆、夜华得知司音   白浅等到元贞在凡间十五岁时,下凡接手了北海水君派的婢女的看护之职;而夜华则继续留在青丘,天枢伽昀每日都将奏折送来青丘给夜华批阅。而缪清得知白浅下凡十分高兴,她总以为自己被命令不许来青丘打扰是因白浅阻拦之故,这下算是暂时没了障碍了,这下可以肆无忌惮地接近夜华君了!可是每次到青丘谷口,都被来取奏折的天枢伽昀以太子殿下公事繁忙为由拦在青丘外。   夜华收到奏折,说最近有许多上仙阶品的神仙遭到刺杀,遇刺的上仙中唯有西海二皇子叠风幸免,于是夜华为解决这件事,上天宫召见了叠风。两人就案情交谈了一会儿,夜华端起茶杯喝茶,忽然看见叠风腰间别着一个小卷轴,好奇地问:“不知上仙腰间别着的卷轴是何物?这般随身携带必定很重要,与案情有关?”   “哦,回太子殿下,这是臣的十七师弟——司音的画像,臣多年来随身携带,以便打听小十七的消息。”叠风答道,一手取出卷轴,失落而自责地说:“可惜寻了七万年还是杳无音讯。”   关于这位神秘的司音上仙的传说,夜华也听了不少,最多的便是当初墨渊上神如何如何地宠爱这个关门弟子,第一次见面就赠与有着呼风唤雨、震慑四海的威力的玉清昆仑扇;而这个关门弟子在墨渊上神仙逝后死活拦着不让下葬无妄海,还用玉清昆仑扇扇走了办理后事的一十八个仙君,后来甚至带走了仙体,两人不知所踪。   “不知可否给本君看看这画像?”夜华问道。   “自然。”叠风双手递出卷轴。夜华接了过来,缓缓打开,一看心中吓了一跳:这分明是女扮男装的浅浅!夜华面上不露什么。努力压下心中的惊疑,镇定地问:“叠风上仙,这画上画的便是司音上仙吗?”   “不错!这幅画还是小十七当初来昆仑墟——大约五百年后的一个生辰,师傅亲自作画送给小十七的。想来十七当初走得匆忙,将它落下了。”听完叠风的回答,夜华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非常。当初因白浅持有玉清昆仑扇,自己虽疑惑,帝君也没给出明确的答案,但听说司音是折颜上神捡的一只野狐狸,因着折颜上神的关系,白浅能得到这扇子也不奇怪。他并未想过白浅就是司音,毕竟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一个是帝姬一个是野狐狸。现在,白浅突然变成了消失七万年的司音,是墨渊上神宠爱到不惜与瑶光上神约战苍梧之巅的弟子,是墨渊宠爱到被传断袖情也无所畏惧的弟子,相信也是唯一一个令墨渊上神亲自为其作画作生辰礼物的弟子。。。。。。夜华看着这幅画,他看得出这幅画画得很用心,一笔一划皆十分细致,栩栩如生;尤其画上的那双美丽的眼睛灵动狡黠、富有生机,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微笑神情十分动人。。。。。。有心之人便可看出,作画之人花了很重的心思,心中也将画中人看得很重!   浅浅,你可有将我当作了墨渊上神?夜华落寞地想着。复而将画递还叠风:“本君还有要事,上仙遇刺之事,还请叠风上仙多加费心留意。”   “是,叠风告退!”叠风俯身告退。   叠风走后,夜华收敛了心神,匆匆去了凡间。   凡间,皇宫白浅宫院内。白浅正和元贞正在院子里说着话。元贞可真真是个称职的徒弟,三天两头地找些法理上的问题请白浅解惑。还好,虽然白浅当初在昆仑墟上一听法理课就打瞌睡,但好歹活了十四万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也有三斤钉,再怎么说也被罚抄了那么多经书,多多少少也是有所悟的。    ☆、元贞的师爹   今日,元贞拿着书在请教白浅问题,白浅有些不耐,但还是忍着性子讲解,暗自安慰:这是本上神的第一个弟子,要有耐心、耐心!元贞听完恍然大悟,激动地抓住白浅的手:“师傅不愧是师傅,竟如此通透。元贞大惑得解,已然明白。多谢师傅!”白浅因着实在大条的神经,并没觉得被元贞拉着手有什么不妥;但在另一个人眼里却并非如此。   “你们在干什么?!”夜华御风站在半空,冷冷地死盯着白浅被拉着的手,这是他娘子的手,只有他能摸!两人抬头一看,元贞吓得松开了白浅的手,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这,你、你,这。。。。。。”白浅无奈扶了扶额,仰头对夜华说:“你还是快下来吧!大半夜的,知道的你是神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孤魂野鬼来索命的呢!”夜华闻言缓缓落地,走到白浅面前。   元贞这才微微镇定下来,兴奋地说:“我、我竟见到了活的神仙了!仙君,可是我父皇的德政上感了天庭,特派仙君下凡加以褒奖?”夜华淡淡的瞄了眼元贞,继而眼睛又不离白浅半分:“元贞太子想多了,本君下凡是为私事,此番是来寻妻的。”说着拉起了白浅的手,一脸深情款款。   元贞惊讶地看着白浅,白浅尴尬地答道:“是、是来寻我的!”元贞震惊:师傅不是出家人吗?怎的会有夫君?!但接而又释然了:师傅虽是修仙之人,不一定是出家人;有一个神仙夫君也属正常。于是郑重地对夜华鞠躬行礼、拜了一拜:“竟是师傅的夫君,元贞失礼了。元贞在此拜见师爹!”一句师爹让白浅抖了抖,却让夜华喜笑颜开,不再计较方才他拉着白浅的手的事了,当即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元贞:“首次相见,师爹没准备什么礼物,这块玉佩是个有灵气的物件儿,送给你当见面礼罢!”元贞兴奋地接过礼物,见两人似有话说,便告退回自己的宫院。   “你倒是不亏,一块玉佩就让你的堂弟平白降了辈分。”白浅一脸鄙视地说道。   “他既拜你为师,我作为你的夫君自然是高他一辈,自然不亏!”夜华一副理所当然。白浅看了看夜华春风得意的表情,十分无奈:这厮果然爱占便宜!   深夜,白浅在夜华怀里睡得深沉,嘴角上扬,脸还时不时蹭了蹭夜华的胸膛,俨然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妻子。夜华却睡不着,看着白浅幸福的样子,心中甜蜜而复杂。是因为自己和墨渊一样的脸,所以才能得到这份感情吗?他不敢问浅浅,他担心这个疑问一旦被戳破,他连自欺欺人的资格都没有。还好,起码现在浅浅还在他身边,是自己的妻子,还与自己生养了一个孩子,这是他们永世的牵绊。。。。。。夜华明白,就算白浅当真心里没有他半分,他无法放开她的手!   翌日,两人醒来,夜华坐到书案前:“浅浅,过来与我束发罢!”   白浅过去,微笑着为夜华执梳束发,时不时还与镜中的夜华对视。过后,白浅双手搭在夜华肩上,俯身在旁,说:“好了。”夜华看着白浅和已被打理好的形容,微微失神:“浅浅,你这束发的手艺真真是极好!以前,可与什么人梳过头吗?”夜华心里发着酸,浅浅以前只怕也这般为墨渊梳过头罢!   白浅笑笑,神秘而狡黠地说道:“我以前的的确确为他人梳过,于我而言,是万分重要之人!”夜华心中泛着苦涩,认定是墨渊,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哦?是何人如此有福气,竟能让浅浅亲自侍奉梳洗?”带着黄连般的心,却用着轻松调侃的语气和神情,只是声音里的一丝难以发现的微微颤抖泄露了夜华的心情。白浅“扑哧”笑了一笑,答道:“夫君这话问的,似乎有些酸味儿啊!告诉你罢,青丘不似九重天,没有近身侍女,梳洗等事一应自己打理。四哥一个男子,自己的装束打理的不甚好,是以总让我为他梳头。还有小九,她是跟着我长大的,年幼时去我那儿,也是我‘侍奉’她梳洗的!”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夜华问道。   “自然啊!”白浅回答得轻快而自然,夜华心中消去了苦涩,微微狂喜:浅浅不是个会演戏的人,这般的语气神情,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瞎醋。浅浅不曾为墨渊上神束发!复而又似想起些什么,起身将白浅搂进怀中,带着点酸意言道:“浅浅,凤九不小了,无需你再为她梳洗;四哥也可以找个婢女为他梳头。以后浅浅只能为为夫束发,可明白?”白浅在怀里翻了个白眼,这厮果然是个酿醋的,谁的醋都爱吃!   恰逢天君就上仙遇刺案召见,夜华叮嘱白浅保护好自己,便去天宫了。   两个月后(天上的时间),元贞历劫归位,白浅也准备回青丘,临别前将破云扇赠与元贞,并嘱咐他不可令扇子落在法力高强的恶人手中。少辛得知白浅收了元贞为徒,还赠与破云扇,心中安慰,不禁热泪盈眶:“姑姑仍是那么嘴硬心软,她终是不再怪罪少辛了!”    ☆、独闯翼界   白浅回到青丘,见夜华和阿离不在,于是招来迷谷问问,但迷谷却一副呆呆傻傻、魂不守舍的形容,似是中了迷魂术。白浅立即意识到出事了。挥了挥手解了迷谷身上的迷魂术,问道:“怎么好端端地竟中了迷魂术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了?”迷谷清醒过来后,急地鞠躬请罪:“迷谷该死,没能看好青丘,竟叫那叛徒玄女骗走了小殿下,又带走了墨渊上神的仙体。请姑姑赐死迷谷,以赎迷谷之罪!”   白浅冷笑道:“哼,玄女,这七万年来没去找你的麻烦,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不再顾着大嫂的颜面了!”转而又吩咐迷谷:“玄女得了我那张脸,也怪不得你会中招。别自责了,去烧好一桶洗澡水,姑姑我要去收拾叛徒,回来要洗个热水澡解乏!”说完念诀召出玉清昆仑扇,赶往翼界的大紫明宫。   白浅走进了大紫明宫,原本守卫森严的地方如今却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侍卫。白浅走到大殿门前,突然冲出几十个翼族侍卫将她包围。殿内,一个女子款款走来,笑得妖媚异常:“浅浅,果然是你!我就奇怪,这世上除了你怎么还会有人长得与本宫长得如此相似,何况还是个男人!前些日子,君上从天宫回来,说司音原是青丘白浅,本宫方才恍然大悟!”   白浅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清昆仑扇,冷笑道:“是么?老身年纪大了,记性不如从前,可还是清楚记得,翼后原本并不是这副容貌的,你自己原本的容貌,似乎——哦,对了,颇为清秀。”一席话刺激到了对容貌极为重视的玄女,玄女收起娇媚的表情,面目高傲冷凝:“众将士听令,将她的命给本宫取了。白浅,只要你死了,这四海八荒,便只有本宫有这绝世容颜了!”   那些翼族将士得了命令,立即向白浅发起攻击,白浅立即打开扇子,将它甩了出去,玉清昆仑扇飞了一圈抵挡了众人的攻击,也杀了不少的翼族侍卫。扇子回到白浅手中,幻化出一把剑,白浅手持长剑与众人搏斗,打得那些翼族侍卫节节败退,保护着玄女退回大殿之内。白浅虽并非那些蝼蚁之辈可比,但无奈对方人多势众,杀了一批又来一批,前赴后继地赶来大殿,这宫里的御前侍卫还真是不少。白浅渐渐地有些体力不支,一时大意受了些伤,还被一个领头的侍卫一剑刺进胸口。白浅挥了挥扇子反击过去。终于,白浅将这些侍卫杀了个干净。   玄女此时终于感到害怕了,全然没有了刚才妖媚而高傲的样子,露出害怕而狰狞的表情:“你、你别过来,你若是敢对本宫如何,君上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想让青丘与翼界开战吗!”白浅冷笑,说道:“玄女啊玄女,你怕是在翼界呆久了,忘了青丘的情况了。老身这便提醒提醒你,我青丘虽从未攻打过其他部落,那是因为我青丘向来不好战,但并不代表青丘的子民不能战;青丘没有什么争权夺利之心,但也不代表我等皆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说着施法将玉清昆仑扇甩向了玄女。   玄女立即施法将阿离和墨渊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白浅大惊失色,念诀强行收回扇子。就在白浅将遭到扇子的回力反击之时,突然面前筑起了一道仙障,有一个人搂住白浅的肩膀,护住了白浅。继而扇子的回力攻击与仙障两两相抵,扇子终于安分落回到白浅手中。   “夜华,你怎么来了?”白浅倚靠在夜华怀中问道。   “迷谷匆匆跑到洗梧宫,说你一个人向大紫明宫杀去了,我便立即赶了过来。”夜华心疼地看着受伤的白浅,冷冷地看了看翼后玄女,声音染上寒意:“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竟敢将你给伤了?!”   白浅笑了笑:“没事儿,伤我的都被我砍死了。至于罪魁祸首么,左右是因为这个叛徒,仗着这张和我相似的脸,连蒙带拐地掳走了我师父和咱儿子!”夜华看向玄女,不带一丝情感地说:“那么,浅浅是要自己解决,还是我帮你?”玄女此时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天族太子,你当真以为白浅心中有你么?亏你对这个(贱)(人)这般好,你可知她与她师傅有□□,她不过是把你。。。。。。”话未说完,夜华挥手击了玄女一掌。白浅的眼中带着寒冰彻骨的冷意,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冷冷地说:“这个女人,辱我师尊,伤我亲人,让我亲手了结了她!”说完,再次挥扇向玄女甩了出去。玄女连连后退,这时一个身影闪出筑起一道屏障护着了玄女,扇子的攻击落在了屏障上,又重新飞回到白浅手中。    ☆、撕脸,玄女毁容   “原来是离镜翼君啊!你倒是挺护着你的翼后的!”白浅嘲讽道。离镜转过身来,看见了白浅,颤着声说:“阿音。。。。。。”玄女挽着离镜的手臂,似示威般看着白浅,似乎有了天大的靠山一样。复而笑得一脸娇媚:“君上,我们的孩儿有救了。你看,墨渊的仙身被这贱人养护得多好!这身子多适合应儿啊!”白浅冷笑,嘲讽道:“玄女,你也太看得起你那儿子了!我师父的仙体无上尊贵,受了我七万年心头血才保存至今,你儿子只是区区翼君之子,只怕承受不起!”一席话让离镜惊得说不出话来,夜华的心情更是复杂非常,他知道墨渊对白浅来说很重要,可是万万没想到白浅竟为墨渊做到如此地步。他心里深深地失落、酸涩、泛苦,但更多的是为白浅心疼。   只有玄女恍若未闻,仍然只顾着和离镜说话:“臣妾知道,君上以前嫉妒墨渊,以后可不能了,他以后便是咱们的儿子了!”   离镜面色铁青,呵斥道:“住嘴!休得胡说!”   “难道不是么?您当初不肯将玉魂给白浅这贱人,不就是因为白浅要用它救墨渊么,您不是因为嫉妒墨渊所以才骗她说丢了的么!”离镜脸色难看得无以复加:“你给本君闭嘴!”继而深情款款地看向白浅:“阿音,其实这七万年来,我从未对你忘情。我、我的确嫉妒墨渊,因为你当初心心念念的只有墨渊一人,所以我才——”   “离镜!你竟还敢如此侮辱我师父!”离镜的话未说完就被白浅打断了,“我学艺这两万年来,师傅时时护我、救我于水火;而你呢?你对我纠缠不休,却在我捧出一颗真心后给我当头一棒!你如何能与我师傅比!”白浅越说越激动,“你以为,没有那玉魂我便护不住师父的仙身了么?你大可问问你的翼后,青丘白浅原是一头九尾白狐,其心头血喂了谁便可保谁仙身不腐!只是那时师父的仙体有伤,需先每日一碗心头血连续供养三个月,将伤养愈。而我当时也身受重伤,只怕无法连取三月的心头血,所以想向你求取玉魂,彼时你又是如何对我说的!”白浅的一番质问说得离镜愧疚难当,垂眼敛眸,不再言语。   白浅说完,因情绪激动咳了口血,夜华立即上前扶住白浅,搂着白浅温柔地问:“可还好?”白浅微微点点头,示意夜华放心。夜华继而冷然地说道:“离镜翼君,旧怨改日再算,今日这新仇,翼君是打算公了还是私了?”   “公了如何?私了又如何?”玄女颤声问道。   “公了,本君想看看这几万年天翼两族哪族的兵练得好;私了么,就请翼君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剥皮抽筋,打入畜生道,永世不得翻身!”   “不、不要,君上!他只是个太子,没有权利发兵翼界的!为了个女人发兵,天族的那些将士是不会答应的!”玄女跌坐在地上,拉着离镜的袖子哀求。夜华却打破了她的希望:“本君可不是单单是为了个女人发兵。墨渊上神是天族的战神,浅浅是本君唯一的太子妃,未来的天后;阿离则是本君唯一的儿子,将来也是要继承本君之位的。他们三人在天族中皆是极其尊贵之人,此番却在你这大紫明宫受了奇耻大辱,天族的将士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离镜皱着眉看向玄女:“你委实太不懂事了!”离镜不爱玄女,却舍不得她这张脸,七万年来,他便是靠着这张脸麻痹自己,以解相思之情,而白浅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后悔不跌。   白浅缓缓逼近玄女,慢条斯理地说道:“皮相这东西,当初我既给了你便不大在意了,但如如今我看着却不大顺眼了。你既要被剥皮抽筋、贬为畜生,也不该带着我这张脸去!”玄女被逼到了角落,双手护着脸,发抖着说:“你、你要干什么?我本来就如此天生丽质的,你休想夺走我的美貌,就算你找来折颜我也不怕!”   白浅冷冷一笑,蹲在玄女面前,说:“找折颜做什么,当初不过哄你玩罢了。你当真以为这四海八荒只有折颜才懂得易容换颜的法术么!老身不才,过去这七万年来无所事事,正好精通了这门法术。”说着伸手在玄女脸前施法,狠狠撕下那张幻化的美艳面皮。   “啊——”不知是恐惧美貌被夺,还是因为撕脸的疼痛,玄女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随后,玄女露出一张满是伤疤的脸,甚是丑陋骇人,只是眉眼间依稀还能分辨出当初的几分清秀。白浅起身背对着玄女,挥手划出一面镜子,冷声言道:“好好看看你自己这张脸吧!早就告诉过你,折颜的术法若是用来做坏事,是会遭到反噬的!”玄女抚着自己的双颊,绝望尖叫,“不、不,这不是我的脸、不是!”随即戳瞎了自己的双眼。一旁的离镜不知该说什么,当初因着这张脸才会失去阿音的,却不想连这张脸也是假的。。。。。。。   白浅走到夜华面前时,体力透支严重,累晕在了夜华怀中。夜华心疼地搂着白浅,冷冷地对离镜说:“望翼君给天族和青丘一个交代!”说完抱起白浅离开,离镜也命几名翼兵帮忙将墨渊与阿离抬回去。    ☆、一只家禽的心意   青丘,白浅幽幽醒来,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身影,以为是迷谷:“迷谷,水——”那人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白浅喝下。白浅心下奇怪,迷谷何时如此体贴了?喝过水的白浅逐渐清明过来,起身靠在床头,这才看清这个体贴的身影,是离家出走多时的毕方。   “感觉如何?可还有不适?”这样的绵言细语让白浅暗暗吓了一跳,继而淡淡一笑,调侃道:“四哥,你多大了?还这么喜欢捉弄小妹我!你变的毕方这模样倒是一丝不差,可这性情么——你可没见那毕方对我爱搭不理、半冷不热的样子。”这毕方初初来到这狐狸洞时,和自己相处得倒是不错,年幼时还驮着自己四处游玩;可后来不知为什么,毕方却总对自己冷着一张脸,大约是看上了凤九,而凤九就只喜欢黏着自己,所以毕方才看自己不顺眼罢!如今这温柔无比的问候是怎么回事?定是四哥白真无疑!   “没有变化,我实实在在就是毕方!”毕方定定地看着白浅,回答道。白浅只好“呵呵”地尴尬一笑。毕方忽而愤怒地说道:“如果我在场,哪怕豁了性命也定不会令你伤到一分一毫!”白浅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随即释然,毕竟有着从小玩到大的情分,说些漂亮的场面话也正常。于是白浅略微敷衍道:“那是那是,咱俩什么关系啊!毕竟是一个狐狸洞出来的兄弟姐妹,哪日你打架需要帮手,我定义不容辞!”   兄弟姐妹?毕方蹙着眉,略带落寞地问道:“浅浅,我自是知道你从小就是个粗神经的,但这么多年来,你当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么?还是你知道却故意装傻!?”白浅惊愕:这、这是在表白心迹?毕方喜欢我?这心意隐藏地真真是深得紧啊,十几万年来竟叫我没看出一丝一毫!一时瞪大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只晓得一愣一愣地发呆。毕方接着说道:“九重天的那些天族真真没一个好东西,那天族太子更是如此。你还未过门,他却在宫中储了一个凡人侧妃,还生了个儿子!他——”   “毕方!”白浅打断毕方的话:“你,误会了!你这八卦听得不全,那个凡人侧妃,其实就是我!我化为凡人是为了渡飞升之劫,夜华认出我,便一直陪着我护着我!”白浅说着,心中涌起甜蜜,想着以往的种种,想着夜华那幅人前冷漠人后无赖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随即又收敛了心神,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毕方,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这时,夜华端着药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坐在床前,宠溺地说:“浅浅,既醒来了,便吃药罢。知道你怕苦,为夫特意放了些蜜糖。”夜华将“为夫”二字咬得有些重,似是故意要气毕方一般。回到青丘后,安置好白浅后,夜华亲自将墨渊的仙身安放好,在墨渊身旁想了许多:他害怕墨渊醒来,白浅就会离开自己。现在,他刚刚消化完离镜七万年未对白浅忘情,又消化完白浅为墨渊剜取了七万年的心头血,来到白浅的房间却又听到一只家禽对他的浅浅表白十几万年来隐藏的深情。但一看到白浅说起自己陪着她护着她便笑得一脸娇羞,全然不顾毕方还在,至少在夜华看来是这样的,他便也甜蜜起来:浅浅对这家禽无意!更重要的是,浅浅心里一定是有自己的,否则怎会如此维护自己,一想到自己就如此娇羞。。。。。。   夜华知道,这只家禽是四哥白真的坐骑,与浅浅的关系也很好,否则浅浅怎么会说他们是一个狐狸洞的兄弟姐妹呢!所以他不能真的动手解决这家禽,但是气气他还是可以的!   夜华笑得一脸甜蜜幸福,小心翼翼地喂白浅吃药,温声柔语地说一声“小心烫”,时不时还用袖子为白浅擦擦嘴角。毕方在一旁毫无存在感,落寞地离开了。白浅目送毕方离开,嗔怪地看了看夜华,无奈地说:“毕方还在呢,你是故意把他气走的吧?!”   “任谁看到自己的妻子被表白心迹,自然不会舒服。”夜华说得一副理所当然。“浅浅,你再休息一晚便随我回天宫罢,去我师兄——灵宝天尊那泡一泡天泉,对你伤有好处。本来想直接带你去的,但那只家禽一直死命拦着,他又是四哥的坐骑,我也不好与他起冲突。”   “家禽?哈哈哈——毕方是他们毕方鸟一族的一个大家族的嫡系血脉,在族中也是极尊贵的!却被你说成是家禽!哈哈哈!夫君这醋吃得,着实酸得有些过了!哈哈哈——”白浅调笑道,但还是不忘以一声“夫君”哄哄他,免得酸意蒙心真的找毕方打一架,毕方伤了,四哥和折颜还不得找自己算账啊!夜华的确被这一声“夫君”叫得心花怒放,一把将笑得得意忘形的白浅搂进怀中温存。   等怀中的白浅终于平复下来,不再笑了,夜华又似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探究般问道:“浅浅,你,不问问墨渊上神的仙身,如何了?!”白浅抬头看看夜华,笑着答道:“有什么好问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对我阿爹这个岳父那般讨好尊敬,我师父怎么着也算你半个岳父,你还能亏待了我师父不成!”   “自然不能!”夜华嘴角上扬,压着心中的狂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半个岳父”,他的浅浅竟是这般的回答,这是不是说明浅浅对墨渊并无男女之情?!自己不用担心浅浅会离开自己?只是,那七万年的心头血。。。。。。夜华因为方才白浅的回答,心中似有了些底气般,不禁小心翼翼地问:“浅浅,你说你,为墨渊上神剜了七万年的心头血——你——墨渊于你而言,竟这般重要?”夜华搂着白浅不愿放松一丝一毫,生怕白浅恼羞成怒跑掉。   白浅愣了愣神,随即意识到这醋神刚吃完毕方的醋,现在怕是又在吃师父的醋了。一对有情人因为猜忌,谁也不和谁一次性说个清楚明白,最后分道扬镳的例子,白浅在话本子上看过不少,于是从夜华怀中起身坐好,捧着夜华的双颊郑重地说道:“夜华,师父对我而言,就像阿爹一样亲。当年我在昆仑墟学艺时,不思进取、懒于修炼,若不是师父为我挡下飞升上仙的天雷,就不会有现在的白浅了!而师父,因我受重伤,又因我伤情而没能好好休养,所以在若水一战时才会吃大亏。师父现在的样子,虽是为保四海八荒之太平,却也是我害的!这区区的心头血,是我应该还他老人家的!”说着拍了拍夜华的脸颊,换上轻松的语调:“所以啊,夫君就不要瞎吃醋了!这可是对师父的亵渎不敬啊!”   夜华心中闪过心疼,但终究被狂喜压过,夜华猛得一下将白浅压在身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浅。白浅被看得有些发毛,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欺负一个弱女子,尤其还是个受伤的弱女子可不是君子所为啊,这是禽——”话未说完,就被夜华用唇堵住了。夜华吻了吻白浅,说:“为夫在娘子面前,向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夜华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白浅的脸颊、脖子等处,“不过看在娘子有伤的份上,为夫就不折腾你了!”说完便深深地吻上白浅,在唇上反复纠缠摩挲。   白浅心中徘腹:不折腾这是在干嘛!?感情您这就叫不折腾啊!心中这么想,但还是伸手回抱住夜华,一边鄙视着自己一边享受这甜蜜幸福的时刻。    ☆、天宫疗伤听闲话   一吻过后,夜华满足地搂着白浅起身,继而又打横抱起白浅,微笑着说:“浅浅,跟我回天宫吧,阿离也被我送回洗梧宫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他,浅浅定是想他了吧!”浅浅轻笑,调侃道:“哟,醋神竟不吃醋了,真真难得啊!”夜华笑笑并没有反驳,担心着白浅伤,立即施法回九重天。   夜华抱着白浅回到洗梧宫、一览芳华。刚将白浅安置在榻上,阿离便在奈奈的带领下急吼吼地闯进来,扑到榻前,眼里包着一团泪,小模样甚是委屈:“娘亲——”白浅爱怜地摸摸阿离的小脑袋,说:“怎么这般委屈的摸样啊?可是受了谁的委屈了?”   阿离一下没忍住,大哭起来,边哭边把眼泪鼻涕蹭到白浅的衣裙上,嘴里还不忘忏悔:“娘亲,阿离不孝,居然将坏人错认为娘亲,害得娘亲受伤!阿离真真不孝啊——娘亲!”白浅哭笑不得,玄女的换颜术是折颜亲授的,阿离一个三百来岁的小娃娃看不出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阿离这可怜巴巴的哭诉和一汪一汪晶莹的眼泪弄得白浅的心都化为一汪水了。   白浅安慰道:“阿离不哭啊,阿离陪娘亲躺一躺罢!阿离白白嫩嫩的,像个胖乎乎的软团子,娘亲抱着舒服,就能休息好;娘亲休息好了,便无碍了。”阿离一听,连忙爬上塌钻进被窝里又紧紧地抱着白浅的身体,动作一气呵成,只是眼泪还没干,仍旧委委屈屈地含在眼眶里,软软糯糯地说道:“阿离躺好了,娘亲抱罢!”转而又对床头的夜华下命令:“父君别傻站着了,您不像阿离是个软团子,抱起来定不舒服的!还是快去做饭罢!总要有些用的嘛!”白浅忍俊不禁,浅浅一笑:这天上地下的万人迷,怕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嫌弃罢!尤其对象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夜华无奈翻了翻白眼,他这儿子不知是哪世的冤家,自浅浅醒来后,惯会与他捣乱!不过还是乖乖地去小厨房准备些膳食点心,免得浅浅睡醒肚子饿。他要紧紧抓住浅浅的胃,免得浅浅真的嫌弃他了;对了,墨渊肯定没给浅浅做过饭,这一点他比不上自己!   第二天,夜华已经和灵宝天尊打好招呼了,夜华带着白浅、阿离去上清境,白浅身后前面有着七个仙娥引路,身后也有七个仙娥跟随,一共十四仙娥服侍。白浅略微感到憋屈,斜眼瞪着夜华:“这天族的礼法我还是懂一些的,我作为上神,在天宫所到之处皆有十八个小仙娥服侍;现在成了你的太子妃,却只有十四个仙娥服侍。和你在一起,不但自降辈分,还自降阶品,这婚约,我委实亏了!”虽是埋怨,声音却带着丝丝撒娇嗔怪的意味。夜华连忙说:“浅浅放心,待我们继任天君天后,便能有二十四个仙娥跟随服侍,洗澡时另配有四个心灵手巧的仙娥给你搓背。”   “这还差不多!”白浅说道。夜华扬起嘴角,附在白浅的耳朵旁缓缓地细声慢语:“浅浅日后若是嫌弃那四个搓背的仙娥手艺差,还是觉得憋屈的话,为夫可以亲自为夫人服务。”前后近身的仙娥听到了这话,皆低头偷笑,笑得肩膀还微微地颤抖。白浅瞪了瞪一旁的夜华,这厮竟还笑得如此春风得意,悄悄地伸手在某人的腰上拧了一把。夜华的嘴角上扬的角度更大了。   阿离走在白浅身旁,从一开始就仰头看着自家的父君娘亲说悄悄话,还动手动脚的,不解地问:“父君和娘亲再说什么,能让阿离听听吗?”“不行!”夜华和白浅齐声回答。   白浅和阿离在泡天泉,而天枢禀告夜华说离镜翼君到天宫来请罪,天君召见。因此夜华则要去大殿上处理事务,临走前不忘嘱咐白浅:“浅浅,你有伤在身,切记少喝些酒。阿离还是小孩子,也不要喂他喝,便是果酿也不行。之前他偷喝果酿便醉了好几个时辰不知醒!”   泡过天泉后,白浅和阿离在十四个仙娥的跟随下四处逛逛。路过一处小果园,便听到有几个小仙娥在说闲话,其中还有缪清。没想到这缪清这侍女当的倒是惬意,与其他小仙娥混得这样好……   “缪清姐姐,你说你好歹是个公主,又正值青春年华,对太子殿下又这般痴心,不惜放下公主的架子,哪里就比不过那白浅上神了!真为你不值!”一个仙娥愤愤不平地说。   “就是啊,虽说那白浅上神是什么四海八荒第一绝色,但好歹也十四万岁高龄了啊!大了太子殿下七万岁啊,竟还整日纠缠殿下,真真是个不知羞!”另一个仙娥似打抱不平地说,继而又调侃道:“还是缪清姐姐你好,他日若是成了洗梧宫的娘娘,可不要忘了妹妹我呀!”   缪清羞红着,看似责怪实则娇嗔地说:“休要胡说!我只是个东海公主,白浅上神可是青丘的女帝君啊,又是折颜上神与天君亲自定下的婚约,我哪里可与她比。”这听着怎么像是白浅以势压人,仗着身家背景强行定婚似的。白浅还来不及徘腹些什么,又听到缪清叹息道:“其实那白浅上神也是个可怜人啊!若非当初北海水军桑籍悔婚,白浅上神也不至于要和太子殿下定下婚约啊!”听着是同情怜惜,实则是在编排,白浅暗自感叹:原来不只是生长在九重天的女人心机重重啊,这东海公主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要我说,那是桑籍皇子有眼光,宁要那条小巴蛇也不要那青丘白浅。那青丘白浅也真真是不要脸,先后和两个男子定下婚约,这样与一女侍二夫的不贞行为有何区别啊,真真丢光了女子的脸面!”那小仙娥倒是“正义”得很啊!阿离听得气愤,直直地想要过去为白浅出气,却被白浅拦下。   “娘亲,她们这样诋毁娘亲,娘亲不生气吗?”阿离不解。白浅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区区一个东海公主、几个小仙娥,不过说了些闲话,还不值得娘亲生一场气。别忘了,娘亲是上神,要有上神的气度,不能似那些没见识的女子,心胸狭隘。”身后的仙娥也是忿忿不平,蹙着眉对白浅说:“娘娘,您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是青丘女帝,又位列上神,怎么样也轮不到她们置喙些什么!她们说得实在太难听了!”   白浅点点头,对身后的那个仙娥说:“说得不错!天宫这般讲究尊卑,如此以下犯上,实在大逆不道!你去打听打听,是哪个宫里的仙娥,然后回洗梧宫禀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既为储君,也该好好整治整治这九重天的风气了!”说完便带着阿离并其余的仙娥离开。   逛了一会儿,伽昀寻来,说:“娘娘,君上让您去大殿一趟!”哟,居然闹到大殿上去了,缪清这可惨了!    ☆、缪清受罚,明升暗贬   白浅带着阿离来到大殿,只见大殿上乌泱泱地跪了一地人。细看之下,东海水君和那缪清公主跪在一处,司宴宫的流云元君带着方才那两个说闲话的小仙娥跪在一处。天君撑着头坐在主座上,夜华站在中央一脸不善。白浅缓缓走过去,对天君行了一个对等阶品的礼,天君也连忙起身回礼,心中暗自捏了把汗:这白浅女君三番四次在天宫受辱,真真令人担心!还好她与夜华很是恩爱,现下倒不用担心青丘会与九重天翻脸。   夜华走到白浅面前,握住白浅的手,满是歉意地说:“浅浅,让你受委屈了”白浅微笑着摇摇头,夜华又说:“今日之事,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说完,转身看向跪在殿中的的众人,不复方才的一派温柔:“缪清公主,你说要报答本君的救命之恩,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失仪,这也罢了,左右你也算不得我洗梧宫的人;如今倒好,竟在背后编排本君的妻子,这便是你报恩的方式?堂堂公主竟如此长舌妇,东海水君真真是好家教啊!”   “君上明察,缪清并没有说任何对上神不敬的的话!所有恶语毒语皆是两个仙婢所言,与缪清无关,缪清还曾出言制止她们。求天君、殿下明察!”缪清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慌慌张张地俯身求饶。那两个仙娥有些气愤了,瞪了瞪缪清:明明是你之前来司宴宫帮忙时抱怨白浅上神容不下你,这会儿倒是撇得干净了。心里这样想,但嘴上不敢说出来,毕竟人家是一海公主,岂是自己一届小小奴婢能比的。只能磕头求饶:“天君饶命、太子殿下饶命、上神饶命!”   流云元君看了看这两个在自己宫中供职的仙娥,很是失望。这个流云元君原是在凡间皇宫中供职的女官,喜爱修行,因得了恩典提早被放出宫,才得以专心修炼,终于得道成仙。因在皇宫中当过女官,所以对宫闱间的勾心斗角颇有见解,所以多年来恪守本分,进退有度,不曾出过任何差错,风评甚是不错。不想今日竟叫手底下的两个仙娥抹了黑。流云元君俯身拜了一拜,正声说道:“天君、殿下、上神,是流云驭下不严,才叫小小贱婢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上神。流云甘愿受罚!”说完又是一拜。   夜华询问白浅意见,白浅说:“本上神听闻流云元君多年来一直战战兢兢地尽职尽责,不曾有一丝差错。虽说是驭下不严,但司宴宫这么多供职的仙人,难免疏漏;何况方才元君坦然认错,不惧处罚,着实令本上神佩服。不若罚你将贵宫的宫规抄写三遍,并贴于宫内院落,以警示宫人。如何?”天君没意见,夜华也点点头,不欲为难:“那便如此,元君退下罢!”复而看向两个瑟瑟发抖的仙娥,厉声说道:“妄议上神本就是大罪,何况白浅上神清清白白,向来只有本君一个夫君,你们竟敢污蔑她不守贞洁,还直言她不如一条巴蛇,如此这番,要叫本君如何绕过你二人!”   那两个仙娥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神空洞,只是讷讷地发呆。白浅也不想为她们求情:虽说这八卦闲话她并不放在心上,权当她们心里不平衡。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心胸宽广到为两个故意诋毁自己的人求情。少辛伤了自己的颜面,但终究不是故意的,且对青丘还是有忠心的,多年来也没将青丘的秘密说出去,绝非面前这两个可比。   夜华怒下命令:“来人啊,罚此二人受三日雷刑,记得叫药王看着,别叫她们死了!受刑三日后,扔下(畜)。(生)。道,永世不得翻身!”这时两个仙娥这才反应过来,死命地磕头求饶,但还是被几个彪形大汉硬拖了下去。缪清和东海水君看着则瑟瑟发抖,只怕自己的下场也不好过啊!东海水君更是后悔不已:当初只想着让缪清以报恩之名接近太子殿下,若得恩宠,满门一荣俱荣;没想到缪清竟惹下如此大祸,恐怕要一损俱损了!   白浅看了看东海水君和缪清,似是想到些什么,传音给夜华:“夜华,我阿娘生我时,欠下了这东海水君的人情,别太过,权当我还情了!”夜华看了看白浅,心想:此番闹成这般大,一是要给浅浅出气;二是要杀鸡儆猴,趁早叫那些女仙息了不该有的心思。不重罚还有什么意义啊!夜华心中百转千回,总算想到一个办法,正色道:“缪清公主,你既无不敬之言,又呵斥了那两个仙婢,倒是本君误会你了。”缪清一听大喜,甚是得意地偷瞄了一眼白浅。夜华自然是发现了那一眼,很是不悦,但并没有表露出来,继续说道:“你既出言维护白浅上神,那本君便要赏赐你。”缪清喜形于色,连忙俯身叩谢:“多谢君上赏赐!不知君上要赏缪清些什么呢?”夜华翘起嘴角,说:“缪清公主大好年华,自然要赏你一段好姻缘。”缪清一听,更是喜不自胜,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看向夜华:自己的努力终是有回报了!   “南海的三皇子齐枫思慕公主已久,本君听闻他人品贵重、用情专一,公主嫁过去定能成就一对佳侣!本君今日就做主为你二人赐婚,两个月后完婚,不得有误!”夜华说完,缪清如遭雷击:南海齐枫,人品贵重、用情专一?错,南海齐枫皇子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轻浮浅薄,花心成性,寝殿里不知储了多少侍妾,太子殿下竟要为自己和他赐婚?!缪清这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是在明赏暗罚。用着赏赐的名号便把一个心高气傲的一海公主的终身幸福给交代了,若是缪清拒绝那便是不知好歹,不把九重天太子放在眼里。天君和白浅皆暗自感叹夜华好手段!只有东海水君暗自松了口气:想是当初狐后生产时,自己派去的产婆帮了大忙,所以白浅上神不好太计较,这才手下留情了!否则毁掉的就不仅是缪清的终身幸福,而是整个东海水族了!只是苦了他这个妹妹了,不过也抱怨不得什么,毕竟是她咎由自取。   东海水君见缪清还未反应过来,连忙命随侍的侍从宫娥立即带缪清回东海备嫁,以免她再做出什么连累家族的事;夜华也即刻命人找礼官去南海颁旨。其实哪是那齐枫思慕于缪清,只是先前听到八卦说齐枫偶遇缪清,动手动脚地调戏了她一番,这才有了今天的借口。   夜华随即便向天君言明;“天君,青丘向来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夜华既要娶白浅女君为妻,更应如此!请准许夜华颁布声令,此生只得一妻,不纳二妾!”   “这、这怎么行?你虽与白浅上神情深意重,但也要考虑膝下子嗣啊!”天君出言反对。这时连宋唯恐这爷孙俩又吵起来,出言调和:“父君,你后宫佳丽三千,膝下不也只有我们三个儿子嘛!大哥当初也收了一些妾室,这么多年来也只得了一个夜华。倒是白浅上神与夜华,在凡间成亲不到一年,在天宫也就几个时辰,就怀上阿离了!这子嗣问题,您就不要担心了!而且,儿臣认为,狐帝狐后既是红烛成双一对人,想必也不愿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要委屈地与别的女子分享夫君。切莫惹青丘不快啊!”天君点点头,说:“既如此,夜华,便依你罢!也算为白浅上神在天宫受的委屈赔罪。”   自此,四海八荒皆知,风靡万千女子的太子殿下除白浅上神外,不会再娶他人,成就了一段佳话,却也碎了不少□□。另外,天宫两个仙娥因污蔑白浅上神而重重处罚的事也被传遍四海八荒,隐晦中也暗指其中有东海缪清公主的挑唆,缪清公主被明赏暗罚嫁给了四海八荒有名的浪荡登徒子南海齐枫皇子,据说婚后明里暗里受尽欺辱,但因太子殿下亲自指婚,整个东海水晶宫一族都不敢为缪清撑腰,此是后话。    ☆、墨渊将醒   待事情一解决,夜华和白浅回到洗梧宫,便有侍从告知折颜上神来访,在一览芳华等候。两人一齐去了一览芳华,只见折颜在院子里观赏桃花,一手虚握着背于身后,一手拨弄着枝头上开得正艳的桃花。   “老凤凰,你倒是好兴致啊!怎么不见我四哥?”白浅笑吟吟地走近,调侃道。夜华也揖手行礼:“折颜上神。”折颜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似笑非笑:“前些天,毕方前来告别,说是族中有一些事故要处理,又走了,你四哥就跟着去看看有什么帮得上的。毕方走的时候,那表情,啧啧啧。也不知哪个没良心的姑娘,明知道羽禽类最是痴情专一,偷走了人家的心又弃了他,唉——”故作同情般叹了口气,却眼里含笑地看着白浅。   白浅尴尬地干咳了一下,瞪着眼说:“老凤凰,你忒不公平了!那钟壶山的秦姬仙子多年来思慕我四哥,那副相思的形容堪堪说得上‘人比黄花瘦’,怎么没见你大发慈悲成全她,仍旧终日与四哥厮混!哼!”白浅给了折颜一个鄙视的眼神。夜华一听,也掩嘴轻笑。这下轮到折颜尴尬了,干笑着说:“呵呵呵——小丫头生气了,难得啊!”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把折扇,递给白浅:“喏,给你!算作赔罪!这是四海二皇子叠风所画。”白浅高兴地接过扇子,打开一看,甚是满意:“果然是大师兄的手笔!行,原谅你了,老凤凰!”   大师兄?折颜看了看一旁没有一丝惊讶的夜华,心下了然:“看来你告诉夜华了!也好,在自己夫君面前左瞒右骗的也是不胜辛苦的,说开了就好!”   白浅笑着与夜华对视了一眼,说:“说吧,有什么事?今天特特来找我,不只是来送扇子的吧?!”折颜看了眼夜华,说:“不错,的确有事,大事!是你心心念念了七万年的事!墨渊,要醒了!”说着还不忘观察夜华的脸色。果然,有些发白,但随即便恢复常态,一副波澜不惊的淡定模样。倒是白浅惊得一脸不知所措,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一双剪水秋眸眼泪涟涟,还发出了轻轻的抽泣声,一霎那竟要跌坐在地上,幸而夜华及时扶住,将她轻搂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折颜微微蹙了蹙眉头,语气颇为心疼:“你师傅要醒了是好事啊,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白浅从怀中抬头,似回答又似喃喃自语:“我等了七万年、盼了七万年,也失望了七万年!七万年来,我每一日都想着,师傅说不定哪一天、哪一个时辰突然就醒了,然后再唤我一声小十七,可我等了那么久,师傅也没醒,此番、此番——折颜,你、你莫不是——在哄我、开心罢?”白浅有些泣不成声,连说得话也断断续续的。夜华微皱着眉头,就着袖子为白浅擦拭眼泪,对白浅的哭泣很是心疼,但又有些酸涩,白浅竟会如此激动!随即又在心中自嘲:夜华啊夜华,你何时变得如此患得患失!浅浅不是说清楚了吗,墨渊于浅浅而言是恩师、是如父亲一般的亲人。你竟在吃师岳父的醋……   白浅安心地靠在夜华怀中,埋首于夜华的脖颈间,回抱着夜华以寻找支撑的慰藉力量。夜华也轻轻拍着白浅的背,安抚着白浅激动的心情。折颜见白浅渐渐平静下来,看着浓情蜜意的小两口,似是想到些什么,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受叠风之托,为他大哥——西海大皇子叠雍看病。那叠雍大约自一年前起,便莫名其妙一直病着,看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我去一看,竟发现你师傅的元神在他体内。那叠雍资质平平,自身的修为仙气将将可以自给自足,现在却还要分出一些供你师傅修养,所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白浅忽的从怀中起身,担心地问道:“那岂不是要欠下一份人情?师傅以后可要怎么还啊?”   “这倒不必担心,墨渊当年因叠风之故对叠雍爱屋及乌,为叠雍体虚的情况多有照拂,此番也是叠雍还恩之时。”折颜解释道。白浅才放心地点点头:“这便好这便好,这我就放心了。”白浅没有注意到,折颜蹙着眉略为纠结、欲言又止的表情,只顾着自己喜极而泣。倒是细心的夜华注意到了,微笑着说:“折颜上神此番来,想是要带浅浅一同去西海看看罢!浅浅,你且去收拾一下行装,说不定要在西海住上几日呢!”白浅一听便立即进殿收拾行李。   夜华看着白浅进殿,转头便看见折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夜华揖了揖手,说道:“折颜上神,您应该还有什么话要说却不好说罢?请直言告知夜华罢!”折颜低头笑笑,又定定地看向夜华:“的确!一年前,小五三百年来沉睡后又破除封印,其实不全是早产体虚与散魂剑之故,还有墨渊的原因在!”   “夜华洗耳恭听。”   折颜背过身缓缓走了几步,说:“当初,我为小五把脉,探她的元神识海,就发现了墨渊的元神,后来就发现了玉清昆仑扇上也有墨渊的气息;再后来,小五破除封印飞升上神,墨渊的元神就消失了。前前后后串起来,我大概就明白了!当初墨渊生祭东皇钟后,想必是放心不下他这个小徒弟,一丝残魂附在了玉清昆仑扇上,后来小五受惊早产,十分危险,那丝魂魄又进入小五体内护住了小五的元神根基,同时也在那沉睡的三百年中得以调养。后来,破除封印时,应是散魂剑的狠戾剑气刺激到那丝残魂,一面在内破除封印、一面挡住了散魂剑的攻击以保护小五不受伤害!我想,原本墨渊的那丝元神在那三百年得以调养,破除封印后大约可以回到本体提前醒来;但因为保护小五被散魂剑所伤,才不得不另找一副躯体继续调养,延后了醒来的时间!”   一席话听得夜华眉头轻蹙,心绪复杂:墨渊上神果然对浅浅十分爱护!他对浅浅应该不只是师徒之情罢!浅浅若是知道了墨渊的情意,知道墨渊仙逝后仍旧守护着她,为了护她周全不惜被散魂剑所伤,浅浅还只能把他当师傅、当亲人一样看待吗?浅浅会不会——夜华不敢再往下想,他那患得患失的情绪再次充满心扉。   正想着,白浅已收拾好行装走了出来,学着之前夜华那般笑盈盈地调戏说:“夜华,我和折颜去西海看看,你可要乖乖在天宫等我啊!不要乱跑哦!”哼,叫你总是调戏我,此番在折颜面前还不叫你窘迫失了颜面!白浅甚是得意,全然没有注意到夜华的脸色隐隐的苦涩。   夜华看着白浅的笑颜,努力克制自己的失落担心,给出一个宠溺的微笑:“为夫一定不会乱跑,处理好奏折便去寻你。浅浅出门在外,可不要红杏出墙啊!”后面半句虽是调笑,但也隐隐地带着一丝担心与哀求。   折颜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夜华,随即也跟着调笑般叹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当着别人的面也能旁若无人地调情,真真是世风日下啊!”说着转身离去。白浅在后面追着:“老凤凰,等等我!”   一览芳华院内,只留夜华一人神伤,喃喃自语:“浅浅——不要,离开我。无论如何,哪怕你我会成为怨侣,我都无法放开了。浅浅……”    ☆、西海之行1   西海,白浅跟着折颜来到水晶宫叠雍的房间,折颜介绍说白浅是自己座下的仙使,由她负责为叠雍诊治。白浅侧坐在一旁,看似搭脉治疗,实则元神进入了叠雍的识海。果然,其中墨渊一袭白色中衣静躺在一片云雾中,一如他在炎华洞中的模样。   识海中,白浅热泪盈眶,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地喃喃叫着:“师傅、师傅,果然是您!十七、十七终于等到您了!”现实中的白浅慢慢睁开眼,也不自觉地哭泣出来。醒来的叠雍看见这个为自己切脉诊病的绝美仙使竟哭得梨花带雨的,以为是自己没救了,所以这个仙使才愧疚得哭了,一时不忍,出言安慰道:“仙使莫哭、莫哭,便是我这病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的!终究是我的个人造化罢了。”白浅摇了摇头,仍旧哭泣着,但却笑了出来:“没有、不是愧疚。我是高兴、高兴,喜极而泣了。”   叠雍神情僵了僵,颇是无奈地说道:“我、我还以为仙使是极心善的,所以才愧疚得哭了。不想、竟是这样。仙使、还真是……”白浅这才注意到叠雍脸色不对,擦了擦眼泪,尴尬地说道:“不不,是因为、因为我的心愿快实现了。大皇子这病是可以治好的,所以、所以小仙才喜极而泣!”白浅的心愿暗指墨渊快醒了,但叠雍不知内情,还以为白浅将治好自己的病当作多年的心愿,很是感动。再加上白浅美艳绝伦的面容、婀娜多姿的身段和拨人心弦的声音,叠雍顿时倾心相许,换上一双含情脉脉的眼,说:“仙使放心,待叠雍病好,定不负仙使的心意!”白浅自动忽略叠雍的含情的眼神,也没有多在意他话里的“不负心意”是什么意思。起身到房外吩咐侍女治病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随后跟着折颜回了客房商讨办法。   “现下要怎么办?叠雍资质如此平庸,如何供养得起师傅啊?”白浅急切地问。   “现在墨渊的元神不稳,须得先将魂魄稳固。我记得天族有一圣物——结魄灯,正好是你家夫君五百年前生辰时,天族旁支进献的贺礼。”折颜答道。(为了不让夜华欠下素锦人情,让素锦有机会逃脱处罚,所以这么设定)   白浅点了点头,又问:“然后呢?除了结魄灯,还需什么?”   “先用结魄灯稳固魂魄,然后——要借叠雍的仙身渡几万年修为给墨渊的元神。为了保障不会走火入魔,须得去瀛洲取得神芝草炼成药丸,把修为融入药丸之中给叠雍服下,如此便好。”折颜看了看白浅,“不过以你的能力修为,怕是敌不过瀛洲那四头得了父神半生修为的凶兽吧!所以,你可能还要再等上几百年,最多不超过一千年,才能看到你师傅醒来。”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一试,大不了我再等上一千年。已经等了那么多个一千年了,不在乎多等一个一千年!”白浅愈发坚定。折颜见她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吩咐她留在西海好好看护叠雍,自己上九重天找夜华要结魄灯。折颜心想:有些事还是让夜华知道为好,可以劝劝这一根筋的丫头,以免她一时冲动失了性命!   第二日,侍女告诉白浅,大殿上有贵客至,正等着她前去相见。白浅以为是折颜,还在排腹这老凤凰什么时候竟这样拐弯抹角了。不想一进大殿,只见夜华坐在主位上,眉头紧蹙着,似在思虑些什么,殿内没有其他人,连一个侍从仙婢也没有。天宫不是有许多奏折要处理吗?白浅略感奇怪:“夜华,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许多奏折要处理吗?”夜华抬头,看着好奇地浅笑着的白浅,一副哀伤的神情。白浅看夜华的这幅样子,奇怪更甚了:“你——”还未说什么,夜华忽地起身拽着白浅的手腕,瞬间将她抵在墙上。   两人鼻息相抵,夜华喷在白浅脸上的气息越来越急促,闭眼不管不顾地吻上白浅,重重地吸允着白浅的樱唇,舌尖撬开牙关与白浅的小舌纠缠,仿佛要吸光她的空气,将她吞进腹中。夜华想着,如果可以这样天长地久下去,不管世俗的一切事情,那该多好……白浅感觉到了夜华的吻中有着莫名其妙悲伤,这才一天不见,夜华这是怎么了?就在白浅被吻得喘不过来气时,嘴巴突然被放过了。原来夜华顺着吻向了白浅的脸颊、脖颈,又扯开了白浅的衣襟,重重地留下他的痕迹。   “呃——”被触及心口的那道伤疤,白浅不禁轻叫了一声。夜华这才恢复些许清明,睁开眼就看到了那道伤疤,在雪白无暇的肌肤上显得尤为狰狞扎眼。这便是浅浅为墨渊剜心取血而留下来的伤疤么?当初与身为凡人素素的浅浅初行房事时,就发现了这伤疤,像是长年累月才会留下如此深的疤痕。只是当时浅浅失忆,所以就没有问,后来即便浅浅恢复记忆,也只顾着缱绻情深,全然忘了这伤疤……夜华默默无言地为白浅整理好衣襟,哀伤地用手覆上心口伤痕的位置,眼神愈发哀伤黯然,低着头盯着那个位置。   白浅越加感到奇怪,但她知道夜华此时很是伤心,小心翼翼地问:“夜华?你——到底是怎么了?”夜华抬头,定定地注视着白浅,语气有些悲戚,带着丝丝哽咽:“折颜上神说,你想去瀛洲为墨渊取神芝草,还要为他渡修为。浅浅,你当知你若是去了,可能连命都没了。你为了他,竟连命都不要了么?你心中,可当真有我的位置?还是只是我在痴想,而你在安慰我?!”若是往常,白浅定会借此调笑夜华瞎吃醋,可现在看着夜华这般伤情的样子,白浅很是心疼,她从不知道她对墨渊的执念竟会伤到夜华,哪怕那日在狐狸洞中明白告诉夜华自己对墨渊是师徒恩情,也还是令夜华如此患得患失、心不安宁。   白浅拥上夜华,双手紧环着夜华的背,脑袋依偎在夜华的肩头,轻轻地说道:“夜华,我心里有你,而且满满都是你,也只有你!”夜华也紧紧抱着白浅,埋首在白浅颈间,带着一丝委屈:“可是,折颜上神说,你为了他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取神芝草。”   “我是想去,但我一定会量力而为,会在保全自己的性命的前提下取得神芝草。大不了多等一千年罢了。我虽恨不得师傅能立即醒来,但我还有你、还有阿离,我万万无法就这么撇下你们去送命。”白浅安慰道,又松开夜华,深情地看着他:“我们青丘的狐狸向来是一根筋,认定了谁便是谁,生生世世都是他,心中再容不下他人,决计不会改变!”继而又畅想着一幅美好的场景,不知觉地说了出来:“我一直期待着,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去看日出,看千里云海翻腾、万丈流金光芒;夜晚一起去山巅之上看漫天繁星闪烁;我想我们可以一起走遍天涯海角,看尽山川河流……”夜华心中感动,重新将白浅搂进怀中,紧紧地抱着,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好,我等着。哪日浅浅忙完了这些事,我便向天君告假,陪着你去做每一件你想做的事。”两人这么相互抱着,仿佛世间只有他俩,再无任何人物。    ☆、西海之行2   过了一会儿,白浅似是想起什么,挣脱怀抱说:“差点误了事,折颜既去找你,应该与你说了要借用结魄灯的事罢!可带来了?”夜华呆了呆,有些尴尬地说:“咳——我——担心浅浅做傻事,寻浅浅心切,匆匆忙忙忘了带了。”白浅无奈地白了一眼夜华,心想:是醋吃多了才忘的罢!嘴上却没有调侃出来,因为白浅知道,夜华在乎她,想必为她对墨渊的执念失落了许久、也害怕了许久,她不忍心再去调笑他了!   白浅笑笑,想起叠雍还需照看,便让夜华先回天宫取结魄灯。夜华却非要跟着去看看:“我的夫人,如今却要亲自去近身照料另一个毫不相干的男子,为夫自然要去看看,以免夫人再招了朵桃花。”   白浅来到叠雍房内,叠雍正好醒来,看见白浅与夜华进来,他认得夜华,以为夜华是代表九重天来慰问他的,想起身行礼:“太子殿下——”夜华挥手阻止:“大皇子身体虚弱,还是好好躺着罢!不必多礼!”于是叠雍重新躺好。白浅坐到床前,为叠雍切脉;而叠雍又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白浅,眼睛亮得可以滴出水了。夜华敏锐地察觉到叠雍的神情,果然,他的浅浅不愧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治个病都能招惹一朵快枯萎的桃花!还好,浅浅一向是个粗神经的,愣是能忽略那如狼似虎的饥渴眼神。可即便如此,夜华还是不悦他的宝贝被别人觊觎着,真希望可以把她贴身藏着,既可以时时刻刻在他身边,又可以不让任何人发现她。   白浅切完脉,温声说道:“殿下的身子并无恶化的现象,只是也无甚好转。仍旧需要多休息,切勿忧虑多思。”说完便起身,“大皇子且继续休息,小仙在外候着,有何不适直接唤我即可!”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叠雍拉住袖子,只见叠雍很是为难地看了眼一旁的夜华,欲言又止,有些艰难地说:“太子殿下,叠雍多谢殿下前来探望。殿下、殿下怕是公务繁忙,叠雍也要休息了……”   这怕是要与他的浅浅说些私密话,所以急着赶他走吧!夜华暗自冷哼了一声,说:“好,本君便不再打扰了!叠雍皇子好好休息罢!”话毕,便面不改色地打横抱起白浅,大步离去。殿内,被留下的叠雍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开,随即心中伤感:情窦初开,遇到了令自己倾心的姑娘,但,就这么被太子殿下半路夺走了?!自己连表明心迹的机会都没有……叠雍悲戚,不禁感到头晕眩晕,倒床而睡。   另一边,夜华一路抱着白浅回房,而白浅深感自己的狐狸脸丢尽四海八荒了,一路上埋首夜华的胸膛不敢看人。过路的侍女皆窃窃私语,“那不是为大皇子治病的仙使吗?怎会被太子殿下抱着?”“是呀,听原先服侍大皇子的侍女说,大皇子看这仙使的眼神很是不一般呢!今日竟被太子殿下截了糊,可怜的大皇子哦——”   回到房内,夜华才放下白浅。白浅嗔怪道:“你这是又怎么了?竟这样就把我抱回来了。只怕不日这四海八荒的大小神仙又有舌根嚼了。”夜华嘴角上扬,颇为吃味地说:“谁让那大皇子叠雍觊觎你的!竟还敢扯着你的袖子。我若是不把你带回来,只怕他接下来就要表白了!”   “有么?”白浅皱了皱眉,回想着这两日的相处,还是不觉得。   “当然有!浅浅自来缺根筋,于风月之事是个外行,自然没发现那叠雍深情地快滴出水的眼神。我作为你的夫君,自然要当着面抱走你,绝了他的念想,以免他觊觎!”   白浅忍俊不禁,似无奈般轻笑出声。复而又赶夜华会九重天取结魄灯,自己得去叠雍房外候着了,以免叠雍临时出什么意外。夜华的脸色沉了沉,继而又浅笑说道:“今晚我在这儿等着,浅浅来这取罢!”   夜晚,白浅如约回到房中,看到了桌上的结魄灯,念决收起,对夜华说:“那我先走了,你来回奔波也辛苦了,好好歇着罢。”转身正想离开,身后的夜华挥了挥衣袖,令房门紧关。白浅蹙着眉,转回身奇怪地看向夜华。夜华勾起一丝微笑,款款走向白浅,说:“这结魄灯可不能白借,浅浅不是向来最欠不得人情的么?既然浅浅也觉得为夫来回奔波辛苦了,就顺便慰劳慰劳为夫罢!”说着,打横抱起白浅走向床榻。   夜华将白浅放在床榻上,便迫不及待地吻住白浅,不给白浅一丝反应的机会。白浅也不自觉地回应着夜华,待她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衣衫尽除,赤身紧贴。白浅心中排腹:一到床第之事便如此急不可耐,真真没有半分天族太子的风范!“   夜华似是察觉到身下之人的不专心,惩罚似的在脖颈处轻咬吸允,烙下一个红印。惹得白浅轻叫出声:“呃——”似娇吟一般的声音刺激到了夜华,更勾起夜华的无上□□。夜华加快速度撩拨白浅,令白浅身体发软,失去最后一丝清明,只知道紧搂着夜华求欢。不一会,两人的身体交合在一起,共享鱼水之欢最是销魂的一刻。   待一切结束后,白浅已经沉沉地睡着了,睡梦中还不忘嘟囔着:“每次都把我弄得快散架了,真真是精力旺盛。”夜华用充满柔情的双目看着白浅,轻轻吻了吻白浅的额头。想起浅浅在知道墨渊快醒来时的反应,他知道,浅浅盼望着墨渊醒来很多年了,自己实在不忍她再等上千年,于是暗自做了个决定:他要自己帮浅浅去取神芝草!   第二日起床,白浅为夜华更衣、打理妆容之际,夜华嘱咐白浅:“浅浅,你须得将结魄灯放在叠雍身边燃上三日,不可令其间断熄灭。这三日须得你亲自看护,切不可贪图方便用仙法维护,否则会前功尽弃,可明白?”白浅点了点头,夜华又接着说道:“这几日天宫事务多,怕是无法陪着你了。”白浅浅笑:“你且安心会吧,我会顾看好的。”   夜华回天宫后,写了份奏折,言明神芝草的存在有违修行天道,请旨亲自前去瀛洲毁却。天君同意,顺便提起夜华与白浅的婚事:“你与白浅上神虽说三百年前已在凡间成婚,后来也得了个侧妃名号。但白浅上神终究终究不是凡人,而是你的正妃之选,如此依着三百年前的名分不甚像话。选个日子好好商议商议你们的婚事。正正经经地在天宫举办一次婚礼,方不负白浅上神的身份地位!”夜华答应下来,暗自打算:一定要活着回来,与浅浅再成一次婚。这回,要给浅浅一个四海八荒为之瞩目的婚礼!要让四海八荒都知道,浅浅是我妻子!    ☆、十七?青丘白浅!   白浅专心守着叠雍,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三日结束后,白浅回到自己的房中,打算休息一两天便去瀛洲取神芝草。“仙使——”白浅正准备关上房门之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唤她:“仙使。”抬头便见到几万年不曾相见的大师兄叠风   叠风看见白浅真容时大吃一惊:十七?不,她是女人,莫不是玄女?!于是拔出佩剑指向白浅,呵斥道:“说,你究竟是谁!”白浅自知无法瞒下去了,七万年来对各位疼她宠她的师兄们也很是想念,眼里微微泛起泪光,缓缓走到叠雍面前:“大师兄,我是十七啊!”叠雍顿时收起方才横眉怒目的样子,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一丝喜悦、一丝心酸、一丝想念和心疼轻轻问道:“十七?”说着收起佩剑,抓着白浅双肩确认道:“你是十七?”继而将白浅搂进怀里:“小十七,你可让师兄找得好苦啊!这七万年来你杳无音信,师兄还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了!”白浅微微颤抖着,带着小小的抽泣声,十分愧疚:“十七顽劣,当年私自带走师傅的仙身,无颜再面对各位师兄,十七、十七……”白浅激动得有些所说不出话了。   叠风轻拍着白浅的背以给她些许安慰:“没事没事,只要小十七你安然无恙便好。”忽然想起些什么,叠风连忙放开白浅,疑惑道:“十七,你——”叠风从上到下大量了白浅好几遍,“你为何作如此打扮?方才我还以为你是玄女那叛徒。堂堂男子汉,如何能打扮成一个女人模样!”白浅噎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侧身走开几步,才颇为艰难地开口告诉叠风原委:“大师兄,十七——本就是女儿身。只因少时顽劣,家里管束不住,因此才托折颜将我送上昆仑墟学艺。因师傅不收女弟子,所以折颜才把我变为男儿身的!”   叠风大惊:“你、你——你啊你,竟瞒了我们大家这么多年!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这么多年竟也没见过你露面。”   “十七,本是青丘白浅。”   “青丘,白浅?!”叠风惊讶非常,“青丘女帝君,白浅上神?!”叠风不可置信,折颜上神当初说她只是一只野狐狸,不想十七竟有如此高的身份!随即又释怀些许,恍然大悟:“难怪,大家都说三百年前东皇钟异动,擎苍正欲破钟而出危害四海八荒,是青丘白浅独自一人将其封印,换来四海八荒又一次太平。我还在想,这青丘白浅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懂得这封印之法。现在想来,也只有咱们昆仑墟的弟子办得到了!师兄为你骄傲!”叠风甚是自豪地拍了拍白浅的肩膀。随即想起七万年前,与白浅一同消失的师傅的仙身,急切地问道:“十七,师傅的仙身何在?”   “十七将师傅的仙身带回了青丘修养。大师兄请放心,师傅的仙身毫发无损。而且——师傅不久后便会醒来了!”白浅十分兴奋地与叠风分享这一好消息。见叠风一脸疑惑,白浅解释道:“折颜说,叠雍大皇子的身子之所以虚弱,是因师傅的元神养在他的身上。过几日,十七想试试取得神芝草,为师傅炼药,师傅不日便会醒来!再不济,取不来那草,折颜说再等上千年便可!”叠风听完,语重心长地说:“十七,届时记得叫上师兄一起,切莫又独自一人承担。你这独自承担的倔强性子最像师傅了!虽然你不说,师兄也知道,这七万年来你为了保住师傅的仙身,怕是吃了不少苦罢!”叠风明白,要保师傅仙身不腐,只有两物可以办到:一是翼族的玉魂,但听闻前段时间因翼后得罪九重天的太子殿下,翼君离镜将此物先给太子殿下赔罪;而另一物,便是九尾狐的心头血,只是这心头血一旦开始喂了,便不得间断,也不得换人。他们的小十七既是青丘白浅,只怕这七万年来便是如此保住师傅的仙身罢!十七不愿提,不代表他不知道。   白浅郑重地点点头,嘱咐道:“师兄若是要跟去,切记不要强取,定要保全好自己。否则十七定会愧疚死的!”叠风也点头答应。    ☆、取草受伤,白浅心疼了   (描写无力,直接忽略取草过程)   另一边,夜华在白浅看护结魄灯和叠雍这三日,去瀛洲取来了几株神芝草,其余尽数毁去,连同父神留下来的四大凶兽一同斩杀,最后将瀛洲岛沉入海中。夜华带着神芝草,满身伤痕累累地来到昆仑墟,向留守昆仑墟的长衫借炉炼药。因与瀛洲的那四头凶兽一番恶斗,来到炼丹房便体力透支晕了过去。(原谅我把夜华写得比电视剧里弱一些,因为实在是有些可怜夜华;其次,夜华手没断手。)长衫生怕这位太子殿下在昆仑墟出事,于是将夜华扶进客房,急匆匆地跑去十里桃林请来折颜。   折颜来到昆仑墟,为夜华诊脉治疗。看着力竭而晕的夜华,手里仍旧紧紧攥着神芝草,叹了口气,白家这小丫头还是幸运的,虽说情路委实坎坷些,但终究还是有这么一朵品貌皆佳,又一心一意为她的桃花。为了小五的心愿得以实现,又为了不让她涉险,竟能做到如斯地步。折颜小心翼翼地取下夜华手中的神芝草,心中言道:取来神芝草怕是吃了不少苦罢,为墨渊渡修为炼药之事还是我这个当义兄的来罢!   于是,折颜便去了炼丹房炼药,又命长衫将天枢伽昀唤来。折颜命二人将夜华带回九重天修养,并嘱咐道:“旁人若是问起来,便说他是毁草受了伤,我已为他救治,其余不要多嘴。另,待你家太子醒来,便转告他,炼药之事我已代劳,无需担忧,好好养伤才是!”二人揖手应声道:“是,折颜上神!”   随后,折颜便去了西海送药,顺便告知白浅,可要去九重天好好照料、用心陪护她这夫君,以免她这粗神经的,因忽视夫君的感受而又错过……   白浅听完折颜的述说后,立即带着满脸的泪痕跑去了九重天。   紫宸殿内,夜华身着玄色中衣,也没有梳发髻,只用一根发帛将发尾束着,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拖着虚弱的身子斜躺在矮桌后的软椅上,强打着精神在看经书。饶是这样,也不掩其霁月风华,真可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若是其他女子见此画面,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泛滥成灾的爱慕之意和满脸的羞涩,可是白浅心里面上只有满满的心疼和愧疚。   “夜华——”白浅才被清风吹干的泪水再次湿润了双颊。夜华这才发现了殿门口哭得梨花带雨的白浅,想来折颜上神是把他取神芝草受伤的事告诉浅浅了,夜华蹙了蹙眉,放下书,强笑着伸出手说:“浅浅——”白浅走了过去,绕过矮桌,坐下拥住夜华,抱着夜华止不住地抽泣哽咽着,嘴里喃喃唤着:“夜华、夜华……”夜华一手轻拍着白浅的背,一手擦拭着怀里白浅的眼泪,安慰着:“浅浅别哭,我没事。左右不过是些皮外伤,养养便好了,真的没事!”这样的安慰令白浅的心疼更甚了,愧疚也更深了,更似孩童摔倒破皮般放声大哭起来。夜华无奈,初见白浅时,她总是老气横秋地以“老身”自居;端起架子教训他人时,更是一派不容冒犯的尊贵上神模样,但他发现其实浅浅骨子里还是一个少女。夜华心知白浅是心疼自己,又对自己充满愧疚,只好说道:“浅浅再哭,为夫可要心疼了。为夫一心疼,这伤可有日子不得好了!”说完还故意轻咳了几声。白浅连忙起身为夜华顺了顺胸口,见夜华无甚大碍,这才慢慢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渐渐收起了眼泪。   虽说不再哭了,可是白浅一双大眼睛被泪水泡得水汪汪的,红润的嘴唇微微撅起,好不可爱。看得夜华春心荡漾,轻轻吻了吻白浅的唇,继而搂进怀中温存。白浅带着微微的哭腔对夜华说:“夜华,虽然我很想让师傅早些醒来,但我也是可以等的,左右不过一千年罢了,你做什么要为我这般冒险!当年我阿爹为救我去取草时尚且吃了大亏,你才多大啊,要是丧命了可怎么办!你受了伤还不告诉我,是打算一个人扛么?我可是你的妻子啊,有什么事我们要一齐承担才是啊!”夜华浅笑着,却透着满满的幸福,紧紧抱着白浅,轻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打小便是这样的性子,三叔也总说我年纪轻轻便老气横秋,典型的打落牙和血吞,我,只是不想你担心。我知道让墨渊醒来是你多年的心愿,我是你夫君,自然要想法子帮你实现。”   白浅嗔怪地看了看夜华,有些气恼地说:“在西海时,我说过我会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取草,因为我不想你伤心,我也舍不下你和阿离。可你呢?你这样冒险,要是出事了,可想过我怎么办、阿离怎么办!”夜华嗤笑了一下,用着些许认罪的语气说:“是了是了,为夫错了。为夫只心心念念地要帮夫人实现心愿,忘了自身周全;更忘了,若是为夫出事,夫人就变成寡妇了。为夫错了,再也不敢了,浅浅莫怪了好么!”白浅被这认错伏低又带着调侃的话语弄得破涕为笑,轻轻地冷哼一声,“伤成这样还不忘调戏我,想来的确伤得不重。我真真是瞎担心了!哼,害我白白留了这么多眼泪。”此时的紫宸殿全然不复方才悲悲戚戚的气氛,转而变得温馨。两人温馨地依偎在一起,白浅静静地陪着夜华看经书,时而端茶递水时而红袖添香。夜华深感这伤受得十分值得,浅浅最吃苦肉计这一套了!   白浅就这样在九重天上陪护了夜华几天,贴身照料,九重天的神仙皆感叹:白浅上神真真贤惠啊!有这么个品貌家世俱佳的太子妃,太子殿下当真好福气!    ☆、体力——不济?   这日,夜华白浅在瑶池边的观赏台上画画赏花,很是惬意。这时,远远地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父君、娘亲——阿离从灵山回来啦!”只见阿离背上拖拉着一个大袋子,装着满满的果蔗,一旁的跟着的成玉时不时帮忙扶一下那沉甸甸的袋子。白浅见阿离被一个大包袱压得背都直不起来,头上还不停的冒着汗珠,顿时有些心疼了,自从去了西海,到回到洗梧宫住的这几天,真真有日子没看到她这儿子了。因只忙着照料夜华,竟有些忽视了阿离,也没见他来找自己,原来是去灵山玩儿去了。   “我的小团子回来了!怎么一个人背这么重的东西啊。”说着,白浅欲起身去帮忙,却被夜华拦住:“让他自己来罢!阿离是男孩,不能太娇惯。”阿离走得有些跌跌撞撞,步履不稳,但却很是骄傲地来到白浅面前,邀功般问道:“娘亲娘亲,阿离为您和父君带来了好多果蔗,阿离一个人背来的,厉不厉害?”白浅揽过阿离,怜爱地为阿离拭了拭汗,慈笑着说:“阿离当然厉害啦,阿离现在可是堂堂男子汉了!”夜华在一旁笑道:“自然,虎父无犬子!”白浅颇为嫌弃地看了看夜华:自恋!   跟着来的成玉看见白浅十分兴奋,自那日小天孙生辰宴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机会见见这位女上神了。成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衣服擦了擦手,笑得一脸一脸期待:“呃——殿下,小仙能摸一摸娘娘吗?小仙,都好久没见过娘娘了。”说着还用一种仰慕的神情看着白浅。阿离跑到成玉面前,张开双手欲挡住成玉,撅着嘴瞪着成玉:“臭成玉,上次你不是已经摸过了吗!又想摸,你皮紧欠揍啊!不许过来,离我娘亲远点!”成玉也学着阿离撅嘴瞪眼,对阿离吐了吐舌头。   夜华笑笑,说:“浅浅,你带着阿离坐到对面去罢,我为你们母子画幅画。阿离,乖乖和娘亲在对面坐好别动,父君为你们画画。”白浅便带着阿离坐到对面,阿离也乖乖地坐在白浅怀里。   这时,成玉也来凑热闹,紧挨着白浅坐下,嘿嘿一笑地恳求道:“太子殿下也把小仙画进去吧,这样小仙回去好跟同道们显摆显摆,我成玉混得还是很不错的,嘿嘿!”说着摆出一个俏皮的动作,期待着夜华将自己画进去。   过了一个时辰,夜华收笔:“好了。”三人过去看画,白浅和阿离很是满意,阿离还说:“父君把这画送给阿离罢,阿离要把它挂在阿离的庆云殿。”成玉则抱怨着:“太子殿下,小仙好歹在旁边一动不动地坐这许久,你怎么连小仙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画到啊?”白浅看着甚是委屈的成玉,出言安慰道:“成玉,你多担待罢,夜华的伤还没好,有些体力不济,画了两个人已经很辛苦了。”   “体力——不济?”成玉有些讶异地看了看夜华,又看了看白浅,似乎发现了什么大八卦一般。夜华一听,放笔的手顿住了,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浅。阿离一脸懵懂地问:“体力不济是什么意思?是说父君受伤了,所以力气也没有以前大,如今只抱得动阿离,抱不动娘亲么?”夜华手中的比“啪”的一响,断成两截,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成玉和阿离皆感到一丝不对劲,唯有白浅有些莫名其妙。   夜华丢下手中的笔,起身面无表情地缓缓走向白浅,突然拦腰扛起白浅,继而吩咐成玉:“将阿离带回庆云殿。”说完便扛着白浅走回一览芳华。成玉和阿离掩嘴相视一笑,阿离兴奋地说:“成玉成玉,父君和娘亲要给阿离造弟弟妹妹了。阿离好开心啊!”   而一览芳华内,小仙娥们在夜华扛着白浅走进房内便识相地关上房门,退到院外的宫道。殿内春意盎然,一对佳侣正享受着鱼水之欢,深觉无限幸福……过后,两人相拥温存着欢好余韵。夜华轻抚着白浅如绸缎般丝滑的后背,提起了两人的婚事:“浅浅,天君提起了我们的婚约。要我们在九重天正式举办一次婚礼,我同意了。之前在俊疾山的婚礼,没有下聘、没有长辈的祝福,连一个证婚人都没有,后来到了九重天,你也只得了侧妃的名分,着实委屈你了!”白浅轻笑:“好,听你的。”随后两人相拥而眠。    ☆、下凡历劫,墨渊醒来   天君出于对白浅和夜华这场联姻的重视,为令九重天与青丘关系更近一步,于是下令夜华养伤期间由连宋暂代其职务,是以夜华全身心地投入到白浅的贴心照顾的享受中。白浅日日为夜华端茶倒水、捏腰捶腿,俨然成了一个小丫鬟。但她乐在其中,还特特从十里桃林那打劫了许多养生益气的补药和一些益寿延年的桃子,膳食中添一些、茶水中添一些。夜华看破却不点破,乐于享受着白浅的丝丝心意,每日都春风满面的,嘴角总是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浅笑,脸色也渐显红润,惹得连宋嫉妒连连,日日抱怨夜华:明明已经好了却还在装病,这白浅上神也忒好骗了,竟还日日照料得如此悉心。虽是抱怨,但却打心底地为夜华高兴,这孩子从小背负这么多,这下总算能得到应有的幸福了!   夜华的伤已全好了,于是在朝会时去了大殿上回禀天君,天君也再一次提起夜华和白浅的婚事:“夜华,你与白浅上神的婚事也该正经办来。虽你俩在凡间已经成亲,但终究算不得名正言顺;白浅上神贵为青丘女君,此次联姻也是天族与青丘两族的大事,马虎不得!连宋,你代表夜华的长辈,带上礼官,与夜华一起去十里桃林请一请折颜上神,与折颜上神一道去青丘正式下聘,以显我九重天对青丘的重视重视!”夜华和连宋俯身揖手:“是,天君!”   这时,普化天尊站了出来,说道:“天君,太子殿下奉命去毁神芝草,却连同那四头凶兽一同斩杀,那凶兽是父神留下的,如此犯有对父神不敬之罪。臣,请天君下旨惩戒太子殿下下凡历一世劫,以儆效尤!”天君不禁瞪了瞪这颇不识相的普化天尊,夜华一旦下凡历劫,和白浅的婚事又得后推,虽说不过两月,但谁又能保证这两个月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倒是夜华显得十分淡定,他清楚普化天尊想来执法严格,公正严明,自己为取神芝草,用毁草以维护天道之名前去,却杀了父神的凶兽,理应受罚。浅浅也说过,欠别人的终归要还,为免日后生出什么事端,还是尽快受罚还债为好。于是夜华郑重向天君行了一礼:“天君,夜华甘愿受罚。与白浅上神的婚事,待夜华历劫归来再好好操办。想必白浅上神也不愿夜华欠下债孽,可以体谅婚事后推之事。”   天君见夜华如此说,也只好同意,只吩咐夜华的名簿留白,一切境遇看其造化。   下了朝会后,夜华来到一览芳华,白浅正懒懒地倚靠在床头专心致志地看话本子,察觉夜华进殿,头也不抬一下:“回来啦?”夜华坐到床上,抽掉白浅手中的话本,一把将白浅搂进怀中,“浅浅,我斩杀了父神留下的那四头凶兽,要被罚下凡历一世劫,所以我们的婚事还要等上两个月才行。”白浅搂着夜华的腰,浅笑道:“可以啊!”继而抬头“警告”道:“不过有一点,你可不许在凡间给我招惹桃花,否则我要你好看!”夜华似笑非笑,一手抱着白浅,一手把玩着白浅秀丽黑亮的长发,说:“浅浅放心,天君下令命簿留白,一切看个人造化。为夫一定谨记夫人的嘱咐,凡间一世,绝不招惹一朵桃花!不过——若是为夫果真不慎惹到桃花了,浅浅打算如何‘不放过’为夫啊?”   白浅瞪了瞪夜华,用力将夜华压倒在榻上,下巴撑在夜华的胸膛上,纤纤玉指轻点着夜华的嘴角,浅笑道:“你若敢在凡间给我招惹桃花,我便将你抢回青丘,锁在我的狐狸洞内,让你日日只能看我一个人,吃饭时看着我、作画时看着我、睡觉时也只能看着我,就算你腻了烦了我定也不会放你走!我只管自己舒心,才不管你和那朵桃花的死活!”一番霸道的威胁之言说得夜华心神荡漾,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甜蜜,似身处蜜罐中一般。夜华翻身反将白浅压在身下,重重地吻了吻白浅,眼中泛起丝丝泪光,说道:“我夜华,此生能有你白浅一人,足矣!便是没惹桃花,浅浅也可将我所在狐狸洞,为夫乐在其中。”复而又深深地吻上白浅。两人紧紧拥抱着对方,黑白的两具身影紧紧贴合在一起,发丝交缠,分不清谁是谁的。在这个不眠夜中,一览芳华的寝殿被厚重的仙障笼罩,殿内的两人抵死缠绵,不为任何人所扰,好似明日永世分离,所以今日不能放过对方一分一秒一般。   第二天,饶是白浅被折腾得提不起一丝力气,也还是坚持强打着精神要送夜华下凡转世。走之前,白浅就一些注意事项反复叮嘱夜华,惹得夜华嗤笑:“你堂堂的青丘女君、白浅上神,若让别人看见你这般依依不舍的模样,可要笑你这小女儿情态了。”继而俯身在白浅耳边吹气轻语:“昨夜,为夫不像之前那般体力不济,定把夫人折腾得快散架了,夫人记得好好休息、恢复体力才是!”身后的伽昀天枢两人因离得近,听到这样的言语,不禁低头偷笑。白浅脸色泛红,心中排腹道:那么久的事情竟记到现在,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来调戏自己,真是没脸没皮!   夜华去了冥界,定下投胎转世之日及出生之家,便回到紫宸殿。司命星君已带着一碗忘川水等后在那了。进洗梧宫时,天枢告知夜华,白浅已随折颜和白真回青丘了。夜华接过忘川水,临饮之际,只听远方的昆仑墟金光闪现,钟声长鸣——是墨渊!墨渊回来了!虽然已相互说清心意,但面对白浅那七万年的心头血,夜华还是感到隐隐的不安,慢慢喝下忘川水:浅浅,一定要等我,等我回来!    ☆、墨渊回归   白浅跟着白真、折颜回到青丘,来到炎华洞口。折颜看着泫然欲泣的白浅,浅笑了一下,说:“快进去罢,你不是心心念念了七万年了吗?快去罢!”白浅点点头,又想到当初学艺的两万年一直是以男装示人,正欲念决施法变为男儿身,却被折颜拦下:“我那法术顶多哄哄你那些师兄,哪里骗得了墨渊。墨渊早就看出你是女儿身了,只是没说破罢了,你真当自己骗了他两万年啊。”   于是,白浅就这样一身白色纱裙缓缓走了进去,脸上挂着期待、害怕,眼睛也渐渐湿润,但还是强忍着没让它流下来。白浅心中自语着:“这件事,我盼了七万年。七万年,四海之内,六合之间,我一直躲在青丘,看着青丘的大泽旱了七百七十九回,看着那座百年挪一丈的谒候山从烛阴的洞府挪到了阿爹阿娘的洞府旁。这七万年,是我白浅人生中的一半。这一半的人生我只做了唯一的一件事便是等着师傅醒来。如今,师傅终于醒了……   洞内,一个身着白色中衣的男子在石塌上打坐,偏头凝视着一旁矮桌上的那株桃花,伸手拨弄着花瓣,嘴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身边烟雾缭绕,好似下一刻榻上的人便会羽化消失一般,此人正是苏醒不久的墨渊。白浅急切地跑进里洞中,看见这幅情景,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如断线般的白晶玉珠纷纷落下。那静坐已久的墨渊似感应到什么,缓缓转过头,看见了流泪不止的白浅,眼眶也有些红了,嘴角微微扬起,玉碎般的声音吐出一句话:“十七,过来,让师傅看看这些年长进得如何了。”白浅缓缓走到榻前,侧坐在地,脸上交织着惊喜、满足和激动的复杂情绪,就这样流着泪看着墨渊。墨渊浅笑着说:“果然是我的小十七!”白浅破涕为笑,伸手扑进墨渊怀中,抱着墨渊的脖子激动得哽咽着说:“师傅,师傅你终于回来了、师傅。”墨渊也抱着白浅,喃喃道:“是,师傅回来了。”   随即,墨渊松开白浅,打量着白浅,笑着说:“我的小十七作这般打扮,也是好看的!”白浅含着泪,听到墨渊如此调侃,扑哧一笑;“师傅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没有变”说着抓着墨渊的手上下看着,一如当初在昆仑墟酒窖时担心墨渊的伤好没好全那样:“师傅可有不适?”墨渊笑意更甚,也一如当初那般回答:“还好,还不需要你将自己炖了给为师做补汤。”两人就这么执手相看。   不一会儿,折颜和白真走了进来,就看见这师徒俩执手相看泪眼的场面。折颜干咳了一下,打破这静谧的气氛:“墨渊,七万年了,你总算是醒了!小五为了你也在青丘躲了七万年!”墨渊看了看折颜,又看了看面前的小徒弟,垂下眼眸喃喃自语道:“竟已七万年了……”白真望了望周围,提议道:“小五,炎华洞清冷,墨渊上神刚醒,身子还比较虚,先离开这里罢。”白浅点点头,有些小小的慌乱;“是了,我高兴坏了,竟是忘了。师傅,这里是青丘的炎华洞,虽说适合师傅仙体休养,但过于清冷,我们快出去罢。”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扶起墨渊,和白真折颜一起走出洞外。   白真和折颜走在前面,白浅扶着墨渊的手臂走在后方,一边走一边为墨渊介绍青丘的景色,叽叽喳喳的就如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司音,惹得走在前方的折颜也不禁回头看了眼这两人。看着墨渊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折颜会心一笑,复而又似可惜般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三人一同来到狐狸洞,迷谷奉上清茶,白浅立即双手递上一杯给墨渊:“师傅,请喝茶。”墨渊轻抿了一口,问道:“折颜,这七万年,你可见过一个与我长得与相像的孩子。”折颜看了眼一旁低头喝茶、颇为心虚的白浅,笑笑说:“见过,这人还跟你这小徒弟很相熟呢!”墨渊有些疑惑地看向白浅,折颜见此调笑道:“怎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也只有到你师傅这儿,你才知道什么是怕啊!”白浅尴尬的干咳了一下,面带丝丝羞涩,嘴角上扬:“师傅说的这个人,大约是徒儿的未婚夫君,这一届的天族太子——夜华君。”墨渊闻言,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中茶杯里的茶洒出了一些,湿了衣衫,似落寞自语一般:“未婚夫——”随即换上轻松调笑的语调:“小十七,为师的同胞弟弟,就这么被你拐了?”   “同胞弟弟?”三人俱惊。墨渊解释道:“当年母神补天动了胎气,只诞下了我这个大哥。父神愧疚,用了半生的修为将我这个胞弟的元神化为一朵金莲,养在了昆仑墟后山的莲池中。大约我仙逝后,他的元神便醒了。”折颜恍然大悟:“难怪!你当初你那么宝贝那朵金莲!”白浅则惊呼:“夜华竟是小金莲!”   墨渊在青丘呆了几天,便在白浅、折颜和白真的陪同下回到昆仑墟。山下,一群大大小小的散仙齐聚在一起,期盼着一睹战神的风华。大殿门口,十五个弟子皆一袭白色弟子服,对着墨渊恭恭敬敬地行礼:“拜见师傅,恭迎师傅回山!”十五个弟子无一不神色激动,好几个的眼眶都红了。墨渊定定地看着这些弟子,继而又听到身后白浅轻轻抽泣的声音,说道:“进去再说罢!”    ☆、回归昆仑墟,夜谈白浅   大殿之内,白浅躲在众位师兄之后的柱子,看着众师兄整齐地跪成两列。只见子澜频频磕头认罪:“师傅,十七不见了,七万年来都没有他的消息。想来小十七定是遭遇不测了!子澜身为师兄,没有看好十七,请师傅降罪!”白浅热泪盈眶,十六子澜与自己同一日上山拜师,后来便一直处处与自己斗气,却也是自己的捣蛋盟友。现在他因自己消失而请罪,却矢口不提自己下药和带走师傅仙身之事,实在是……白浅出言说道:“我没有遭遇不测,我好好的就在这里。各位师兄,我便是司音。”接着,白浅在各个师兄惊异的目光中缓缓走到大殿中央,跪下俯身行了一礼:“师傅,当初十七为带走师傅仙身,在各位师兄的饭菜里下了迷药。子澜师兄不说,怕也是为了护我,请师傅恕罪。”说完又拜了一拜。   子澜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浅,惊讶地说:“你、你竟就是十七?十七啊,你、你,我知道你七万年来一直在躲我们,却、却不想,你竟穿上女装扮成个女神仙!”白浅哑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又听到子澜说:“都怪师兄,当初那离镜来找你,我就不该领他上山的。师兄打绝了他对你的断袖梦,却没有打绝你的断袖梦。可怜的十七哦,你竟成了个爱穿女装的断袖!师兄真真对不起你啊!”座上的白真和折颜相视一笑,袖手旁观。   白浅哭笑不得,有些艰难地问道:“十六师兄,你真的觉得我这幅样子,是个男人吗?”子澜和其他的各位师兄弟这才仔细打量着白浅,二师兄长衫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十七你当年从不与我们共浴,是因为你是个女人。”白真笑道;“没错!她的确是个女——娇——娥!”白浅狠狠地白了白真一眼。大师兄这才笑道;“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这样瞒下去,可方才看你一身女装,就知道你准备言明,只是没敢替你说破啊。”子澜看向叠风,讶然道:“大师兄,你竟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们,在一旁看笑话!忒不够意思了!”叠雍笑着摇了摇头,摆摆手,说:“不敢看戏,不敢。如今的十七,可是青丘女帝君,白浅上神,按礼我们见了都要先问安行礼,岂敢看笑话!”   众师兄闻言,惊讶地看向白浅,白浅笑道:“师傅在此,我便还是司音,还是各位师兄的小十七。”说完,众位师兄纷纷围住白浅,打趣着白浅。墨渊看着殿中央的十六个打打闹闹的弟子,露出很是满足浅浅的笑意。   自从墨渊醒来,昆仑墟的访客便没有断过,十六个师兄弟一直忙着招待客人,墨渊也有些不耐烦,便以休养为名谢绝访客。   这日,一众师兄弟围在一起说笑。白浅则在主位前为墨渊添茶,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墨渊面前:“师傅。”墨渊接过茶,目光幽深,似在隐忍着什么。白浅却没发现这别有深意的目光,递上茶后便走到众位师兄中聊天。聊着聊着便聊到了白浅的婚姻大事,子澜笑问:“十七,你这样的品性容貌,不知你的未来夫婿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墨渊听见,拿着茶杯准备喝茶的手微微一顿,只听白浅笑道:“好说好说,下下个月我正式大婚,届时请各位师兄喝酒啊!”墨渊闻言,手抖了一抖,茶水便洒到衣服上,又听到长衫调笑道:“子澜,你何时如此消息闭塞了?十七既为青丘白浅上神,那她的夫君便是九重天太子夜华君啊!白浅女君与夜华太子的婚事可是传遍了四海八荒呢,而且听闻十七历飞升上神之劫化为凡人时,身为未婚夫的太子殿下亲自陪护。两人可以说——啧啧啧,蜜里调油!”“哦——”一众师兄一起起哄,一个个满脸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浅,看得白浅低头喝茶,模样甚是尴尬,但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红晕,全然是个羞涩的闺阁小姐。墨渊看着白浅的神情,忽然起身离开,落寞的背影落在了折颜的眼里。   白浅眼见墨渊离开大殿,以为墨渊有什么不适,正想追上去,却被折颜拦下。白浅疑惑问道:“怎么了?师傅怕是身子没恢复好,还有些不适之症,我想去看看。”折颜若有所指地说道:“他那样子,怕是有些忧思在心,应是心病!”白浅蹙了蹙眉头,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见我们十六个师兄弟齐聚在一起,想起了逝去的九师兄令羽?唉——也是,九师兄是师傅捡回来的弃婴,从小由师傅抚养长大,算是师傅的养子,也难怪师傅会如此想念。”折颜闻言,白了白浅一眼,重重扶额,有些无奈地说道:“小五啊小五,你这上神和女君当的很是称职。但作为一只九尾狐,你的风情心性实在比不上你娘!若非你生得神似你母亲,又承继了你九尾白狐族的好相貌,我真是看不出你哪里是头九尾白狐狸。”白浅皱着眉头,有些忿忿不平:“老凤凰,你什么意思啊?我哪里不像九尾狐了?我给九尾狐族丢脸了吗?我们九尾狐向来专一长情,阿爹阿娘那般恩爱,我与夜华感情也很好啊!”折颜叹了口气,这孩子一遇到这种事果然就抓不住重点,“我的意思是,你在风月之事上实在是个外行,平时不觉什么,一到关键便少了根筋。”这时,白真也说道:“是啊,若不是夜华大胆主动,总是明目张胆地撩拨你,只怕你也看不到他对你的情意罢?!”白浅瞪了眼“夫唱夫随”的两人,不再理会,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话题怎么从墨渊思念令羽的问题扯到了夜华对她的追求。   夜晚,折颜来到墨渊房中,手里拎着两瓶桃花醉:“墨渊,可要陪我喝两杯?”   “好!”墨渊回答得干净利落。   折颜惊讶道:“你竟如此爽快!平日里若是要你陪我喝两杯,你总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的。”说着,将手中的酒递了过去。墨渊接过酒,说:“有些事,我想问清楚,若是不就着酒来,怕是问不出口。”折颜自然知道墨渊想问的是什么,喝了口酒,缓缓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可是想问当初小五为何要带走你的仙身,这七万年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墨渊点点头,折颜说:“我看你自醒来后,整颗心一直飘着,若是告诉你,只怕你更是分不清,你对小五到底是师徒之情,还是儿女之情!”墨渊沉默了一会儿,答道:“说罢,我想听!”折颜便缓缓讲起七万年前,墨渊生祭东皇钟后的种种。   “就在这儿,她为了你剜取心头血,一剜便是七万年,至今仍旧留下一道深疤。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初在炎华洞找到她和你的仙身时,她浑身是血的样子!她从未吃过这样的苦!”折颜似感怀般轻叹,一手覆上心口说道,继而又喝了口酒,说:“若说她是为了等你复活,那还情有可原;但她并不确定你是否还能回来,只为了你的一句‘等我’,便执意要保住你的仙身,已经没有元神的仙身。”折颜说完,看着默默喝酒的墨渊,他看似淡然,但眼中的波澜却是如此的明显……“不过,我却没想到,你的一丝残魂竟附在了玉清昆仑扇上,一直陪着小五,在她沉睡遭遇刺杀时又护住了她。你是怕自己的元神无法修补成功,无法再醒过来,所以想以这样的方式陪着她罢?!”   墨渊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轻声答道:“不错。”接着又沉默不语。折颜也不再说些什么,两人静静地喝着酒,不再言语。    ☆、下凡寻夫,青丘小仙初遇柳映照歌   另一边,白浅向白真撒娇,说要去凡间看看夜华,要白真不要透漏给别人,免得被师兄们嘲笑。白真受不住自家小妹的撒娇,连声答应。   白浅来到凡间,循着元神气息找到转世为凡人的夜华,他正在家中的后山竹林里习武。听闻夜华出生于一个闲散侯爵之家,姓柳名映,字照歌。虽说是侯爵,但夜华的这位凡间便宜爹侯爷却无心朝堂之上的争名夺利,倒是对江湖人士热情好客,又重视武功传教,更像是江湖之家。这柳侯爷因从少时便是当今皇帝的同窗兼侍卫,因此深受皇帝宠信,久沐皇恩,竟也算是有权有势之家。   既是有权有势的豪门巨室,又是颇有声望的武林世家,因着这样复杂的背景,柳照歌自小便接受着文武双全的教育,虽然从小仍旧如转世以前那般沉默寡言,但也是个翩翩佳公子的小小少儿郎,温润儒雅却不见一丝酸腐之气,反多了一丝江湖侠客的潇洒随性、风流倜傥的意味。白浅看着这个在竹林舞着剑的小夜华,如同五万多年前在天宫一样,似时光倒流一般,心中徘腹着:“到了凡间,也还是个祸害少女的好苗子!   柳照歌察觉到似乎有人在观察他,一时的警惕使然,剑锋一转直直刺向不远处一棵翠竹下的一个白色身影。当他使用轻功飞身将剑刺了出去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绝美倾世的脸庞,顿时大惊失色,但惯性使他一时无法收回剑锋。   白浅从话本上看过不少关于江湖侠士警惕性极高,一有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到的例子,可这回才真真见识到,因而她的第一反应是惊了一下,随之而来的第二反应是——有前途!白浅轻松转身躲开,又拉了一下因惯性即将撞上竹子的柳照歌,令其背撞进自己的怀中,两人转了个圈方才停了下来。   柳照歌仰头定定地看着抱着他的白浅,嘴巴张开却吐不出一个字,他只觉得这个绝世倾城的姑娘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白浅放下夜华,不,是柳照歌。可柳照歌却没有一丝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一副傻掉的样子。白浅微微一笑,柔声问道:“怎么,莫不是吓傻了?”如此悦耳动听,真真是“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白浅见柳照歌还是没什么反应,只知道愣愣地看着她,于是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柳照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后退几步,将剑收回剑鞘中,揖手行礼:“谢姑娘相救!在下柳照歌,方才多有得罪。”姑娘?与五万年前一样,声音稚嫩,语气却颇为老成,而且还是这么没大没小没礼貌!即使投胎成了凡人也不会变。白浅轻笑着微微摇头,转身正欲离去,她也只不过想来看看他罢了。不想却听身后叫道:“姑娘留步——”白浅转身回头:“怎么?小郎君有事儿?”柳照歌点点头,又立即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问道:“姑娘,我以前,我、我以前是否见过姑娘?”白浅疑惑,喝了忘川水不应该是将前尘往事全数忘记的吗,怎会如此问?柳照歌喏喏地说道:“照歌自有记忆以来,便总是重复做一个梦,梦里有个身影,与姑娘很是相似。”   白浅一听,心中甜蜜上涌:没想到喝了忘川水他也还存有着印象,还能时时梦到自己。眼珠一转,白浅计上心头,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悲悲戚戚地说:“天下的男子果然都是没良心的,原本以为郎君是世间凤毛麟角的例外,不想也是如此薄情寡幸!”说着还假意用袖子拭泪,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若是以前,柳照歌对这种动不动就哭的小姑娘感到十分烦闷,但如今面对眼前的白浅,却乱了心神,连忙上前拽着白浅的衣袖,慌乱地说:“别、别哭啊,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一定、一定想法子补偿你。”想也不想便这样说了,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是否真的亏欠过她。白浅这才断断续续地编着瞎话:“妾、妾本是青丘的一只小狐狸,修行多年方才成仙。前世与郎君相识相知,放弃了升迁的机会,无奈、无奈郎君英年早逝,临去前与妾约定来世,还说非妾不娶。不想、不想郎君转眼竟将妾给忘了。”柳照歌听得目瞪口呆,一副懵掉了的样子。白浅在心里偷笑,这样的夜华好可爱啊!哼,叫你趁我失忆变为凡人时那般框我,看我这回不好好框一回你!于是,白浅哭得更凶了:“妾本不该来,否则也不会落得个如此伤心的境地!郎君莫忧心,妾这就离开,再不来打扰郎君了!”   转身刚想离开,不想柳照歌立即跑到白浅面前拦住她,郑重地说:“你,仙子不要走,我不是负心汉。仙子留下来,等我长大,我长大后便娶仙子,定不会负了仙子。”白浅摇摇头,说;“妾虽只是小仙,但深知感情之事不可勉强,小郎君既心里已然没了我,还是不要委屈自己了。妾向来眼里不容沙子,不欲日后与郎君成为怨侣。妾、妾还是走罢!”柳照歌便急了,上前往下扯着白浅的袖子,拉下白浅的手紧紧攥着,脸色微红,有些结巴地说:“我、我,我并非心里没你。自我开蒙起,我已经常梦到仙子的身影。我,照歌虽还只有十岁,但从看过的戏文话本来看,我定是思慕你已久!仙子既说你我前世有情缘,照歌虽不记得仙子,但必定是从未对仙子忘情。我、我……”这回轮到白浅目瞪口呆了,随即释怀:也是,夜华说过,他两万岁便对自己倾心,转为凡人也还是这般早熟。   柳照歌见白浅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把手攥得更紧了,生怕她会走掉。白浅手上有些吃痛,见自己的手被柳照歌抓红了,正想抽回却被他往怀里带,此时的柳照歌像极了怕被娘亲抛弃、紧抱着娘亲的手的孩子。白浅无奈,摆出委屈的样子,说:“照歌,你把我的手都抓红了。疼!”柳照歌才放开白浅,但还是紧紧地攥着白浅的衣袖。白浅念决变出一串珠链,递给柳照歌,说:“既如此,你把这个收好了。这个珠串是个有灵气的物件儿,可逢凶化吉、保你平安。”   柳照歌收下珠链,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佩递给白浅:“这个玉佩,虽是凡物,但请玄光寺的住持大师开过光,我随身佩戴了许多年,送你罢!”正欲为白浅戴上,但却尴尬地发现白浅比他高好多,费力地踮起脚也远远够不到。   “你,你能弯下腰么,我够不到!”柳照歌尴尬地红着脸说道。白浅轻笑,俯下身来,让柳照歌为自己戴上玉佩。白浅将玉佩收到贴身的里衣中,说;“我要走了,你可要等我啊,等你长大后我便来寻你、嫁你。”柳照歌一听,连忙又抓着白浅的手:“你要走?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吗?”白浅摇摇头,看着柳照歌期盼的小粉脸,忍不住摸了摸,说:“我还有事要办,待你长大,我便会来寻你。你可不能另娶她人啊!”柳照歌虽是小孩,但也不似一般孩子那般喜爱哭闹,只是略带落寞地放下手,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等你来寻我。”   白浅看柳照歌这幅委屈的小模样,俯身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香吻,便化为一缕青烟,走了。只留下柳照歌一人再次愣在原地,手轻轻抚上脸上被吻的地方,咧开嘴巴傻笑着。   白浅回到昆仑墟,便兀自满足地回房休息,全然无视白真八卦的眼神和调笑的笑容。    ☆、酒窖缅怀过去   第二天,白浅拎着一桶水进了酒窖打扫。白浅皱着眉头看着满天满地的灰尘,不禁一边清理一边抱怨:“这个二师兄,说是守在昆仑墟打理,怎么也不知道将这酒窖打扫打扫啊,这么脏。”路过的子澜见了,调笑道:“哟,小十七,过去让你打扫你就只知道一味躲懒;现在成了女人倒是会主动打扫了?果然是要嫁人了,预备着要做贤妻良母了!”白浅斜了他一眼,回嘴道:“你一个大男人,又是师兄,不帮我的忙,还在那里说风凉话。”子澜笑着摆摆手:“我怎么能剥夺你小十七历练成贤妻良母的机会呢!你好好打扫,我先走了。”说完如脚下生风一般逃开了。   过了一会儿,墨渊静静地走了进来,看着那个纤瘦的白色忙碌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唤道:“小十七。”白浅回过身来,扬起笑容:“师傅——”甜美的笑容在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耀眼夺目,白皙嫩滑的脸颊上沾上些许灰尘,却没令美貌损色半分,反而更显得娇俏可爱,墨渊看着巧笑嫣然的白浅,一时有些痴了。   “师傅?”白浅唤回了墨渊的心神,又嗤笑道:“原来师傅也会走神啊!难怪十七这样顽劣,师傅也愿意收我为徒。”墨渊听着白浅的戏谑,微笑着说:“竟敢如此调笑为师,小十七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说着,伸手擦掉白浅脸上的灰尘。   “师傅,来!”白浅拉着墨渊来到里间的一个石塌前,“师傅,当初十七为离镜伤情大醉,师傅就在这儿安慰十七的。”白浅坐到榻上,双手撑着下巴,疑惑地问墨渊:“当时众师兄不知十七的真实身份,皆以为十七是为玄女伤情;师傅却说离镜眼光不佳,师傅当时便已知十七是女儿身,是青丘白浅了吗?”墨渊点了点头:“为师从第一次见面,便知道你是女儿身。”白浅愈发好奇:“可是师傅不是不收女弟子的么?为何会收下十七呢?”墨渊定定地看着白浅的眼睛,说:“你以为,我是为何?”   白浅想了想,眼珠转了一转,笑着说:“定是因为那老凤凰罢!那老凤凰是个难缠的人,师傅那么随性洒脱,定是担心被他缠上,惹上麻烦。”复而又垂下眼眸,有些自责;“只是,师傅收了我这个徒弟,更麻烦了。”墨渊浅笑不语。白浅起身走到墨渊面前,担忧地问:“师傅,你醒来后,身子可有不适?”墨渊微微摇头,说:“为师没事。倒是你,折颜说,你为了保住为师的仙身,自剜了七万年的心头血。”说着,手覆上白浅有着伤疤的胸口位置,心疼地问:“疼吗?可要紧?你一个女孩子,留下疤痕总是不好。”白浅笑着摇摇头,说:“不疼,不要紧。虽留有疤痕,但左右在这个位置寻常人也看不到。师傅待十七恩重如山,若不是为十七挡天劫受了伤,也不会在那次大战中……区区心头血,能保师傅仙身不毁,十七认为十分值得。”   墨渊沉默了一会儿,说;“师傅这七万年一直不停歇地努力修复自己的元神,你可知是为了什么。”白浅笑着答道:“折颜说过,师傅是个铁骨铮铮的大英雄,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办到,绝不会令着紧的人失望的。”墨渊看着白浅清澈透底、没有一丝杂质的美丽眼睛,说:“不错,我的确是为了自己着紧的人!”   “十七知道,师傅是为了我们十六个师兄弟,师傅着紧我们每一个人!”白浅略带骄傲地说道。墨渊有一瞬失神,很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抱住了白浅。白浅回搂住墨渊,幸福而安心地轻声喃道:“当初在大紫明宫,师傅来救我的时候,也是这样抱着十七的。真好,师傅有回来了,真好!”    ☆、阿离拜访,墨渊闭关   不一会,子澜在酒窖外叫道:“十七,昆仑墟来了个贵客,你快去看看罢!”白浅从墨渊怀里退出来,两人一齐跟着子澜走到大殿中。只见其余十四个师兄团团围在一起,议论着:“嘿,小娃娃真可爱。”白浅奇怪地问:“贵客呢?”众人转身,看见了墨渊和白浅,皆散开俯身行礼:“师傅。”一个绿衣小孩从众人中冲了出来,抱住白浅:“娘亲——”此小孩正是阿离,“阿离好想念娘亲啊!”   “阿离?你怎么来了?”白浅慈爱地抚着阿离毛茸茸的小脑袋。墨渊略微失神地看向白浅,有些落寞,却没人注意到。这时子澜笑道:“十七,行啊,这还没成亲呢,就有孩子了!说起来,你可是我们十六个师兄弟中最早有子嗣的。”白浅瞪了瞪子澜,撇了撇嘴说道:“走开走开,别吓到我们就小团子了。”说着领着阿离来到墨渊面前,蹲下对阿离郑重言道:“阿离,这是娘亲的师傅——远古战神,墨渊上神。他也是你父君的同胞哥哥,你父君本是父神次子,机缘巧合之下才托生到九重天的。快快拜见墨渊上神。”阿离仰头看了看墨渊,疑惑地问道:“那阿离该怎么称呼?是叫太师傅,还是大伯?”白浅这下便有些犯难了:“呃——等你父君回来,问他罢!你且先称为‘墨渊上神’罢。”阿离点点头,随即面向墨渊跪下,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阿离拜见墨渊上神。”   墨渊俯身扶起阿离,细细端详着阿离的面容,眉眼间很像他的父君,其他的部分却是继承了白浅的好容貌,粉雕玉琢的小模样很是惹人怜爱,墨渊不禁摸了摸阿离的头,慈笑着点点头。   夜晚,白浅命天枢带阿离去青丘交给凤九照顾。白浅看这几天墨渊的心情似乎都有些压抑,于是去后山撷了几枝桃花,去了墨渊的房间。   白浅来到墨渊房门口,看见墨渊正在擦拭着琴,很是专注,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墨渊抬头看见捧着桃花的白浅,问道:“怎么不进来?”白浅笑笑,走进房内:“看师傅擦得专注,似在想事情,不敢贸然打扰。”说着将花瓶中已经枯败的桃花取了出来,把手中的桃花插到花瓶里。又见窗外朔风凛凛,走到窗前正欲关窗,却听见墨渊出言阻止;“不用关,为师不冷。开着窗正好透透气。”说着便自顾自地缓缓弹起琴,弹着七万年前他经常给白浅弹的曲子。白浅笑着走到墨渊身边坐下,手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笑着看墨渊弹琴、听曲,一如七万年前在莲池边经常发生的场景:   一个白衣少年托着下巴,笑嘻嘻地听着一个身着靛蓝色衣服的男子弹琴,有时还闭上眼睛一副陶醉的样子。一曲完毕,白衣少年俏皮地问:“师傅弹琴真好听!是不是十七经常听师傅弹琴,便能早日飞升上仙了?”靛蓝色的男子宠溺地笑着,用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说:“知道你向来散漫,懒于修行,不想你还想着要投机取巧,真真是顽劣。”白衣少年一听,笑意更甚了:“师傅可是后悔了?后悔也没用!师傅一向说话算数,既收十七为徒,就要好好当这个师傅,嫌弃也没用!”靛蓝色的男子笑得更为宠溺了。   …… ……   大殿外的折颜听到这悠扬的琴声,蹙了蹙眉:【凤求凰】?!折颜笑着微微摇头,兀自叹息道:“阴差阳错!阴差阳错啊!”   一曲完毕,白浅为不打扰墨渊休息,便告辞退出房外。临离开前,墨渊告诉白浅,自己要闭关一段时间,众弟子不必来请安。翌日,白浅告知了众师兄,众人除了长衫留守昆仑墟外,其余弟子皆各回各家。折颜打算要帮墨渊炼丹药,白浅打定主意帮折颜打下手,左右不过五六日,再去凡间寻夜华,左右那时夜华也应该长大了……   丹药炼好后,白浅亲自将药瓶送到了墨渊的房间:“师傅,这是折颜炼的丹药,您闭关的时候一起带进去,对您有益处的。”墨渊接过丹药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夜华——他对你好吗?你对他,可是真心?”白浅羞涩一笑,答道:“他对我很好,他心里只有我;我对他,也是真心的,十万分的真心!”墨渊微微失神地点点头:“这便好,我便放心了。师傅要闭关了,若无事,便退下罢!”白浅行了一个弟子礼,恭恭敬敬地退出房外。    ☆、凡间赴约   凡间,柳照歌逐渐长成了玉树临风的翩翩君子,只是沉默寡言了些,去年柳侯爷的离世令他愈发地成熟稳重,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江湖和官场甚至民间的各色女子皆对这个年轻的新柳侯爷芳心暗许,多少人家上门求亲,奈何“妾有情郎无意”,柳照歌不止一次地回绝求亲之人,就连当朝皇帝欲将自己的女儿赐予他也被拒绝,还好皇帝因与昔日老侯爷的莫逆之交的情分,并未怪罪。而这位柳公子呢,则因此得了个不近女色的名声,也有好事之人说他不好女色皆因其有断袖之癖。   柳照歌对这些种种传言毫不在意,他并非不好女色,只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在他十岁那年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说她是青丘的一个小仙,前世与自己有约,还说待自己长大她便会来寻他嫁他。那位仙子是那么美,声音是那么好听,似乎功夫也不错,他觉得那位仙子是世间最好看的女子,他坚信哪怕是天上的仙女,也定没有她万分之一二好看。   这天夜晚,柳照歌留宿在家中后山的竹屋别院中,自从那日白浅离去后,他便央求父亲为他在这里建一起别院,他时常留在这里读书、练武,再者便是等着白浅来寻他。柳照歌立于院中,仰望着夜空繁星,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说待我长大便来寻我的么?我已经长大了,承袭了父亲的爵位,不仅在官场中有权势,在江湖中也有威望,我可以保护好你,也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你为何还不来?”复而又微微摇了摇头,自嘲道:“她凡尘之外的仙子,又怎么会贪恋这些俗物呢;而且她武功不俗,又有仙法护身,怎么会需要自己的保护呢!”忽的抽出佩剑舞了起来。   白浅来到凡间,柳照歌的家中后山的竹林中,看见柳照歌舞剑的身影,一时有些痴了。说真的,自己平时经常见过的夜华的模样,不是深情款款就是装无辜可怜的无赖相,再不然就是前些日子,师傅即将醒来时的那副患得患失的伤心模样,唯一一次见他英姿飒爽地打架还是失忆变成素素,他保护自己勇斗妖兽的时候,虽然赢了,但也落得满身伤痕,那副惨样也实在算不得英姿飒爽。此时柳照歌的样子才真的是盖世无双的浊世佳公子。   柳照歌察觉到有人,剑锋一指刺了过去。白浅惊了一下,连忙念决唤出了玉清昆仑扇,甩开扇摺抵挡住,继而身影顿时化为一缕烟消失了。柳照歌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面容对方就消失了,惊讶地四处张望:会是她吗?白浅并未离开,而是施法用了个瞬移术移到了柳照歌身后,看着他东张西望的背影,轻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与几年前一样,一见面就要和我打打杀杀的。”柳照歌身形一顿,慢慢转过身,脸上充满了惊喜和不可置信,一副傻掉了模样,一如他十岁时的样子。白浅嗤笑,也如当年那般用手在柳照歌面前晃了晃:“怎么?又傻了?怎么每次一见到我便是这般模样啊?!”   柳照歌瞬间回神,抓住了眼前这只纤纤玉手,定定地看着明媚巧笑的白浅。“你——”白浅疑惑着,正想说些什么,柳照歌便一把将她拉近怀中紧紧抱着,生怕这是梦、是幻象,生怕他的仙子会再次化为青烟消散无踪。这样的情境柳照歌在梦中出现了千百回,但每一次她都会化为青烟消失,接着他便从梦中惊醒……柳照歌就这么抱着白浅,在白浅耳边喃喃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寻我了!”声音听着平淡,却带着一丝颤抖,听得白浅略微心疼又有些自责,夜华两万岁便因自己害了相思病;如今变为凡人柳照歌,十岁又因自己害了相思病,自己怎么总是让他等着自己啊!白浅回抱住柳照歌的腰身,柔声说道:“是,我来了,我来寻你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柳照歌仍然不是很肯定,颤声问道:“这不是梦罢。”白浅心疼更甚了,缓缓松开柳照歌,眼中隐隐含着泪光,抓着柳照歌的手,让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这不是梦,我是真的来寻你了,不信你摸摸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柳照歌捧着白浅的脸,拇指指腹摩挲着白浅脸上细滑如绸缎的白嫩皮肤,眼里也含上了些许泪,带着丝丝哽咽:“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我,你叫什么?”白浅微笑,轻轻吐露出一句话:“白浅。我叫白浅。”   “白浅——浅浅,浅浅!”柳照歌自然而然地这么叫了出来,自己前世定是这样叫她的罢!   美好的夜晚,一对璧人坐在屋顶上,相互依偎着看漫天的闪烁繁星,诉说着当年分开后的种种事情。   “所以,你现在才十七岁,却已经继承你爹的爵位,承当起整个柳庄的家业了?!你以前——呃,你前世也是这样,年纪轻轻的就背负很多东西,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总是喜欢自己承当,打落了牙和血吞下。我可警告你,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这是你前世时答应我的!听到没有?”柳照歌笑笑,点点头:“嗯。”复而问道:“那浅浅呢?这些年都在干嘛?”白浅答道:“我啊,嗯——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其实我那里才过了几日而已。我师父即将闭关,所以这几日我都在帮我师傅炼丹药。”柳照歌略感惊讶:“你有师傅?”一提起师傅,白浅倍感骄傲,欢快地说:“是啊!我师从昆仑墟之主——墨渊上神,我是他的十七弟子。我师傅可厉害了,他是父神嫡子、是远古战神!他——”话未说完,便被身边充满醋意的男子堵住了双唇。    ☆、吃醋的最高境界   柳照歌紧紧揽着白浅的纤腰,开始只是想蜻蜓点水一般吻一吻白浅,堵住她的嘴,免得她继续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地夸赞别的男人,哪怕那个人是她师傅也不行!白浅要崇拜也只能崇拜自己一个人!但当柳照歌吻上白浅时,便停不下来了,他反复吸允着白浅,描摹着白浅的唇形,好似要把多年来的相思全都发泄出来。柳照歌自己觉得很奇怪,明明是初吻,为何做起来会如此纯熟,好像做过很多次一样?是了,他与浅浅前世有过情缘,他们定有过这样的美好过往罢,只可惜自己转世了,不记得了……   一吻毕,白浅略感害羞地把头埋在柳照歌的胸膛上,把玩着柳照歌的发丝;柳照歌也揽着白浅的肩,下巴摩挲着白浅的额头,多年来的相思总算没白受!不知不觉,白浅靠着柳照歌的胸膛睡着了,打着轻微的呼声,小脸还微微蹭了蹭。柳照歌低头看着熟睡的白浅,嘴角上扬,透着满心的幸福。柳照歌打横抱起白浅,为了不吵醒白浅,一跃轻轻跳下屋檐,走进了竹屋内,小心翼翼地将白浅轻放在竹塌上。刚想起身,却被白浅搂住了脖颈,面色泛红,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怕弄醒了白浅,一时僵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柳照歌才轻轻地拉下白浅的双臂,为白浅盖上薄被。轻吻了一下白浅的额头,便侧靠在床头,用手撑着头,望着白浅的睡颜。柔和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洒在白浅绝美的面容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高挺而小巧的秀鼻下是一张红润柔软的樱桃小嘴,嘴角微微扬起;袅娜的身子静静地躺在床上,尽显其凹凸有致。柳照歌看得失神,用手轻抚着白浅脸上白皙娇嫩的皮肤,却被白浅无意识地拉进怀中抱着,像一个小女孩抱着布娃娃一般。   柳照歌俯下身,闭上眼想吻一吻白浅的双唇,可就在要碰上白浅的唇瓣时,却听见一声呢喃:“夜华——”柳照歌身形一僵,双眼睁开,眼中透着不明的情绪,继而便恢复正常。柳照歌重新靠回原位,定定地看着睡得一脸安然的白浅,心中泛着醋意:夜华?夜华是谁?是浅浅以前的爱人么?是了,浅浅是青丘的仙子,她的寿命不知比自己长了多少,有过些过往也是正常。自己只怕是浅浅悠长岁月中匆匆一过的记忆罢……柳照歌想着想着生出了些失落,但看看抱着自己手臂睡着的白浅,心中自嘲道:柳照歌啊柳照歌,你纵然是士族贵胄,也不过是区区凡人罢了,浅浅一个世外仙子,为你放弃升迁,两世倾心,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想着想着就带着一丝酸涩、一丝安慰渐渐入眠。   清晨,白浅被一阵清脆的鸟叫声吵醒,睁开眼一入目便是靠在床头睡着的柳照歌,翻身趴在在床上,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的睡颜。看着看着,便伸手用食指轻柔地画着柳照歌的轮廓:夜华,照歌——真帅!不愧是我白浅的夫君!一时不防,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原来是柳照歌醒了。柳照歌慢慢睁开双眼,勾起一丝魅惑的笑容,刚醒来的嗓子有些微微的沙哑沉喑:“浅浅玩得还真是欢快啊,原来浅浅喜欢悄悄吃我的豆腐啊!”白浅一时看得有些痴了,呆呆地不言语,柳照歌的眼眸中染上一丝得意骄傲:“原来浅浅也会有这么一副傻掉的形容啊!”白浅却好似没听见柳照歌的调侃,不自觉地吐出一句话:“照歌,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柳照歌一听,心中的骄傲扩大开来,又想到了昨夜白浅睡梦中提到的夜华,带着醋意问道:“真的?比那个夜华还好看?”   白浅这才如梦初醒,狡黠一笑,起身搂住柳照歌的脖颈,半挂在柳照歌身上一般,笑得一脸□□盎然:“照歌可是吃醋了?唔——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吃醋的最高境界就是吃自己的醋啊!”柳照歌听着白浅的调笑,有些疑惑:吃自己的醋?继而有些明白过来,却又不敢确定,小心翼翼地问道:“浅浅的意思是——”白浅“扑哧”一笑,眼睛笑得如两道弯弯的月牙,美丽的眼珠灿若繁星:“这夜华么——便是前世的照歌啊!不过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便只叫你照歌,不叫你夜华了,好么?”待他日你回归正位,可不要难为情啊!柳照歌不语,心中感动非常,又有些自责:自己竟会怀疑浅浅的真情,真是不该!将白浅紧紧搂进怀中,享受着幸福温情的一刻。    ☆、初见柳照琴,入住浅仙阁   这时,偏偏来了个煞风景的人:“哥——我来给你送早饭啦,醒了么?”一个年轻女孩蹦蹦跳跳地拎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她身着粉蓝色自下而上、由深渐变为浅的齐胸襦裙、双肘间挂着淡青色的披帛,头上梳着少女发髻、戴着烧蓝点翠兰花簪,额前留着些许刘海三七分放两边,清秀的脸上淡扫峨眉、略施粉黛,很是清纯可爱。是柳照歌的妹妹——柳照琴。   柳照琴莽莽撞撞地进了房间,就看见自家不近女色的哥哥紧紧抱着一个白色衣裙的姑娘。“啊!”柳照琴惊叫了一声,篮子也掉在了地上,捂上双眼说:“对不起啊,哥哥。我、我先出去了啊!”说着便跑到了房外。而屋里的两个相拥的人在柳照琴跑进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连忙分开,柳照歌更是下意识地将白浅挡在身后,瞪着来人。他才不愿让他人窥见白浅的美貌,即便是他的妹妹。待柳照琴出去等候的时候,白浅好奇地伸出头来,问:“你妹妹?”柳照歌点点头,答道:“嗯,她叫照琴,以前家中长辈皆唤她小琴,你也这般唤她罢。”白浅点点头。随即便和柳照歌一起走了出去。   一走出门外便看到柳照琴背对着门,一只脚的脚尖划着地上的沙土,头低低的,手还拍了拍脑袋,一副后悔懊恼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笑。柳照歌叫道:“小琴。”柳照琴听到叫声,转过身来,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哥——我——不是故意的,千万莫怪啊!”柳照歌拉着白浅走过来,介绍道:“这是你未来的嫂子——白浅。”柳照琴这才注意到方才与自家哥哥相拥的姑娘,转眼一看,顿时呆了!心中百转千回:好美啊!太美了!美得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因她自惭形秽、黯然失色。看着看着自己也不禁脸红了。白浅疑惑,小心地轻声唤道:“小琴?”柳照琴这才回过神来,连声音都这般好听,真是天籁之音啊!这样倾城绝世、清丽脱尘又媚而不俗的女子,才足以与同有着绝世好容貌的哥哥相配,简直是天作之合!   柳照琴上前亲昵地揽着白浅的手臂,笑嘻嘻地说:“白浅姐姐,你真漂亮,真真是美若天仙!难怪能征服哥哥这个不近女色的冷郎君呢!”白浅好笑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心中感慨:真好,夜华有了一个妹妹,总算有人陪着他玩,成长过程也不会那般孤单了。柳照歌也轻笑着:“你说错了!你嫂子不是美若天仙,而是——她就是一个尘世之外的天仙。”柳照琴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天、天仙?你说白浅姐姐是仙女?真的么?我竟要有个仙女嫂子?!哥哥却不知修了什么样的功德,竟能得一仙女为妻!”白浅看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欢,微微一笑,看得柳照琴又呆了:真的好美啊!   忽然,白浅肚子“咕嘟”的叫了一声,顿时有些难为情了,脸红了红。柳照琴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早饭已经掉地了,白浅姐姐和哥哥还饿着肚子呢。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白浅姐姐刚起,还没吃早饭的罢?走吧,我带姐姐回前面庄里吃早饭。”说着,便挽着白浅的胳膊往前走,一路上不停地问白浅问题,白浅也高兴地与她聊着。两人都忽视了跟在一旁的柳照歌。柳照歌也郁闷:这是他的未婚妻子,怎么看起来与自己的妹妹更为亲近呢!   饭桌上,柳照琴一直为白浅搛菜,柳照歌也不停地将各色点心夹到白浅的食碟中。白浅颇感无奈,看着满满一桌的各色早点,心中暗自感叹:夜华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有钱!看着碗里碟里似小山一般的食物,因着实饿了,便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周围立侍的丫鬟仆人都在悄悄打量着好似公子小姐从后山带回来的绝美姑娘,这姑娘长得清丽脱俗又美艳不可方物,气质更是好似世外谪仙,虽然吃起东西来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但却毫无饕餮之感,反而更显亲切可爱。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小姐如此亲昵也就算了,怎的公子也……那眼神宠溺得快滴出水来了,公子什么时候有过这般神情啊!   柳照歌吩咐一旁候着的管家:“快去将浅仙阁好好收拾收拾,有什么要添置的赶紧办,再拨几个丫鬟去那儿服侍着!”继而转头看向白浅,柔声说道:“浅浅,你今后便住在浅仙阁罢!”浅仙阁是那年白浅离开后,柳照歌央求家里帮他建的,因白浅身上特有的桃花香,还亲自在院中种了好几株桃花,精心照料着,又对家里说是专门为自己日后的夫人准备的,柳庄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一点。今日如此,无疑是在告诉众人:白浅日后便是他柳照歌的妻子,是这柳庄的女主人,是正经的柳夫人!柳照琴却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但碍于白浅身份的特殊,便忍住没问出来。直至饭毕,柳照歌本要陪白浅在庄里四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但却被柳照琴揭发他应该先去处理庄里的事务和朝廷分发下来的政务才是,白浅也这般催促他,“你若是因着要陪我而荒废政务,那我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你还是别给我招骂声了。”柳照歌瞪了瞪笑得一脸贼兮兮的自己妹妹,只好让她陪着浅浅了。无奈地去书房,心中想着:早完成就能早点陪浅浅了!   柳照琴照旧亲热地挽着白浅的的手臂,又特地让随侍的婢女离自己远几步,悄悄地问白浅:“浅姐姐,我之前还不知道哥哥为何突然要爹爹为他建一座院阁,为何要取名叫‘浅仙阁’?今日我才知道,这浅仙阁是专门为姐姐建的罢?!‘浅’是姐姐的芳名;‘仙’是姐姐的神秘身份!姐姐,哥哥是不是十岁就认识你了?”白浅轻笑,思虑了一下,照搬当初她编的半真半假故事:“我与你哥哥,是有着前世的情缘的。前世你你哥哥早逝,临去前与我约定今生,他十岁那年我因想他想得紧,便悄悄去看他,不想却被他发现了。”柳照琴听得眼神发亮:“难怪哥哥那般不近女色,原来是心里早就有人了!两世情缘,好感人啊!”边聊着边为白浅介绍庄里地风景,有过往的下人便迫不及待地介绍道:“这是白浅姑娘,哥哥未婚妻子,庄里未来的夫人!”就连来柳庄办事的外人也不例外。不出半日,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赫赫有名的柳庄的柳公子有了未婚妻,而且美若天仙、气质出尘的姑娘。男人多为好奇:柳公子向来不近女色,如何今日平白多了个未婚妻?能让柳公子动心,该是怎样的美人儿啊!?女子多为羡艳,但也不乏酸言酸语:未婚妻?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怕是个狐媚子作法下咒了罢!别是什么吸食男子精元的妖精罢!    ☆、闲言碎语难入耳,柳照歌为妻立威   庄里幻想着给柳照歌当妾侍、当通房丫头的年轻丫鬟也议论着,从那日白浅入住柳庄开始就没停过,但也只敢私下议论,毕竟人家都入住浅仙阁了,万一被抓住把柄错处就不好了!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说得多了总会被抓住的。   这天,柳照琴被召入读宫内的贤女学堂,柳照歌终于有机会甩掉了化身为自家夫人忠实追随者的妹妹,推掉了所有俗务,专心陪伴白浅。一对璧人走着,却听到树丛后有两个小丫头在议论着:“红梅姐,你说那个白浅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突然就成了公子的未婚妻了呢?”“谁知道呢,只听说她是公子从后山竹林带回来的。哼,说不定是妖精呢,对公子施了咒、迷了公子的心神,不然以公子的心性,怎么突然宣布她是未婚妻呢!”那个叫红梅的小丫鬟说道。另一个小丫鬟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就是!就算不是妖精也定不是什么好货!哪有女子未过门便住进男方家中的,真是不知廉耻!”“哼,说不定啊,就是个倒贴的(贱)(货)!”说着两人都浅笑起来。   柳照歌听得怒火滔天,又十分担心地看向白浅:“浅浅,我——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千万不要负气离开啊!我定会好好整治这府里的风气的!”看着柳照歌紧蹙的眉头,白浅轻笑,伸手抚平他的皱眉,说道:“照歌,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见柳照歌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随即说:“放心,我没生气。比这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都活了这么些年了,区区几个小丫鬟的醋言酸语,还不足以让我动气。我若和她们计较,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柳照歌将白浅搂进怀中,在耳边呢喃着:“这便好,我很担心浅浅会离开!自浅浅来寻我后,过去那遥遥无期的相思,我怕是再也无法承受了!”继而又松开白浅,双手抓着白浅的双肩,郑重而坚定地说:“浅浅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的!”白浅笑了笑,又拍掉柳照歌的手,带着一丝醋意说:“我会被说闲话,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太招桃花了!再加上这家世财产,啧啧啧,日后这闲言碎语怕是不会少的!”说完便撅了撅嘴先行一步。柳照歌看了看白浅俏皮可爱的身影,又用带着寒冰的眼神和黑沉的脸色死死地盯了盯那不太远的半截高的树丛,随即恢复常态追上白浅的步伐。   大厅中,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仆人站了不少,厅外也不少,厅中央跪着方才在园中说闲话的两个小丫头,一旁还有大管家唐强夫妇战战兢兢地站着。柳照歌在庄里向来不会苛待任何下人,为人处世也十分温和,就连最低等的粗使奴仆也可以得到善待。但真正对柳照歌熟悉的人却知道,柳照歌看起来温润如玉,但真的处理事情来却是干净利落,绝不会心慈手软、拖泥带水;若没有点杀伐决断的气性,又怎么承担得起偌大的家业,又怎么能在其父过世后仍然令柳家在江湖、朝廷站稳脚跟呢!这熟悉的人中,唐强夫妇就在其中。   “唐管家,你在庄里服侍多年,应该知道府里的规矩,怎么会让手底下的人如此放肆!”柳照歌的声音听起来古水无波,但却带着隐隐的强大气势,真可谓不怒而自威。大管家夫妇立即跪了下来,说道:“公子恕罪,是唐强疏忽,没有□□好收下的丫鬟小厮,才让这两个小丫头非议夫人。唐强日后一定加强管束!”   夫人?柳照歌听到这很是识相的称呼,嘴角上扬,心情也因此好了一些。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呷口茶,说道:“既如此,念你服侍多年,而这府里也确实杂事繁多,一时顾不过来也是有的,那就罚你一个月的月钱罢!至于这两个——按府里的规矩办!”那两个小丫头一听,顿时磕头如捣蒜:“公子恕罪、公子恕罪,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公子不要不要赶我们走、不要将我们卖出府去。”柳照歌却冷冷地叫了声:“唐管家!”唐强立即心领神会,招来几个小厮将两人拖走。柳照歌面色冷凝地向座下的人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浅浅是我柳照歌的未婚妻子,是这柳庄的女主人,无论如何都不容置喙。若有谁不服,便给我离开柳庄,另谋高就!”众人皆答道:“是!”随后便退下各自干活儿去了。   坐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白浅淡定地看完整出戏,待众人散去后对柳照歌提议道;“来了这么些天,也不曾到府外逛逛,今日你带我出去走走罢!”柳照歌立即命人准备马车,两人一个侍女小厮也不带,只带了个驾车的马夫就这么去了。    ☆、逛街之旅;出行赴宴   大街上,马车停放在街角的马棚中,柳照歌与白浅两人徒步走在街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皆是一对无双璧人,羡煞旁人,也有眼尖的人认出柳照歌欲上前行礼套近乎,却被白浅的容颜所吸引而惊呆,直直错过;更有甚者因年少不稳重,见到白浅候竟跌坐在地哇哇大哭:“这、这世上竟有此等绝尘倾世的女子,今日竟能教我看见,真真三生有幸啊!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一回!”两人没逛多久,白浅便坐实了前段时间的传闻:清丽脱俗、倾城绝世、气质出尘……更有说真人比起传闻中更出众,有过之而无不及。惹得柳照歌甚是不悦:早知道就不让浅浅出来了!竟忘了以浅浅的容貌气度,公然出现会惹人觊觎!幽怨地看了看毫无所觉、继续东张西望到处看的白浅,暗自庆幸:浅浅看起来似乎在男女之事少了根筋,还好,不用担心浅浅被抢走了!   路过一处衣饰店,柳照歌想起白浅的衣物不多,似乎也不怎么用首饰打扮,于是拉着白浅进去:“浅浅,既出来了便多添置一些衣服首饰罢!”柳照歌亲自为白浅挑衣服,他见白浅平日里不是一袭白衣便是一身青衣,甚是素雅,却远胜那些花枝招展的所谓大家闺秀,于是便按白浅日常的风格挑选。却见白浅在认真地看着一件红衣,上前环住白浅的腰身,笑着说:“浅浅喜爱红妆打扮?嗯,虽说浅浅平日打扮的较为素净,但换一换风格想必也是好的!”白浅看了看周围,有些不好意思地挣了挣,说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注意点!”柳照歌却因白浅的挣扎又紧了紧力道,吹着气说:“大庭广众怎么了?我搂我的夫人与他人何干!再说了,我因浅浅还被传有断袖之癖,浅浅不该拿出实际行动为自己的夫君辟谣么?”白浅无奈地瞪了眼柳照歌,果然,就算轮回转世,根本性情都不会变。什么不近女色啊,根本就是无赖一个!白浅挑出一件大红色、没有过多装饰点缀的裙子,问:“好看么?”   “浅浅如此美丽,穿什么都好看!”柳照歌答道,听着像敷衍,但却是肺腑之言,他的浅浅的确是穿什么都好看!白浅回头斜了眼身后的人,说道:“这是为我侄女买的,我看着她经常作红妆打扮。”随后将这件衣服拿去结账:“老板,包起来!”说着从袖里念决拿出一颗小巧精致的夜明珠递给老板。只见老板目瞪口呆,随即眼冒精光正想接下来,却被柳照歌拦下,自己拿出银子一同将方才所选之物结账,又将其他几身风格不同的红衣买了下来,命老板差人送去柳庄。看着白浅疑惑的表情,浅笑着解释道:“作为姑父,自然也要为侄女准备些礼物,方是作长辈的道理。”接着便搂着白浅离开。   因着白浅喜爱看话本、爱看戏听说,所以决定去一家有名的茶楼看戏。   茶楼内,两人坐在一处隔间中看戏聊天。白浅调笑柳照歌:“你家还真是有钱啊!家那么大、丫鬟仆人那么多,买东西也不见问问价格,一口气就买这么多。真真阔气得很啊!”柳照歌回道:“说我阔气?浅浅方才买一件衣服便要付上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可比我阔气多了!”白浅略感疑惑:价值连城?她一向不大会送礼,因狐狸洞前的莲湖里盛产夜明珠,小时候随父母赴宴又见父母曾以夜明珠为礼,因此她便积下这样的习惯:送礼只送夜明珠,为了不显得小气,一送至少送柚子一般大的;若是随手送给小娃娃作玩具的也有苹果一般大。想起之前阿离生辰时,夜华也说过夜明珠珍贵,于是有些迟疑地问柳照歌:“照歌,夜明珠真的那么值钱么?我从不觉得啊,我那狐狸洞别的不多,就是那一池子夜明珠多得是,方才那个只是我随身带着砸干果子壳儿的。”柳照歌闻言,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洒出些茶水来,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嘴角也抽了一抽:“你拿夜明珠当砸干果子的家伙儿使?”白浅无辜地点点头,柳照歌干笑了几声,心中感叹道:浅浅,你家最阔气!   这逛街一行,使白浅的倾世之貌在京城广为流传,再加上柳照琴在宫内贤女堂中经常提起自己的未来嫂嫂是多么多么倾世绝尘,搜尽天下所有溢美之诗词也不足以形容其美貌之一二,一时间白浅在京城竟比柳照歌炙手可热。京城上至公主皇亲,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知柳庄的新侯爷柳照歌有一个谪仙未婚妻子。不少倾慕柳照歌的世家贵女皆忿忿地扯着手绢咬牙切齿,又想一窥究竟,看看是否真的配得上世间无双的柳公子。   这日,有信使带来请帖,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明湖岛独孤家现任家主独孤南齐生辰办宴,广派请帖宴请江湖豪客侠士。柳照歌自然也是邀请之列,只是帖子上特特写明了“敬请柳公子及尊未婚夫人”,看来江湖各路人士对柳照歌这所谓的未婚妻甚是好奇啊!   庄园中的一个湖边亭中,白浅懒懒地半躺在躺椅上,靠着软软的绒蒲团上,很是惬意。一边看着话本一边不停地往嘴里送瓜果点心,还分出一些精神听柳照歌讲话。“浅浅,你可要随我去独孤家赴宴?”柳照歌一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请帖,一手端起茶杯喝茶。白浅笑笑,虽然她从不爱出席这些交际场合,但考虑到柳照歌在凡间需要维持家族地位,遂决定陪伴他出席:“去就去罢。你不是说那个什么独孤家是武林世家,在江湖上举足若轻,与柳庄也有几分世交之情吗?怎么着也要给几分薄面嘛!”继而又斜了眼柳照歌,带着丝丝醋意漫不经心地说:“再说了,我都是你公开的未婚妻了,若是不陪你出席,万一别人以为是误传,又不知道你要招惹多少烂桃花了!”她可没忘记,小琴与她闲聊时曾说起那位独孤岛主曾亲自上门为她女儿——独孤瑜求亲,这位独孤小姐被婉拒后还是不愿放弃,当面对柳照歌直言“此生非君不嫁”,这些年没少邀请他去明湖岛做客,更没少送礼过来。此等大胆直爽的江湖儿女,不似一般大家闺秀故作矜持,倒是有几分青丘子民的风范。若不是这位独孤小姐看上的是她白浅的夫君,她倒是想与她结交结交。   柳照歌自然听出话里的酸味,甚是喜悦,乐滋滋地说;“那便一起去!”他也想借此机会告诉江湖上的各色人马:这是他柳照歌的妻子,柳庄的女主人!    ☆、拜访独孤家:不简单的白浅!   第二日,柳照歌和白浅简单地收拾了行装,只带上一个侍从,骑着马便上路了。走之前,柳照歌极力要求白浅戴上面纱:“浅浅容貌倾城,这一路上怕是得招惹不少桃花,还是戴上罢,以免节外生枝!”白浅瞪了瞪说得满脸一本正经的柳照歌,排腹道:节外生枝?你怎么不说你醋性儿大呢!微微叹了口气,乖乖地蒙上了面纱。只是蒙上面纱的白浅,非但不掩倾城之色,反而添了一丝神秘,更显出尘脱俗,一身没有缀饰的白衣纱裙衬得白浅周身似有烟雾缭绕,仙气飘飘好像下一刻便会羽化成烟一般。一路上,若是骑马赶路还好,只要停下来行走或休息就惹得路人注目,柳照歌不止一次抱怨:“早知道就该给你戴个斗笠!”而白浅则在夜晚留宿客栈时迅速回了趟青丘,取来一颗柚子大的夜明珠,又备了一个锦盒装好,念决收起,临近明湖岛外才拿出。面对柳照歌的疑问,白浅只解释道:“我趁夜回了趟青丘备礼,总不能给你丢脸不是。”惹得柳照歌又欣喜又心疼地搂住白浅好一会儿。   两人乘岛外常年备着的渡船来到岛上的岸口,早有人在哪儿等候。那些人中,有两个站在最前面的中间,衣着打扮比起其他人要好一些,怕是那些人的主人罢。   柳照歌首先上了岸,又小心翼翼地扶着白浅上了岸,才走上前打招呼:“劳独孤公子与独孤小姐亲自等候,柳映惭愧。”两人回了一礼。柳照歌身后的白浅上上下下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那位独孤小姐:原来这就是小琴说的独孤瑜啊!这独孤瑜长得也是个美人,但也只是比平庸好一些罢了,这样的美人莫说在仙界,就是在凡间也是可以一抓一大把的!之前给元贞渡劫居住紫云国皇宫中时就随处可见。(就是很常见的美女那种,是美女但算不上大美女)。白浅打量着独孤瑜,独孤瑜也打量着白浅,见她虽脸蒙面纱,但周身气度竟仍是出色非常,但还是有些不甘心:此女子看起来弱质纤纤,莫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一个?面蒙纱巾,所谓的倾城绝色莫不是谣传?一旁与独孤瑜的兄长——独孤珏寒暄的柳照歌见此,便介绍道:“柳映在此向二位介绍,这是在下的未婚妻子。”独孤瑜自然没有忽略自己心上人介绍这未婚妻时,眼里闪过的宠溺和幸福,这与她之前经常见到的淡漠和疏离是如此的不同。眼中带着些许嫉妒,说道:“幸会!不知姑娘名号?”白浅微微蹙了蹙眉:名号?自己又不曾混迹江湖,哪有什么名号啊!这独孤小姐是在给自己这个情敌一个下马威?白浅活了十几万年,自然不会把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的小小挑衅放在心上,淡然地答道:“老、”以老身自称似乎不太合适,“在下不曾闯荡江湖,家里又世代隐居山林野外,并没有什么名号,唤我白浅即可!”一番话说得很是谦虚,但那淡淡的口气又隐隐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气势,实在无法让人小觑;但“白浅”一名着实不曾听说过……   独孤珏自然知道自家妹子的心思,但这位带着面纱的女子虽不见其貌,但她这身段气质,这淡然无惧、宠辱不惊的心境,明显是自己妹子不能比的。心中不禁为独孤瑜惋惜了一把,说道:“柳公子和白姑娘远道而来为家父贺寿,一路上想必辛苦了,快快请进!寒舍已备下厢房,还请两位将就。”“独孤公子客气!”柳照歌回道,随即携白浅一齐跟着独孤珏去厢房休息,明日才正式拜见独孤南齐,送上贺礼。   路上,白浅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在柳照歌耳边小声说着:“这岛不错,虽比不上青丘,但也得上人间胜景了。”柳照歌也在白浅耳边咬着声:“景色虽好,但浅浅可不要在岛上乱跑,免得迷路了!”他可没忘记,有一次白浅一个人在柳庄里闲逛,不慎迷了路,柳照歌发动庄上许多下人寻人,最后才在竹园中发现了累得睡着了的白浅。这么一个小园子里的竹林,竟也能迷路?!柳照歌这才发现了自家浅浅迷糊的一面。两人这样小声地咬着耳朵,惹得独孤瑜频频回头,嫉妒地抓紧手中的佩剑,但又无可奈何,谁让这才是柳公子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呢!独孤珏也是无奈,只能安慰般拍拍独孤瑜的头。不过他对这白浅倒是有几分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年纪轻轻的竟能有此气度?自己闯荡江湖也有几年了,但说起来也是有阅历的,但论起这淡定从容竟是比不过这位不曾涉足江湖的姑娘。这位白浅姑娘,肯定简单不了!   第二日,柳照歌带着白浅去会客大厅见独孤南齐。两人从容地走进厅内,只见左边的两个客椅上坐着独孤珏和独孤瑜,一个中年的健朗男子坐在主位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柳照歌持剑抱拳行礼:“晚辈柳映,携内人,见过独孤世叔。”中年男子便是独孤南齐。白浅则微微低了低头,也算行礼了。独孤南齐朗声说道:“柳公子客气了!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坐!”   都是江湖儿女,自然不会扭扭捏捏,柳照歌便和白浅入坐右边的椅子上,片刻便有婢女上来奉茶。柳照歌喝茶时眼角的余光看见独孤南齐正定定地看向这边,准确地说,是在看蒙着面纱的白浅。胸中涌上一丝醋意,但这是在对方的地盘,对方又是长辈,自己总是不好发作的。白浅也被这探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了蹙眉头,眼神瞄向独孤南齐,射去了一丝寒光,随即收回。独孤南齐被那个短暂的眼神弄得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心道:“这姑娘年纪轻轻的,竟有如此气势,着实不简单啊!   一时气氛有些冷场,柳照歌起身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长扁的锦盒,对独孤南齐说:“世叔,柳映此番前来祝寿,备了一份薄礼——”说着将锦盒递给上前来接礼物的独孤珏,“小小俗礼,不成敬意,望世叔笑纳。”独孤珏接过礼物走到主位旁,打开礼盒给独孤南齐看,里边装着一把长剑,剑柄头镶着湛蓝的宝石,剑鞘盘着一只蟒龙,简单又不失精致,贵气又不浮夸。柳照歌解说道:“此剑只是一柄新打的剑,并非什么名剑,但论其工艺,也不失是一把好剑,还望世叔莫要嫌弃。”独孤南齐笑道:“岂会岂会,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何况这剑确实不错!”柳照歌这才坐回座位。这时白浅也起身,也要献上自己的礼物,本来柳照歌要帮她献礼,但为显诚意,还是决定自己送。学着柳照歌的口气:“独孤岛主——”她可不想叫一个几十岁的人“世叔”,虽然自己看上去是个妙龄少女,而对方是个小老头。“白浅也略备薄礼,还请岛主笑纳。”说着接过自己准备的锦盒,递给上前来的独孤瑜。独孤瑜接过锦盒,也在独孤南齐身旁打开,一个泛着丝丝光亮和寒气的硕大夜明珠映入眼中。不仅主座两旁的侍从惊呆了,就是见过大世面的独孤父女两人也是吓了一跳,只是面上目瞪口呆的表情只停了一小会儿便恢复正常,但心中还是处于震惊之中:纵然见过不少宝物财富,夜明珠也看过不少,小小的如荔枝一般大的已是价值不菲,最大的有拳头大的更是价值连城!但今日见到了这么大的夜明珠,硬是让自己生出一丝孤陋寡闻之感!白浅并未留心独孤父女的惊讶表情,接着学柳照歌的谦逊口气道:“此珠名叫海月珠,虽算不得什么宝物,但也是个有灵气的物什儿,可驱寒避暑,望岛主莫要嫌弃。”同样的谦虚口气,独孤南齐却听得嘴角微微一抽,眼皮也跳了跳:这还算不上宝物,那阁下心中的宝物是什么样的?!这样的东西也能随便送,看来这个白浅的家世肯定不简单!    ☆、情敌初较量,武斗完胜!   独孤南齐收敛心神:“白姑娘太谦虚了,这样的夜明珠,已属罕见,何况还能驱寒避暑,只怕这世间是独一无二的!”白浅这才回座位上落座,只是表情有些疑惑,小声喃喃道:“真的有这么珍贵么?怎么我家多得是啊?!”习武之人耳力比平常人要好上不少,这样的喃语自然也是听到的,几人不禁又看了看白浅。独孤瑜心中的嫉妒涌上胸口,本以为白浅无人识得,只怕没什么家世可言,可今日的所见所闻令她不得不刮目相看!看了看蒙面的白浅,心想:她怎么总蒙着面纱?只怕传闻中的倾世容貌的谣传罢,否则干嘛蒙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因着嫉妒,带着微微的挑衅的语气问道:“白姑娘为何要蒙面示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白浅斜眼看了眼柳照歌,淡淡地答道:“照歌让蒙的,独孤小姐问他罢。”柳照歌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浅浅的容貌不能轻易示人,否则——容易招惹麻烦!”这话说得有些不清不楚,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嫉妒而不愿承认白浅比自己出色,独孤瑜固执地暗自认为白浅面目丑陋,虽然她蒙上面纱的样子美若天仙,但恰恰是为了遮掩其丑陋的样子。   独孤瑜看着白浅的体态也十分纤瘦轻盈,似乎手无缚鸡之力,怕是不会武功,想着自己武功不错,独孤家在江湖上就算不是呼风唤雨,但也可以说是无人不敬。比起白浅,还是自己与柳照歌更为相配,心中萌出一个想法:柳公子与其定婚怕是情非得已,只要让白浅明白她配不上柳公子,知难而退,主动与柳家退婚,那自己就有机会了!于是开口提议道:“柳公子文武双全,盖世无双,白姑娘既为柳公子的未婚妻,想必武功定不会差吧!在下想与姑娘一较高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瑜儿——”独孤南齐连忙呵斥了一声。他这女儿虽说武功不俗,但终究涉世未深,自然看不出白浅的深藏不露,但自己却很明白:能有那样气势非凡的眼神,再怎么样也不会简单到哪儿去!何况柳映不近女色的名声由来已久,这回公开承认白浅是他的未婚妻,想必将白浅看得很重;自家女儿这样无礼,若是因此得罪柳映,实在不好收拾。   白浅却不大计较,但她看得出独孤瑜的挑衅,斜眼瞪了瞪面色不善柳照歌,排腹道:哼,看你给我惹的麻烦!别以为摆个臭脸表示不赞同这烂桃花就没事了!起身淡淡地答道:“恭敬不如从命!”随即众人一齐走到厅外的院子,柳照歌则拉住白浅问道:“浅浅可是要使用仙术?若是曝露了浅浅仙子的真实身份,会不会给浅浅招来麻烦?”白浅反拉住柳照歌的手,浅笑吟吟地说:“放心,我没打算用法术。只是我没剑可使,把你的佩剑借我用用罢!”柳照歌稍稍放下心来,将剑递给白浅,嘱咐道:“小心,莫伤了自己!”白浅笑笑,答应下来,随后便和柳照歌一起跟上众人走出厅外。   宽阔的院中,两名女子持剑对立,吸引了不少也来明湖岛做客祝寿的客人。众人皆知柳庄的柳映公子带着未婚妻前来贺寿,也知独孤小姐倾慕柳映,纷纷前来看热闹。此时,白浅淡淡地开口说道:“独孤小姐,开始吧!”独孤瑜嘴角微翘,带着隐隐的冷笑:“得罪了!”说完,便将剑指向白浅,使用轻功飞身过去;白浅侧身闪躲,用剑抵挡。独孤瑜立即回身与白浅过招,剑剑招式凌厉,不肯放松一丝一毫,将家学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白浅虽没用仙法,但当初在昆仑墟中学的武艺把式也不是白学的,虽没用法术回敬,却用上了昆仑墟的剑法应对。昆仑墟的剑法由创世父神自创,嫡子墨渊战神修善,招招式式皆融合了道法玄学中的各式各样的阵法,精妙非常,此时虽是以抵挡为主,却已惊呆众人:“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精妙的剑法!”柳照歌也惊讶于白浅的武功,但很快便释然了:浅浅说过她师傅是战神,既为战神,除去仙法道术,武功也定是高深莫测的!白浅随后发起了攻势,更加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浅的一招一式,期望可以学到其剑法之一二,但无奈招式变化得很快,令人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最终,白浅的一个转身将独孤瑜的剑打落在地,剑停在了独孤瑜的咽喉前;而白浅也因转身速度生风,面纱掉落在地,露出绝美倾世的容颜。白浅微微一笑;“承让了,独孤小姐!”随即将剑收回剑鞘,倾倒众生的笑容令在场的所有人皆微微窒息,更令方才暗自笃定白浅面貌丑陋的独孤瑜自惭形秽,无地自容。原来,柳映说的“不能示人”、“易惹麻烦”是指白浅容貌易招惹桃花、惹人觊觎!柳照歌骄傲于自家夫人的绝世风采,但也对众人那样盯着自家夫人看很是不满,上前拾起地上的面纱,走到白浅面前,为白浅重新蒙上面纱,小声说道:“浅浅的容貌最是惹眼,以后可要小心一些了!”白浅无奈一笑,微微点头。柳照歌转身向独孤南齐说道:“独孤世叔,浅浅比完武有些累了,先行告退!”说完便牵起白浅的手离开了,只留下仍惊艳于白浅的容貌与剑法的众人。最终,是独孤瑜的羞愧委屈,扔下仍在手中的剑鞘哭着跑开才唤回众人的心神。独孤南齐立即示意独孤珏;“还不快去看看!”随后遣散众人。    ☆、再交手,文斗完胜!   接下来的这几日,许多同样来独孤家赴宴做客的人到柳照歌所住的厢房院落拜访,名上为拜会柳照歌,实际上是为了看看他传说中的未婚妻白浅,那日与独孤瑜的比试让人对白浅猜测纷纷:“白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仅容颜倾城,出手也阔绰,武功之高深更是不可言喻!”“是啊是啊,白姑娘是柳公子的未婚妻,柳公子却从未说起她的家世来历,白姑娘自己也从未提起。”“只听说,白姑娘从未闯荡江湖,家里也世代隐居山林野外。想是什么世外高人罢!”可以说,白浅与独孤瑜的比试一战,令白浅名声大噪,那些还未到明湖岛的江湖人士也收到风声,都好奇着这个神秘的白浅姑娘,就连原本不打算去赴宴的人也决定去一睹风采。   寿宴当天,白浅仍旧一袭纯白纱裙,蒙着薄薄的一层面纱,戴着水珠状的长耳坠,头上仅别着一只小巧的粉色桃花簪子,简单无比的打扮衬得白浅不染纤尘,不仅男子,就是女子也不禁纷纷注目。柳照歌心知白浅不大爱交际,也不愿别人这般如狼似虎地窥看自家浅浅的容貌,于是带着她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入坐。但这样也不能阻挡别人频频往这边看,只是畏于柳照歌周身的寒气和冷漠的眼神不大敢上前搭讪,怕得罪这位柳公子。只有几个大胆的男子和几个不拘小节的侠女敢上前敬酒。   白浅一面喝着酒一面看着各色人等相互交际,有些百无聊赖,小声地对身边的柳照歌抱怨着:“这宴席真真是无趣极了。我之前参加九重天天宫和东海的宴席也是无聊得很,但好歹有歌舞可看,虽说那些舞姬跳的也算不得舞,但总比没有强。这儿的宴会怎只能喝酒吃菜啊,连个唱小曲儿的都没有!”说着又喝下满满的一大杯酒,柳照歌出手制止:“浅浅喝了这么多,小心醉了。”白浅拍下柳照歌的手,不以为然地说:“就这酒,白水似的,跟折颜酿的桃花醉委实没法比,我喝上一缸都醉不了。”柳照歌敏锐地捕捉到“折颜”这个名字,听上去是个男子的名字,于是隐着一丝醋意问道:“折颜?折颜是谁?”白浅笑笑,漫不经心地答道:“一只死不正经的老凤凰,明明和我阿爹是八拜之交,偏偏不让别人叫他‘伯父’,说这样把他叫老了。他那个没正经的,可记仇得很,谁要是把他叫老了,他非得将那个人记恨上万八千年的。”继而又笑吟吟地对柳照歌说:“不过他待我和我四哥也算极好的,小时候我经常打着他的名号四处惹祸,他都一笑置之,帮着善后;若是我阿爹,非得扒下我的一层狐狸皮不可。”柳照歌的这才收起那丝醋意,还有那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安。柳照歌一直知道他的浅浅是个方外仙子,他们虽说有两世情缘,但他的直觉告诉着自己,浅浅历经的岁月定比这两世要长,她有着自己远远够不到的过去和回忆,他不介意浅浅心中曾有过其他男子,却担心着那个男子比自己重要,哪日那个男子出现便会带走浅浅……有那么一瞬他以为那个折颜便是浅浅的过去,但现在听着浅浅的口气,倒是自己想多了。柳照歌不禁无奈笑笑,自己何曾如此患得患失了!   另一边,独孤瑜冷冷地看着柳照歌和白浅附耳呢喃的亲密模样,妒火中烧,又生出一个主意:上次比武时以为这白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想她武功竟如此高强;今日却看她喝酒喝得如此豪迈,只怕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文静,更别提什么琴棋书画了!她定静不下心来弄这些!于是走到宴厅中央,说:“爹,女儿想为爹弹奏一曲,为爹贺寿!”独孤南齐点点头,说:“好!来人,置座,取把好琴来。”一切准备完毕,独孤瑜落落大方地坐下弹琴,一面弹奏一面时不时地往柳照歌那儿看,琴音中带着一丝急躁、略有杂音,可看出弹琴之人争强好胜的心境。这样的琴曲,外行人听着热闹,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在场内的一些内行人的耳中,只能勉强入耳,更有甚者觉得这琴音有些聒噪,但碍着独孤瑜的主人身份和自己客人的身份,倒不好打断点破,只能勉强捧场。而白浅却施法阻隔了琴音往自己耳朵里飘,听惯了师傅墨渊那超凡绝技的琴声,这独孤瑜的琴声实在不堪入耳;见柳照歌也带着丝丝不耐,于是也施法帮了帮柳照歌。一曲完毕,独孤瑜起身向独孤南齐抱拳行礼:“女儿拙技,献丑了。恭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在场不乏有个别想溜须拍马的人,开口奉承道:“独孤小姐不仅貌美动人,且文武双全、大方得体,堪称女子之表率!独孤岛主得女如此,实乃福气!”   独孤瑜闻言,很是骄傲地看了眼白浅,继而提议道:“白姑娘,家父和家兄常说你气度不凡,想必你也是个内外兼修的大家闺秀罢。不如请姑娘也在此弹琴献艺,好让在下学习学习。”白浅有些无奈:这朵小桃花是非要跟自己杆上了么?!前些天才比完武,这下又要比琴了?!白浅横了一眼柳照歌,用传音的方法嗔怪道:“看你惹的这桃花!”起身款款走到宴厅中央,从容地说:“独孤小姐过誉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过独孤小姐既要听我弹琴让我指点,那我就勉为其难吧!只是在下琴技拙劣,还望届时各位莫要嫌弃。”说完,便坐在放置的琴座上,微微挽起白衣素袖,轻抚着琴弦,纤纤玉指在琴弦上托抹挑勾。这样的柔美动作,为白浅不食人间烟火、略带清冷的气质增添了一丝小女人的妩媚,相比之下,独孤瑜方才坐下弹琴是的动作显得颇有些粗迈。   白浅的琴艺是墨渊手把手亲授的,再加上身边有挑剔的白真和折颜,多年下来倒是把琴艺练得有如阳春白雪,虽说当不得四海八荒第一,但也算得上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在场的各人,别说那些懂音律的内行人,就是那些看热闹的外行人都听得如痴如醉,白浅的琴音犹如叮咚泉水,如鸣佩环,令人如沐春风。待奏曲完毕,众人仍旧回不过神来,心中的荡漾之意久久不能平息。白浅看了看周围呆住的宾客,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只能学着方才独孤瑜的语气行事:“白浅拙技,方才献丑了。也祝独孤岛主延年益寿。”说完便回到柳照歌身边坐好。大家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感叹白浅的谦虚,感叹白浅内外兼修,才华横溢又武功高强,还是世间绝无仅有绝色,难怪不近女色的柳映柳照歌公子会动心了!白浅可以说瞬间在江湖上美名远播,多少江湖好汉纷纷羡艳柳照歌的好福气。    ☆、凤九阿离来访   宴会结束后,柳照歌带着白浅匆匆向独孤南齐辞别,宴会上那许多双如狼似虎的眼神黏在自家娘子身上实在令他很不舒服!白浅也几乎同时向柳照歌提出赶紧回去的想法,她实在懒得再应对某朵烂桃花的挑衅,这是在凡间,自己又不能象之前怼缪清那样直接以青丘女帝君的身份来压人;再者某烂桃花看自家夫君的饥渴眼神太令人不悦了!   两人刚回到柳庄门口,便看到管家在门口等候,有几个小厮过来帮忙牵马拿行李。两人相携走进山庄,管家跟在柳照歌身边,汇报着山庄里的情况:“公子,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倒也无什大事,只是——有一位极美的姑娘带着一个三四岁小公子来山庄寻夫人,说是夫人的侄女和义子。”两人停下,相视一眼,白浅问道:“侄女?她额头上可有一个凤尾花的胎记?”管家点点头答道:“不错,那位姑娘自称白凤九;那位小公子名叫阿离。”白浅略微惊喜,问道:“他们人呢?可在山庄内?”“小姐做主留他们住下,几人相处得甚好,今日一大早便去外面闲逛去了。”柳照歌笑道:“浅浅,之前为侄女买的见面礼还未送去,此番正好给她。只是,那义子?”   白浅想了想,应是小九担心自己和忘记前尘的夜华生出误会,所以才说阿离是自己的义子,说道:“阿离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爹娘都不在了,我与他很是投缘,你与他爹也长得很相像,所以我便收他为子。”托夜华的福,自己现在也学会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其实也算不得胡说,阿离是养子啊,因为一直是他们自己亲自养育着的亲生儿子,简称“养子”;作为爹娘的他们,前些日子的的确确不在他身边啊!柳照歌觉得白浅一定很疼爱这个义子,担心自己不能讨到阿离的欢心,令白浅在他俩之间为难。蹙着眉头,有些担忧地问道:“浅浅,阿离他——你觉得阿离会接受我当他的爹么?”随即又似想到什么,转身吩咐管家;“去库房里搜罗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再准备一些瓜果点心什么的!”管家应声;“是,小的这就去。”白浅看着紧张的柳照歌,有些好笑:阿离其实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哪里会不喜欢他;又有些感动:柳照歌并不知道阿离是他的儿子,却因为自己而如此紧张地讨好他,足以看出自己对柳照歌有多重要……白浅伸手抚平柳照歌那不安的蹙眉:“说过好多次了,你笑起来比较好看,年纪轻轻的做什么这般爱皱眉。”   傍晚,柳照琴、凤九和阿离才回来,却听得守门的小厮告知:“公子和夫人回来了!在大厅等着小姐和姑娘呢!”三人一齐赶去了大厅。   刚进大厅,阿离便甩开凤九的手扑到白浅身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白浅,撅起嘴说道:   “娘亲——自那日阿离到昆仑墟拜访过墨渊上神后便再也没见过娘亲了,娘亲现在怎么这么忙啊,都没时间陪阿离了!”凤九也走上前来,带着点抱怨的口气说道:“姑姑,你倒是逍遥啊!命天枢将阿离带到青丘甩给小九,自己到凡间来找姑父了。阿离一直吵着要娘亲,小九只能带他来了。”随即,凤九就看见一旁一言不发的太子殿下夜华君,不,应该是柳照歌才对,于是俯身行了一礼:“姑父好!”柳照歌微微惊喜,“姑父”?看来浅浅的侄女还是满意自己这个未来姑父的。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命侍女将早已备好的礼物送到凤九面前:“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凤九开心地接下礼物,笑盈盈地连连道谢。这时,阿离有些不乐意了,扑到柳照歌面前,抱着柳照歌的大腿,带着醋意说道:“父君偏心!父君只给凤九姐姐备礼物,不给阿离备。父君是不是不喜欢阿离了?”柳照歌低头看着吃醋的阿离,内心因这软糯糯的撒娇而生出一股暖流,连忙将阿离抱起来放在腿上搂着,轻轻捏了捏阿离白白嫩嫩的小圆脸,慈爱地说道:“自然不会忘记阿离的!管家——”这时管家抱着一个箱子在阿离面前打开,“哇——”阿离显然被这满满一箱的玩具惊喜到了。柳照歌又拿出一个小玉佩项链为阿离戴上:“这个玉佩你且戴着,有这东西在,别人就不敢轻易欺负阿离、找阿离麻烦了!”   一旁的白浅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很是欣慰感动,她自是知道那玉佩是柳庄的代表物品,有了这玉佩就等于告诉外面的人阿离是柳庄的重要之人,不可得罪!血浓于水,父子之间的亲情果然是天生的,不会因为忘川水就断得干干净净。   “谢谢父君!”阿离的软软糯糯的小萌音再次响起。这时柳照歌便有些疑惑了,看向白浅,问:“浅浅,这‘父君’是爹的意思么?”白浅点点头,解释道:“是,阿离虽是兼有青丘和天族的血统,但从小长于九重天,所以自小便随着天族的叫法,称父亲为‘父君’!”柳照歌了然地点点头。   这时,一个“咕嘟”的声音响起,大家看向声音的来源,这才注意到被冷落在一边的柳照琴。“哥哥、浅姐姐,都这么晚了,我都快饿死了,快传饭吧!”凤九笑笑,说道:“我去做吧!姑姑怕是好久没尝小九的手艺了,小九近来特特研制了几道新菜想给姑姑尝,正好今日也让姑父尝尝!”白浅喝了口冷茶,悠悠地说道:“特特研制给姑姑尝?只怕给姑姑尝是真,特特研制也是真,但——姑姑只是试验品罢!这特特研制,怕是为了太晨宫里的那位东华帝君吧!”凤九瞬间红了脸,看着白浅调笑的眼神,娇嗔一句:“姑姑——”便转身跑开,白浅笑着朝凤九的背影喊:“小九可要用心做啊,若是姑姑能挑出毛病,只怕更加挑剔的那位就更不会满意了!”阿离也在柳照歌怀里掩嘴偷笑,柳照琴则一脸八卦地追了过去。    ☆、面见太后,深得欢心   翌日,柳照歌收到口谕,言太后于慈安宫设下小宴,命柳照歌携其未婚妻子入宫赴宴。这位太后因已逝的柳侯爷之故,对柳照歌和柳照琴很是看重,视若亲孙。前些日子听到不少关于柳照歌之未婚妻的传言,问了柳照琴方知并非以讹传讹,似是了了一桩心事一般欣慰,对这个传说中的未婚妻也很好奇:柳照歌连皇室公主都拒娶,是什么样的美人儿竟能打动这个冷郎君的心呢?   慈安宫的掌声太监传毕口谕后,便在厅中等候柳照歌和白浅梳洗装扮。两人退到厅后,白浅斜着眼,酸酸地问道;“说吧,这回又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皇宫里的哪朵桃花又想明里暗里和我较量啊!”柳照歌眼带揶揄之意,似笑非笑地说:“浅浅可是吃醋了?这醋吃得令为夫甚是欢喜!”白浅无奈地瞪了瞪一脸得意的柳照歌,不置可否。哼,就知道这家伙会这样得意!冷冷地射去一个带着寒意的眼神,柳照歌才略微收敛,解释道:“皇上的确曾经想将玉公主赐给我做妻子,但我即刻拒绝了。那太后娘娘,因父亲年轻时是皇上的同窗伴读与贴身侍卫,可以说太后先前是看着我父亲长大的,对我与小琴也是视若亲孙,很是看重。此番应是想看看你这个孙媳罢!”白浅被这个“孙媳”一称弄得有些脸红,虽说柳照歌还是夜华时,两人可以说是老夫老妻了,但一听到他的这些调戏之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白浅将此归结于自己没有这条龙那般没脸没皮。略带傲娇地说:“好吧,放过你了!”   两人各自回房梳洗换装。柳照歌换上一身靛蓝色的衣袍,头上没有戴冠,只用发带束起一半的头发,与其余发丝一起自然垂放在背后;白浅则身着青色的广袖衣裙,一如既往没有过多的珠宝首饰,随手拿着玉清昆仑扇,和柳照歌一齐走去大厅。   “公公,可以启程面见太后娘娘了!”柳照歌牵着白浅的手说道。那太监行了一礼,便走在前方引路。因柳照歌说太后对他和小琴视若亲孙,白浅竟生出一丝紧张,与做素素时第一次见乐胥的胆怯不同,现在的紧张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心情,担心着那位太后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俨然是一个丑媳妇要见家翁的心境。想着自己以前是何等洒脱,从不畏惧任何人的目光,如今因着柳照歌(夜华)也会这般,情一字当真害人不浅啊……柳照歌似看出白浅的那一点点紧张和不自然,握着白浅的手紧了紧,期盼给她一丝安慰。白浅想起,当初蟠桃宴会上被央错训斥时,夜华也是这样紧了紧自己的手,给自己支持的力量。白浅回以柳照歌一个浅笑,反手与柳照歌十指相扣。两人就这么浓情蜜意地一路来到皇宫内的慈安宫。   殿内,一个端庄大气的老妇人正在侍婢的服侍下喝着茶,听到太监回禀道:“太后娘娘,柳侯爷与白姑娘到了,正在宫外等候通传。”挥了挥衣袖示意太监带他们两人进来,那太监才到宫门外领他们两人进来。   柳照歌对着太后行了一礼:“微臣柳映,见过太后娘娘。”白浅也学着柳照歌俯身行礼,只是手势不同。太后伸手虚扶了二人,笑得很是慈祥:“快快起来,不必多礼!来人,赐座,奉茶。”柳照歌这才牵着白浅的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白浅收敛性子微微低着头,努力做出一个文静乖巧的模样,希望不会因失礼给柳照歌惹笑话。太后面带微笑,细细打量着白浅,心中暗自感叹:难怪小琴那丫头一提到白浅就称赞连连,果然是绝色倾城。此等相貌,怕是连女子见了也会忍不住小鹿乱撞吧!见白浅虽略微低着头,一副不胜怯懦的样子,但久居深宫、见惯各种各样女子的太后,却可以看出白浅周身气度不凡,令人无法忽视;其气质更是恍若谪仙,绝非一般的浊世女子可比!如此女子,与柳照歌相配,真真是一对神仙眷侣!白浅被太后打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她与先前的独孤南齐不同,自己决不能射去一个带寒光的眼神震慑,于是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起身走到中央奉上:“太后娘娘,白浅初见您老人家,略备薄礼,请您笑纳!   随即便有一个侍婢前来取礼,在太后面前打开,里面装着一串珍珠项链,一颗颗莹莹玉润,皆是世间珍品。这串珍珠是昨日凤九给她的,说是西海水君为感谢她治好了叠雍的病而送到十里桃林,折颜又送到了青丘,让凤九转交的。此番正好当作见面礼送给太后作见面礼。太后也很是满意,赞道:“嗯,很不错!”是个知礼的女孩子,第一次面见长辈竟也知道送礼,没有空手而来。随即她看见了白浅手中很是精致的扇子,开口问道:“哀家瞧你手中的扇子很是精致,可否也赠与哀家?”白浅微微蹙眉,拒绝道:“恕白浅不能从命,此扇乃是家师所赠,于白浅而言很是重要,不能转增任何人!”太后点点头:“这样啊,那哀家便不强人所难了。”不错,不趁机趋炎附势,有自己的傲骨!不管怎样,太后就是怎么看白浅怎么满意,也为柳照歌感到高兴,说道:“照歌啊,得佳人如斯,你可要好好珍惜啊!有这么个媳妇,想必那爹娘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柳照歌看了看白浅,笑着答道:“的确是照歌有福,自当珍惜!”太后点了点头,又说道:“等会儿小琴便下学午休了,哀家已经命人接她来此,咱们好好吃一顿家常便饭吧!”    ☆、玉公主——素锦?!   这时门外有人前来通传:“太后娘娘,玉公主前来向太后娘娘问安。”太后微微蹙眉,这丫头怕是来挑事儿的!于是对柳照歌说:“照歌,小浅第一次进宫,你且带她到处逛逛,别闷着了。”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太后的心意,于是行礼告退,从侧门出去。尔后,只见一个身着华服、从上到下缀满珠宝首饰的年轻姑娘走了进来,对着太后行礼:“玉儿拜见皇祖母。”太后示意玉公主免礼起身,赐座奉茶。那玉公主坐到客座上,却四处张望着。   太后微微蹙眉,她向来不大喜欢这丫头,在宫中便总仗着公主的身份和自己母妃的娘家在朝中颇有势力嚣张跋扈,没少欺辱宫人,此番突然来问安,怕是听到什么风声特特来看白浅的罢!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淡淡地问:“玉儿,你今儿怎么想起来向哀家问安了?这个时辰学堂还未下学罢,你怎么不好好呆在学里上课?”玉公主这才敛回心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吞吞吐吐地编着理由:“玉儿、玉儿早上起来身子不大爽快,所以向学里请了一天的假。”   “哦——那怎么不好好在自个儿宫里休息,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太后显然不买账,继续追问道。玉公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理由,只好低头喝茶。过了好一会儿,玉公主才说道:“玉儿休息了大半个早晨,已经好多了。闲来无事,听闻柳哥哥带未婚妻来拜见皇祖母,一时好奇便来看看。”太后了然地点点头,说道;“你来得不巧,他们出门逛去了。”玉公主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回去,坚持要留下来:“那玉儿就留下来陪皇祖母说说话罢!玉儿有日子没陪皇祖母说话解闷了。”太后闻言,心里冷哼了一下:有日子没陪哀家解闷说话?你何曾愿意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话了!是要留下来等他们俩回来吧!让她见见小浅也好,快点死心,省得又撺掇景昭仪一块到皇帝面前闹腾!   临近贤女堂午休下学,白浅兴起,要柳照歌陪她去接柳照琴下学,再一齐回慈安宫用膳。两人在学宫门口等着,只听宫内钟声想起,柳照琴便和几个姑娘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忽然看见了柳照歌和白浅在门口等着,很是骄傲地对身边的女伴说:“我哥哥和我嫂子来接我了!你们看你们看,那个穿白衣的绝世美人儿就是我未来的嫂嫂,好看吧?”身边的女伴顺着柳照琴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对璧人立于学宫门口,很是养眼。对于柳照歌,她们说不上陌生,皆知他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翩翩佳公子,以前随父母赴宴也见过几回;但对于前些日子一直在传的柳公子的未婚妻却是第一次见,不禁呆了呆,果然是绝世佳人,配得上全京城所有少女仰慕的柳照歌。学宫里一些追随玉公主的女学生,原来还未玉公主打抱不平,现在倒也有些服气了,谁让人家生了一副美若天仙的好容貌呢!玉公主也是个美人儿,但比起这位,实在是不知道被甩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再摸摸自己的脸,不由得觉得命运不公矣……   柳照琴与身边的女伴打了个招呼,便跑到了学宫门口,兴奋地问:“哥哥和浅姐姐可是特特来接我下学的?浅姐姐,你方才一露相可给我大大地长脸了,她们肯定在羡慕我有这么个仙女嫂嫂!”白浅笑笑,说:“太后让照歌带我进宫见她,又留我们吃饭,说等你下学了也接你一起吃去。我一时兴起,便想来接接你,顺便看看你上学的地方!”说着又看看学宫里,赞道:“还不错,虽然比不上我当初学艺的地方大,但也还是不错的!”柳照琴笑着挽住白浅的胳膊,说:“浅姐姐,我们走罢,可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说着便挽着白浅的胳膊往前走。柳照歌无奈自己又被忽视了,更不满妹妹又拐走了自家夫人,于是也追上前去将白浅拉到自己身边另一边搂着,柳照琴不满地撅了撅嘴,也跑到柳照歌的另一边,继续挽着白浅的胳膊。柳照歌无奈,又换了一边搂着,柳照琴就跟着换,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换着,一路走向慈安宫。白浅好笑着被这兄妹俩争来夺去的,最终有些不耐,于是让柳照歌搂着,外侧的一只手又牵着柳照琴。三人就以这样的奇怪姿势走到了慈安宫。   到了慈安宫门口,三人才松手,各自整理着装。继而柳照歌牵着白浅的手走了进去,柳照琴则在他们的后半步跟着。三人走到太后面前微微行了一礼:“太后娘娘。”太后微笑着点点头,便招呼着他们一起去偏厅用膳。而玉公主在三人走进来的时候,痴痴地看了会儿柳照歌,随即又注意到走在他身边、与他牵着手的白浅,不觉微微窒息,随即而来的嫉妒之意涌上心头。她就是打听到今日太后要召见柳照歌和白浅,所以特地隆重打扮了一番,还命司衣局的全体绣娘连夜赶制一身新衣服,命侍女为她画上现下最时新的妆容,又戴上最华丽贵重的首饰,誓要将白浅比下去,要比得她一无是处。可是方才一见到白浅的真容,一身青衣,从头到脚没有什么首饰,连脸上的妆容也淡得若有若无,却还是如此倾城绝色。相比之下,自己这一身隆重的打扮,倒显得太过花枝招展,有些欲盖弥彰。不由得有些气不过:凭什么!本公主打扮得这般用心,却比不过这个素面朝天的女人!   白浅见到这个玉公主小小地吃了一惊,暗道:这面容,竟是素锦!想来这是素锦历劫中的一世,柳照琴也曾和白浅提到过这位玉公主,说其露骨行为比起独孤瑜有过之而无不及,独孤瑜虽说被拒后经常找名目邀柳照歌做客、送柳照歌礼物,但终究有自己的底线;而这玉公主对柳照歌一见钟情后,和自己的母妃死缠烂打地求着皇帝赐婚,被拒后竟直接跑到柳庄质问柳照歌为什么拒绝,又哭又闹,竟还蛮不讲理地直言道:“我一个堂堂的公主思慕于你,你不能拒绝。这世间只有我配得上你,你只能娶我,只能娶我!”柳照歌顾忌皇帝,于是点了穴道,令其瞬间昏睡,命心腹侍从送她回宫,又写了封信命心腹交到皇帝手中。皇帝自感面上无光,去了景昭仪的宫院狠狠地训斥了玉公主和景昭仪,又下令在场的太监宫娥不许多嘴,此事才压了下来。白浅还奇怪,这玉公主是深宫中的闺阁女子,怎么样也是学过三从四德礼仪的大家闺秀,怎么做得出江湖女子都做不出的出格行径,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白浅看了看柳照歌的脸,暗自感叹:这脸果然将少女祸害的不轻啊!一个天宫的闺阁典范,因着这脸,生生变成了泼妇典范!   用饭间,柳照歌总为白浅搛菜,时时小声叮嘱:“多吃点,你需要多补补。”柳照琴一直低头偷笑着,太后也时时为白浅和柳照琴搛菜,看着柳照歌细心关怀的样子,笑得很是欣慰,也帮着叮嘱白浅:“小浅是要多进补进补,来日好为照歌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席间气氛温馨自然,四人和乐融融,俨然遗忘了席上的玉公主。而玉公主眼见自己变成了局外人,与这气氛格格不入,想插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终于,太后注意到了尴尬非常的玉公主,开口说道:“玉儿也快用罢,用罢膳快回清越宫歇息罢!既是身子不适就要多多休息,才不会耽误第二天的功课。”玉公主点头应声:“是,玉儿知道了!”   饭毕,玉公主被赶回自己的宫苑,柳照琴也回了贤女堂,太后也觉得有些累了,便让柳照歌和白浅自行自便。白浅不欲多留在皇宫内院,她对那些繁琐礼节最是不耐,正好她有事要凤九去做,便缠着柳照歌回柳庄。    ☆、素锦的情劫   柳庄中,凤九做了满满一桌的点心在喂阿离吃,阿离嘴里塞得满满的,双颊鼓起像只小仓鼠,好不可爱。柳照歌去了书房处理一些事务,白浅则去了凤九的院子,一进院门阿离便含含糊糊地叫了声:“娘亲——”一副看到救星的样子。随即扑到了白浅怀里,控诉道:“娘亲,凤九姐姐要把阿离变成皮球。阿离都吃不下了,凤九姐姐还要阿离帮她试吃点心……”白浅无奈地看了眼起身站在石凳旁凤九,只见她低着头心虚地叫她一声:“姑姑,您回来了!”白浅抱着阿离坐下,示意凤九也坐下,问道:“可是又在为东华帝君研制点心?你便是研制也不能要撑死阿离啊!”凤九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说道:“姑姑,小九闲来无聊嘛。照琴小姑姑不在,姑姑和姑父又去了皇宫——姑姑就不要怪小九了,以后小九多为姑姑做些点心菜肴。”说着连忙讨好般为白浅端了杯茶,又用碟子装了几款符合白浅口味的点心放在白浅面前。   白浅无奈笑笑,她这个侄女惯会伏低做小,小时候为了做菜拔光了自己辛辛苦苦种的仙灵芝,刚把她叫来要问责,她就主动跪下来一双大眼睛瞪得水汪汪的,端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姑姑,小九错了,小九本来想研制一些新菜给姑姑尝,所以才擅自拔了姑姑的仙灵芝。小九应该先问过姑姑才对的……小九再也不敢了!”说着说着还一副要哭的样子,白浅见此哪还有什么脾气,谁叫这个小侄女从小跟自己最亲呢!   现在也是如此。白浅喝了口茶,方才的那一点不满全然没有了,又想起她来找凤九是有事的,于是开口说道:“小九,姑姑记得你与那司命星君的关系不错?”凤九点点头,说;“是的,小九到太辰宫报恩时,司命很照顾小九,小九有时闯了祸也是他帮忙善后的。姑姑可是有什么要请司命帮忙的?”果然,凤九很了解白浅,白浅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姑姑今日见那凡间太后,不想却见到了素锦的转世了,她这一世乃这一凡国的玉公主。她生生世世都要历情劫,每一世都不得善终;这一世她竟又缠上夜华了,我只怕她的执念会连累夜华。”阿离一听很是气愤:“那个老姑娘怎么又缠上父君了,太不要脸了!她可有欺负娘亲?”白浅微笑着摸了摸阿离的头,没有回答。凤九问:“姑姑是想看看素锦这一世的命簿么?小九这就去把他找来,好好问问他,怎么把她和姑父纠缠在一起!”说着便如风一般向天边飞去。白浅则继续留在这里吃点心,逗着阿离。   (P.S. : 院里没有婢女,所以凤九没有暴露身份。别问楼婢女去哪了,总会有事做的。)   夜晚,白浅和阿离在凤九的院里等着凤九回来,柳照歌也寻到这儿来陪着白浅和阿离。白浅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提议道:“照歌,我们以前——”言于此突然顿了一下,历劫的事可不能透漏!“我的意思是,前世的时候,我曾和你说过许多想做的事,其中的一项便是我们带着阿离。我们一家三口看尽漫天繁星闪烁,今日也算是实现了。”柳照歌宠溺地看着白浅,说:“只要是浅浅想做的,我都要一一为浅浅实现。浅浅,等哪日庄里空闲了,我便带浅浅去四处游玩,不仅要看繁星闪烁,还有去高山上看云海翻腾,看日出时分的万丈光芒;一起走遍天涯海角,看尽山川河流……”白浅很是感动,即便夜华喝了忘川水,却还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两人这样对视着,柳照歌正欲倾身吻去,却被阿离的声音打断:“那阿离呢?父君不带阿离一起去吗?”柳照歌和白浅瞬间分开,颇有些尴尬:阿离还小,这样在他面前调情不大好!这时白浅忽的瞥见半空中隐去身形的两个人正八卦地看着他们这里,白浅悠悠地说道:“出来吧,就你们那点隐身的小法术骗骗凡人和小神仙还行,如何骗得了我。”柳照歌四处望了望,有些疑惑。   只见半空中出现了凤九和一个做规矩的文史小官打扮的男子,继而降落在地,那男子便是司命。司命向白浅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小仙司命拜见白浅上神,不知上神让凤九小殿下传唤小仙,可有什么事?”随即又向柳照歌行了一礼:“见过柳侯爷。”白浅看了看柳照歌,避开不能说的,悠悠地问道:“星君,素锦这一世的命簿如何?可与什么人有不该有的纠葛?”司命看了眼一边的柳照歌,心知白浅言语所指,说道:“回上神,素锦的确有着自己的执念,皆是她一厢情愿,也算不得纠葛。她这一执念也只会令自己苦罢了,并不会连累他人,还请上神放心!”白浅点点头,不多说什么,只要素锦的情劫不会连累到柳照歌,自己也不欲多管;她爱觊觎便觊觎,反正她再怎么觊觎也得不到,最终苦的还是她自己!但阿离显然不这么想,开口说道:“司命,你能不能改一改她的命簿,让她离娘亲远远的!免得她再来害娘亲!”司命俯身答应:“好的,反正是历情劫,怎么历都没关系,小仙回去便改。”阿离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行,本天孙先谢过你了!”说着端起一碟下午吃剩的几块小点心,递给司命:“这是本天孙的谢礼!这可是凤九姐姐新研制的点心,凤九姐姐手艺可好了,保证你回味无穷!”司命接下点心,呵呵一笑便行礼离开。白浅则白了阿离一眼:这小子,拿着小九的点心卖人情倒是卖得理所当然得很!   凤九也想整整当初害姑姑的素锦,于是对白浅说:“姑姑,我也去看看!不回来了!”说完便追了上去。柳照歌待他们走后,好奇地问:“浅浅,素锦是谁?看样子,这人似乎对你有威胁。”阿离抢着答道:“素锦是阿奶的养女,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她可坏了,她曾经要害娘亲,她——”   “阿离!”白浅见阿离越说越多,怕会泄露照歌(夜华)历劫之事,连忙喝住他。阿离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悄悄地抹了把汗:差点忘了,凤九姐姐说过,父君在历劫,天宫的事不能说太多!于是低头不语,吃着小点心。柳照歌疑惑地看向白浅,白浅解释道:“没什么,别说她现在受罚根本不能对我怎么样,便是她没有受罚,一切无事,也不敢更不能把我怎么样!”阿离也附声道:“不错!她不过是个区区的封赏公主,论修为也不过是个法力低微的小神仙,哪里能跟娘亲比!娘亲可是青丘女帝君,又位列上神,四海八荒根本没有人敢惹娘亲!除非那个人找死!”阿离说得很是骄傲。白浅则小小地瞪了眼阿离,阿离却没当回事:凤九姐姐只说不能说九重天的事,可没说不能说青丘的事啊!柳照歌原先便觉得他的浅浅身份应该不似她说的那般简单——只是个小仙。小神仙只怕也没有她这样的气度,虽然很随性,有时却带着隐隐的、不容侵犯的气势。只是听到什么帝君、上神什么的,还是小小吃了一惊;他不清楚什么是上神、什么是帝君,但从字面上可以听出他的浅浅应是神仙中的王者般的人物!   柳照歌小小地自卑了一下,随即又释怀,倍感骄傲;这个女王者是他的了!这样的自信,想必也是因为转世前他自己的身份也非一般神仙可比拟的罢!白浅见柳照歌的神情没有什么异样,便也放下心来,没有多做解释!    ☆、筹备婚事,玉公主闹事   没过几天,宫里派来了司衣局的女官,说是奉太后之命,要为柳照歌和白浅量身裁衣做喜服,还赐下许多财物作贺礼。柳照歌明白,太后是在催促他们俩成婚呢。白浅突然想起,当初他们在东荒俊疾山成亲时,只对了东荒大泽拜了天地,没有亲人朋友,未免有些遗憾,而照歌的父母已逝,也不能出席了,白浅想了想,提议道:“照歌,我要请我四哥和折颜来观礼!”柳照歌欣然同意,又问道:“为何之请他们二位?岳父岳母和其他哥哥呢?四哥,可是凤九的爹?”白浅笑答:“非也,小九是我二哥的女儿。我阿爹阿娘多年来一直在云游四方,不见人影;我大嫂醋性大,经常因为大哥招惹烂桃花而三天两头离家出走,我大哥就三天两头地出去追;三哥近来事多,只怕不便叨扰;至于二哥嘛,他最最刻板了,我也最怕他,若是请了他来未免对我说教一番,还是算了罢!就请四哥和折颜好了!”柳照歌宠溺地说道:“都听浅浅的,浅浅想请谁便请谁!”说完还在白浅脸上偷香了一下,周围的小厮婢女见此皆掩嘴偷笑,弄得白浅有些不好意思,娇嗔地瞪了眼柳照歌。   柳照歌从此时便开始筹备婚礼,从拟定宴客名单到安排席位,从婚宴厨师的聘请到菜肴的选定,事事亲力亲为又不忘询问白浅意见,白浅也无什意见,只说:“四哥和折颜不大爱出席宴会,与自家人安排在一起凑成桌便好。”柳照歌便安排白真、折颜、柳照琴和凤九阿离在主桌上。宴客名单中既有朝廷命官,又有交好的江湖侠士门派,又按各个官、各个门派侠士之间的关系远近安排座位。   宫内,玉公主听闻太后娘娘命司衣局为柳照歌和白浅制喜服,又赏了许多东西做贺礼,柳照歌也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了,顿时失了理智,直接从课堂上跑了出去,带了几个侍卫风风火火地闯到柳庄。柳庄的人因她是公主不好阻挡,只能立即去找柳照歌禀告。玉公主抓了一个婢女,让她带路去找白浅。一行人闯进浅仙阁时,白浅正一边看着话本子一边磕着瓜子。白浅一见到这样的架势,心知这玉公主是气急了气疯了,连一丝体面都不要了,竟就这么带着侍卫前来寻仇。白浅暗自感叹:莫非历情劫历傻了?做素锦时还知道暗里陷害,现在变成一个凡间公主却明目张胆地来找麻烦。甚是无奈的浅浅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不是玉公主么?今天是怎么了,竟带着侍卫来柳庄找在下。可是在下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玉公主气急败坏地命令道:“你这妖女,不知使了什么妖术,竟迷得柳哥哥神魂颠倒的!本公主命令你立即离开,否则别怪本公主对你不客气!”   白浅听此话语,秀眉一挑,微微蹙了蹙,冷笑道:“哦,那,公主又凭什么命令我离开照歌呢?你是照歌的什么人呢?再者,连太后都催促我与照歌成亲,你一个公主却要我们俩违背太后的意思,,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公主的阶品竟比太后娘娘还高不成!?”玉公主看着临危不惧的白浅,竟在她身上看到了柳照歌的影子,又见她一颦一笑都如此动人,妒火更甚了:“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她拿下,扔到军营里充作军妓——”冷笑了一声,“待军中将士慰藉够了,杀无赦,将其尸首扔去山中喂狼!”白浅全然不当回事,仍旧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那要看公主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上!”玉公主一声令下,那几位侍卫立即冲上前去。白浅也不甘示弱,甩开玉清昆仑扇的扇摺开打。不一会儿,那些侍卫便被打倒在地,玉公主怒吼一声:废物!全都是废物!”说着立即拾起一把剑向白浅刺去,可还没到白浅面前,便被白浅一个挥袖摔倒在地。这时,柳照歌也匆匆赶到了浅仙阁,见到了满地的人,方松了口气,这才想起他的浅浅武功卓越非凡,又有仙法护体,区区凡人怎么可能伤到她。走到白浅身边,握着白浅的手,充满关切和歉意地说:“浅浅可有碍?为夫给浅浅惹麻烦了!”白浅笑笑,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坐在地上的玉公主呆呆地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人,气出了眼泪,胸中闷了一口气下不去出不来,连话也说不出,只是抚着胸口喘着粗气。   柳照歌随即命庄里的侍卫将众人看管起来,只等着宫里来人。   只见皇帝的随身护卫并太监来到了浅仙阁,将玉公主带回了皇宫,也将参与闹事的侍卫带去天牢里关着。宫里的太后也听说了这件事,向皇帝施压:“这丫头实在太胡闹了,让你好好管教管教你却不当回事;平时嚣张跋扈了点也就算了,只当她年纪还小、被宠坏了不懂事;今日倒好,一个公主竟直直地带上侍卫闯进一个侯爷的府邸,命令人家的未婚妻子离开,还威胁要将其丢到军营中充当军妓,还要滥杀无辜,这是个公主该有的样吗!”皇帝也知这个女儿太过放肆,恰好边远塞外的古斯国使者前来求亲以示两国友好邦交,皇帝立即下诏命玉公主下嫁和亲,禁足于房内备嫁。任凭景昭仪怎么哭闹也不改诏命,景昭仪反而因哭闹失了分寸惹得皇帝大怒,从昭仪降为美人;又寻了个借口降了景昭仪的娘家父亲兄弟的官职;自然还不忘送去贺礼,这也算给柳照歌一个交代安抚了。   白浅听闻玉公主远嫁和亲之事,暗笑道:这便是司命改的气运罢?!而那玉公主远嫁的对象正是古斯国的年迈老国王,嫁去不多时国王便暴毙而亡,王宫里的众人皆认为她不吉利;玉公主守寡后虽仍享太妃之尊,却居于偏冷宫殿,地位连个婢女都不如,受了不少苦,此是后话    ☆、惊艳的新娘,惊艳地娘家人   婚礼筹备了将近一个月,总算是要举行了!白浅一大早便被凤九拉起来摁在梳妆台前细细打扮。凤九自然是知道白浅年少时虽然也爱作红妆打扮,但不喜欢过于夸张隆重的装扮,因此特地研究了一个艳而不俗的妆容,所戴的发饰也是华丽而不失雅致的。忙完一切后凤九为白浅披上红盖头,扶着白浅走到门口。   柳照歌站在门口,见白浅被凤九搀扶着走向自己,一脸春风得意。凤九将白浅的手交予柳照歌,柳照歌扶着白浅坐进喜轿,又骑上高头大马,领着迎亲队伍向城中最热闹的街道路线走去。他的婚礼计划中,要沿着最热闹的几条街走上一圈,昭告所有人,他柳照歌迎娶白浅为妻。一路上,随行的小厮不停地派发喜糖和银钱,人人赞叹道:“这柳侯爷真是大方啊!”“是啊是啊!婚礼办得如此阔气,可见他有多宠爱这位侯爷夫人啊!”   几乎绕城一周后,迎亲队伍才回到柳庄。柳照歌下了马,步履略带匆匆地走到轿门前,一手掀起布帘,一手牵起白浅的手,小心翼翼地将白浅扶出轿子。尔后,两人执手一齐走进宴客大厅。厅内厅外,左边的客人均是朝中乃至皇室中的人,右边则是江湖之士,双方皆立于两旁,看着一对红衣璧人缓缓而来。忽然一阵轻风吹过,将白浅头上的红盖头吹落在地,露出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在场客人无不微微窒息,惊艳非常,听说过白浅但没见过白浅的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倒是白浅略感尴尬,红盖头被吹落在地,他们便停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柳照歌走上前去拾起红盖头,带着宠溺的微笑走回白浅身旁,轻轻为白浅盖上,方才牵着白浅的手继续走到厅内拜堂。   厅内的高座上坐着折颜和白真,因两人的父母皆不在此,所以由折颜和白真作高堂长辈和证婚人。“一拜天地——”两人回身对着门外的天地拜了一拜;“二拜高堂——”两人对着白真和折颜又是一拜;最后,“夫妻对拜——”两人对着一拜。如此便算礼成,柳照歌掀起白浅的红盖头,执起白浅的双手,郑重地说道:“我柳照歌,幸得上天眷顾,方得娇妻如此;生生世世愿只得白浅为妻,绝不纳二妾,定不负此生之情,天地为证,若有违背此誓,万劫不复、不得好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敲打着白浅的心底一阵一阵的感动,也击碎在场无数还幻想着将来能嫁与柳照歌做平妻乃至妾的女子的心思。白浅也郑重说道:“我白浅,嫁夫如此,实乃三生有幸,愿永生永世作君之妻,天地为证,若有违背此誓,不得善终、永坠地狱!”同样掷地有声的诺言,令一些诗人酸客啧啧感叹。   随后,白浅被凤九搀回新房休息;柳照歌应付着各色宾客,不一会儿便有些醉了,由小厮搀着走向了新房。众人皆感奇怪:“这才几杯酒啊,柳侯爷(柳公子)的酒量可没这般差啊!”只有折颜看出柳照歌凌乱的步伐中仍有着些章法规律,会心一笑:这小子,还是这般重色!竟如此猴急!宴会并没有因柳照歌的离席而冷场,反而各自交际,甚是自在。在场不少人注意到了白真、折颜和刚从婚房赶来吃宴的凤九,都议论着:“听说那几位是柳夫人的娘家人,真真是一家人啊,竟似谪仙一般!”“是啊,尤其是那位白真公子,其相貌比起柳夫人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那位粉色衣衫的姑娘,听闻是柳夫人的侄女儿,虽不及柳夫人貌美,但也远胜世间其余女子,尤其是额间那朵火红的凤尾花更是别有风情。看起来我俩也是年纪相当,我过后便请柳夫人为我做媒!”“说起来我家中也有女儿云英未嫁,若是能嫁与白真公子或是折颜先生为妻,想来也是极好的姻缘。”   宴会上的客人有这样打算着的,也有直接上前介绍的:“不知白公子可曾娶妻,在下之小女凝香温柔娴淑、大方得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称得上是大家闺秀。如今已到嫁娶婚配之年,不知白公子可愿与在下永结秦晋之好?”   “折颜先生,在下何芝翎,江湖人称飞翎女剑,想与先生交个朋友,邀先生至家中做客,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凤九姑娘,在下乃忠王府的小王爷、当今皇上的亲侄子——宋海,对姑娘一见倾心,不知姑娘可愿接受本王?”   三人被扰得不胜其烦,幸得柳照琴解围:“各位,今天是哥哥的大喜日子,各位皆是来赴宴贺喜的,这样打扰家中亲戚不大好罢!有什么事还请明日再来商量,否则是否太过失礼了呢?”主人都发话了,众人饶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好回席,反正明日再来也不迟。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三人今晚便打算一齐回青丘和十里桃林去,早些回去,以免留下来招惹更多的桃花……    ☆、新婚之夜   另一边,柳照歌在小厮的搀扶下来到浅仙阁,便遣散房内众人。独自走到白浅面前,轻柔地掀起白浅的红盖头,只见白浅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婉转清亮犹如夜莺的声音轻轻唤着:“照歌——”柳照歌微微失神,不知为何,已经听过千万遍地一个称呼今夜变得十分动听,自己从未想到这个名字由浅浅唤出竟是这般好听。柳照歌心中一动,坐到白浅身边,搂紧白浅便是一通乱吻,手也不大安分地扯着白浅的喜服。   “照、照歌——”白浅完全没想到柳照歌竟是如此急切地想……不自觉地便说出口:“你、你也忒性急了吧!”柳照歌这才停下,只是仍旧搂着白浅不放,俯首埋于白浅的颈间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柳照歌才起身,带着略微的歉意说道:“浅浅,是为夫性子太急了,忘了我们还要喝合欢酒了。”说着便拉起白浅的手来到桌前,倒了两杯酒,递给白浅一杯。两人手执酒杯,伸手环住对方的手臂,仰头缓缓喝下合欢酒。白浅凝视着眼前的人,与自己一样,眼底有着浓浓的幸福,微微红着脸对柳照歌提议道:“照歌,我听说凡间许多结发夫妻,会在新婚之夜将对方的一缕头发与自己的绑在一起,用香囊包好放在枕头底下。我们,也这样做好么?”柳照歌宠溺地点点头。在房中寻来一把剪刀,剪下自己的一缕乌发,又小心翼翼地剪下白浅的一缕秀发,用红绳绑好,放进白浅一早准备好的香囊中,说:“这个香囊如此精巧,放在枕头下台可惜了,不若给为夫随身戴着罢!这样为夫可以时时感受浅浅的一片情意,好似浅浅一直陪在为夫身边一般。”白浅羞赧地点点头。   看着一脸娇羞的白浅,柳照歌觉得此情此景很是熟悉,心中大动,一手伸出揽住白浅的细腰,一手轻抬起白浅的下巴,倾身吻去。如此熟悉的动作,好似已经做过千百回了。白浅也放下害羞与矜持,双臂回抱住柳照歌,努力回应着他的吻。两人一路走一路缓缓退下彼此的衣衫,最终倒在床榻上。柳照歌抬起头看着面色白里透红的白浅,娇艳的红唇微张,微微娇喘着,眼里一片迷蒙,染上几丝□□,这是他的浅浅,今日他终于要拥有她了,这个自己相思多年的美好女子,要属于自己了……柳照歌再也忍不住了,撕裂了最后一层贴身寝衣,俯身密密麻麻地啃咬着白浅的肌肤,一个挺身进入了白浅的身体,惹得白浅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娇吟。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蜜月初行,误入黑店   翌日,白真等人皆回了青丘和桃林,连阿离也走了,却留下了一堆麻烦给柳照歌和白浅。原来,从婚后第二日开始,就有不同的人上门说亲,有为白真说的,有为折颜说的,也有为凤九说的,但白浅皆回拒道:“我四哥(侄女)无心婚配,辜负阁下一片心意了,还请谅解!”这些天,柳照歌每每想与白浅亲近亲近都会被访客打断,不胜其烦,于是提议道:“浅浅,我们去外面游山玩水一番吧,不然新婚蜜月的,总被四哥他们的烂桃花打扰,为夫真真是不甚郁闷啊!”白浅自然是同意的,她也不爱应付那些个烂桃花。   于是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在庄里的马厥里牵上两匹好马便出行了,连个侍从都没带。两人皆是一袭白衣,策马奔腾在野外的草场上跑着,远远看去白衣胜雪、英姿飒爽,吸引了附近官道上赶路的路人。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前来到一个小城镇,落宿在城外的一个小客栈——客居客栈。客栈看起来干净整洁,客人不多,但白浅却嗅到浓重的血腥之气,这是一般凡人察觉不到的。四顾看了看,小声附耳说道:“照歌,这家客栈甚是诡异,血腥气很重,只怕不是什么好地方!”柳照歌以习武之人的直觉,也察觉到这家客栈的不简单,本想带白浅离开,但看白浅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问道:“可是看浅浅似乎并不想离开啊。”白浅故作老成地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柳照歌的头:“嗯——不错,孺子可教也!”柳照歌一脸无奈,浅浅就是这般古灵精怪,一会儿撒娇耍赖,一会儿端庄大气,一会儿单纯可爱,一会儿又像此时这般充作长辈调戏于他。拉起白浅拍自己脑袋的手,凝视着白浅,轻轻在白浅手背上嘬了一口,说道:“错,应是心有灵犀。知浅浅者,为夫也!”白浅羞红了脸,不管听了多少次情话,这样防不及猝地被甜言蜜语一番仍是会不好意思……   这时,一个体态丰满、画着浓妆的妇人端着烛台,扭着粗圆的腰走了出来,尖细的女声听起来有些刺耳:“哟,好生标致的一对小夫妻啊,夫君玉树临风,妻子美人天仙,真真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妇人身旁跟着一个精瘦的男子,彼下两撇小八字胡,下巴中央也有一小撮胡子,小而细长的眼睛冒着精光,模样甚是猥琐。男子故作和善说道:“天色已晚,公子和夫人赶路只怕也是不便,不如留在小店休息罢。”白浅和柳照歌相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柳照歌对店主说道:“那便有劳老板为我俩准备一间干净的厢房,我们也好早些歇息。”妇人甚是热情地说道:“好说好说。”两人转身相视一眼,露出得逞的奸笑。男子引柳照歌和白浅上楼开房,妇人则转身去了厨房说为他俩准备一些吃食。   “客官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言语,待会儿贱内便会送一些吃食过来。”男子为两人开好房便离开了。白浅见男子离开,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忽的锁定在一副美人图上,厉声说道:“何处来的鬼魂,还不现身!”柳照歌顺着白浅的目光也看向那幅画,只见画中美人白光闪现,一个半透明的女子忽然从画中飘了出来,悲悲戚戚地用衣袖拭着眼泪。白浅微微皱着眉头,本来还有着一丝防备,但细看此女子身上冤气虽重,却无一丝狠戾之气,便也放下心来。白浅悠悠坐下,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的三根手指轻敲着桌面,说道:“你一个鬼魂,不好好呆在冥界等着投胎轮回转世,何以滞留人间、附在这幅画中?”那鬼魂颤巍巍地跪下,哭诉道:“仙子,恳请仙子为小女子做主,为小女子沉冤昭雪!”白浅抬手扶起鬼魂:“有什么冤情你说罢,我既已碰上,便不会袖手旁观,能帮的一定帮。”那鬼魂这才说出原委。   原来,这女鬼魂名为苏小妍,与兄长从外地来此探亲,不想在这家黑店惨遭谋害,兄妹俩的所有财务皆被掠夺,兄长被那丧尽天良的老板夫妇杀死,一部分被剁成肉碎做成包子馅儿,一部分化为灰烬;苏小妍自己也被老板玷污了,老板娘还要给她喂迷药,将她卖去青楼,她羞愤之下触墙而亡。这样的故事,白浅以前在一些讲清官巡视州镇官员或皇帝微服出巡时,破下一个个奇案的话本子中看过,描写人鬼情缘的话本中也不少,没想到今日倒是碰到真实案例了!   白浅叹道:“难怪这家店血腥气如此之重,怨气也很深,想必附近也有不少与你一样的冤魂罢?!”苏小妍点点头,白浅挥手将她封回画中,继而对柳照歌说:“你可要小心了,别被剁成肉包子馅儿了。”柳照歌霸气言道:“那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倒是浅浅如此貌美,可要谨慎提防着点,虽说浅浅武功不俗又有仙法护体,但若是不慎吃下迷药,只怕也是不济。”   白浅蹙眉想了想,心中便有了主意。推开窗门,施法从窗外的树上取来两节小木桩置于桌上,又念诀将两节小木桩变成一男一女两个小木偶,“照歌,你滴一滴血在那个男木偶上。”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柳照歌也没有多问,他的浅浅一定是想到办法对付那对无良的店主夫妇。白浅也滴了一滴血在那个女人偶上,随即施法将两个人偶化为真人,吩咐道:“你们俩代替我们应付那对夫妇!”“是,上神。”那两个木偶人虽目光无神,但也如真人一般活灵活现。白浅施法将自己和柳照歌隐身:“我已施法将我俩隐身,且看他们如何行事,再寻机会令其真面目大白于天!”柳照歌赞许地点点头。   另一边,老板在为柳照歌和白浅开完房后便来到厨房,走到妇人身旁动手动脚地调戏着她:“娘子辛苦了,那对小夫妻看起来挺有钱的,等干完这一票咱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夫人也该找个大夫,开个好方子好好滋补滋补身子了——补充一下精力,才能好好享受这世间最最销魂愉悦之事。”说着还在妇人的肥臀上捏了一把。妇人转身娇嗔地退了老板一把:“去你的,没个正形儿!方才投宿的那个小娘子如此貌美如花,只怕你的心思儿早就飞到她身上去了罢,还留在这儿哄我作甚!”老板笑了一笑,揽过妇人的腰,又伸手捏了一把妇人肥硕的胸,调戏道:“难道夫人的心思就没飞到那男人身上?你我原先本就是奸夫□□、无媒苟合,每每遇到长得不错的冤大头,不都是自个儿乐自个儿的!今儿是吃的哪门子的醋啊?”说着看向客房的方向,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那般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只能享用一晚,决不能多留,否则就是给自己留麻烦!”妇人冷哼一声,说道:“那有什么,一个晚上多享用几次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卖去远一点,没人认识你的青楼,什么时候想了便去乐乐呗!”老板搂紧妇人,眼中冒着□□的目光:“夫人先陪我乐呵乐呵吧!晚一点再去送食,反正天刚擦黑,他们也没催着要……”说完便把妇人压在厨房地上,不一会儿厨房便出现了些许靡靡之音……    ☆、惩戒恶人,大快人心   待二人完事后,匆匆整理了一下着装,妇人往酒菜下了迷魂药,端去了客房。此时的人偶白浅和人偶柳照歌在桌前等候着店主的来临。妇人上了酒菜后便退到房外,但并未离开,只躲在门外偷听着里面的动静。房内的两个人偶与一般人一样,吃下那些酒菜便倒地晕了过去;房外的妇人听到动静,料到他们中招了,赶忙招呼男店主分别处理人偶白浅和人偶柳照歌。只见男店主打横抱起人偶白浅走向另一间房,妇人则留下来处理柳照歌。   那妇人用手反复抚摸着人偶柳照歌的脸,自言自语道:“好生俊俏的郎君啊!只可惜运气不好,让你碰到了老娘……小郎君放心,临死前小妇人定会令你纸醉金迷一番!”说着便开始动手解开人偶柳照歌的衣服。白浅看着一旁脸色难看至极的柳照歌,掩嘴偷笑,虽然是人偶,但想必柳照歌看着自己的替身被调戏、被霸王硬上弓,也是感同身受罢!柳照歌不悦道:“浅浅还是想法子阻止罢,这□□这般对我的人偶,想必那猥琐店主也不会放过浅浅的人偶!这两个人偶好歹有你我之精血,算是你我之□□,为夫实不愿被玷污,更不愿浅浅被玷污!”白浅一想也是,虽是木桩所化,但好歹融合了自己和照歌的精血,也算得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于是念决定住妇人,同时也定住隔壁的男店主,同时封住二人的灵识,二人便一直保持这样欲行不轨的模样。白浅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颇有些撒娇意味地说:“白日骑马赶路着实有些累了,且也饿了。照歌,你去厨房做些吃食,我们休息一晚再处理他们好不好?”   柳照歌一看白浅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心疼,答应道:“好,为夫这就去做些吃食喂饱我的浅浅。只是——为夫未曾下过厨,若是做得不好吃,浅浅可不要嫌弃啊!”白浅笑得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猛的一直点头,柳照歌轻轻刮了刮白浅的秀鼻便去了厨房。   白浅留在房内,挥手变出一些笔墨纸砚,又施法令笔自行在纸上写字。不一会儿,一封密信便写好了,白浅念决将其连同一把小飞刀一起飞向窗外。然后喝着茶,看着从家里带出来的话本子等待着柳照歌的饭食。   另一边,柳照歌面对厨房内的瓜果蔬菜和鸡鸭鱼肉,有些伤脑筋。他自是知道浅浅的胃口很刁,粗粝之食一口不沾,所以很是担心浅浅会因他厨艺不好而嫌弃他。最后,柳照歌看向一旁白嫩肥美的水萝卜,拿起菜刀便切了起来,之前浅浅和阿离不是一直念叨着什么白菜萝卜汤和什么蒸蘑菇么。说来也怪,虽说自出生以来从未做过菜,但操作起来却如有神助,好像做过很多回一般熟练。约莫一个时辰,一道白菜萝卜汤和一道蒸蘑菇及一道椒盐排条便做好了。柳照歌急切地将菜端去房间,他的浅浅一定等急了罢!   白浅的确饿坏了,待柳照歌的饭菜端来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不忘赞柳照歌:“你这手艺还是这般好,一点儿也没变!”柳照歌眼带笑意,语气里也有些许得意:“浅浅若爱吃,为夫一定多多做给你吃!”说着很是殷勤地为白浅夹菜,又为白浅擦拭嘴角。酒足饭饱后,两人继续隐身,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   第二日,小城镇的县衙捕头一打开县衙大门便发现有一把小飞刀帮着一张纸条插在门上,打开一看,发现有人告发城外的客居客栈谋财害命,昨夜绑架了一对过路投宿的夫妇,欲行不轨,请求衙门前去拯救,纸条里还附上一小包迷魂药。捕头立刻告知了县令,带人前去搜查。待一行人冲进一间房时,只见一个男子正趴在一女子身上,欲进行侵犯之举,那女子显然昏迷过去了;而厨房,待几个捕快搜查进去时,只见一膀大腰圆的妇人正拿着刀要砍一名昏迷的男子。这二人在众捕头捕快冲进来时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也没有丝毫被惊吓到,依然我行我素,待被他们拉起并绑起来时方才如梦初醒。众人请来大夫为受难的两人——人偶白浅与人偶柳照歌诊治,却被告知已经没有任何脉象气息,怕是已遇害了。无法,带头的捕头只好安排一些人将两具尸身一起抬去衙门作为证据,店主夫妇也被五花大绑带去了衙门。   这一切的一切,自然是白浅所安排的,白浅和柳照歌自然也以隐身的状态看完了这出戏。柳照歌赞叹道:“我还奇怪浅浅怎么一点动作也没有,原来是早已安排好一切,让衙门的人抓个现行,好人赃并获啊!浅浅果然冰雪聪明、独具慧心!”白浅也颇感骄傲,说道:“自然,我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女帝君,处理过的政事和案件也不少,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我岂不是白白占着那个位置了!连四哥和折颜都说过,我这个上神和女君当得还是十分称职的!”随即似乎想起什么,带着柳照歌回到房内,施法将苏小妍的魂魄收进袖中,嘱咐道:“苏小妍,我带你去看那店主夫妇的下场好戏,你给我安分些,不可为报私仇搅乱人间,否则定不饶你!”苏小妍连连称是。于是,白浅与柳照歌带着苏小妍的鬼魂一起来到县衙,只听得那县官判道:“王财、程金娇,从搜出的这证物账本上看,你二人为谋钱财,白白害了这许多人命,过去没有察觉实乃本官失职,如今人赃并获却定不能叫你二人逃脱制裁。来人呐,将他俩押入大牢,明日午时,于菜市口问斩,客居客栈所有钱财一律充公,追查苦主家世,再将充公钱财分发给苦主之家人!”复而又看了看堂下的两具尸身——人偶白浅与人偶柳照歌,无法查出这两人的身份来历,只好吩咐道:“将这两位苦主好好安葬,待来日若有家人寻来,再告知原委!”   戏终人散,白浅将苏小妍带到城镇外的一个小树林,又召集了那客居客栈附近没有散去的冤魂,施法超度,令其魂魄得以安宁,重新投胎转世。随后便和柳照歌一齐离开去别的地方。柳照歌想起武林大会即将于灵鹭山庄举行,届时会有许多门派代表及江湖侠士携宝齐聚在一起,以武会友,输的人就将宝物献给赢的人,场面好不热闹!便问白浅可要去凑凑热闹。白浅虽不喜交际应酬,但对于看热闹还是十分热衷的,何况是大家齐聚在一起打群架的热闹,怎么着也不容错过,于是连连答应。柳照歌便带着白浅向灵鹭山庄出发。    ☆、武林大会:柳照歌自卑了   柳照歌和白浅赶到灵鹭山庄脚下,因着之前在明湖岛的经历,柳照歌为避免络绎不绝的访客,没有直接带白浅拜访灵鹭山庄的庄主,也没有借住庄中,而是投宿于庄下城中的一家客栈。   武林大会开始后,首先由灵鹭山庄的少庄主上到比武场,向明湖岛的独孤珏公子下挑战书,独孤珏欣然迎战。尔后又是什么明月阁的哪位女弟子挑战京海派的哪位大侠,一拨一拨轮流来。白浅磕着客桌上的供给的瓜子,看得不亦乐乎,时不时也随大伙喝个彩叫个好。忽然,一位手持长刀的男子上到比武台,向白浅发出挑战:“听闻柳公子的的夫人精于剑术,前些日子与独孤家的大小姐曾有过一次比试,令在场宾客无不叹服。在下叶一川,愿以佩刀为礼,向柳夫人讨教一番剑术!”白浅就这样由一个看热闹地旁观者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还未回答,倒有人为她打抱不平了:“叶一川,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向一个弱质纤纤的女流之辈挑战吗!这不是欺负人嘛!”周围也有人随声附和:“是啊,柳夫人纵然剑法高超,但终究是个姑娘家啊!”白浅也奇怪,怎么突然就有人向自己发起挑战了呢?疑惑地看向身边的柳照歌,柳照歌俯身过去,小声告诉白浅:“这叶一川与独孤瑜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貌似自小便倾心于独孤瑜,此番怕是来替独孤瑜出头的。”白浅方才有了一丝了然:原来如此!好一个痴情种子!   “就让为夫替夫人迎战罢!”柳照歌冷不丁儿地在白浅耳边说出这么一句话,待白浅反应过来,柳照歌已经起身走向比武场了。柳照歌持剑揖手行了一礼,说道:“叶大侠,我与内人既已成婚,那么她的事便是柳映的事,此番就由柳映替夫人迎战罢!”叶一川认定柳照歌负了独孤瑜的一片情意,此番挑战白浅也因白浅在明湖岛与独孤瑜的那场比试令独孤瑜丢了面子,才想着为独孤瑜出一口气,但罪魁祸首还是柳照歌这个负心的冷血男子,直接教训这个人也不错,也是为独孤瑜出气!于是应下:“那便承让了!”说完便与柳照歌开打。   叶一川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武功也不俗,但柳照歌甚少与人比试,其武功远远高于叶一川所想,可谓是深藏不露!比试过程中,柳照歌出招集百家之所长,不拘泥于任何一种剑法武功,灵活应变,再加上先前他也领教过白浅的昆仑墟剑法,学过一两个招式,其剑术也可以称得上是出神入化;反观叶一川,出招总是死守着一门刀法,虽耍的炉火纯青,却显得太过保守古板,连连吃亏。几个回合下来,叶一川便败下阵来,只好认输:“柳公子武功高强,叶某佩服!叶某先前以刀为比试赌礼,按规矩,它现在属于柳公子的了,叶某双手奉让。”说着双手将刀举到柳照歌面前。柳照歌想了想,阿离虽是个小神仙,但想必也要学些武功本事的,这把刀送给阿离作武器也不错,于是接过刀,说道:“那便多谢了!”   这时,又有一个人向白浅挑战,是有名的剑痴白楼,一直醉心于收集好剑名剑,也痴心于剑术研究,其剑术在江湖上也是难逢对手,他听闻白浅在明湖岛与独孤瑜比试时所使的剑法有多么多么的神乎其技、变幻莫测,精妙非常,一直想找机会见识见识,见今日白浅随柳照歌出席武林大会,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也顾不得会不会被笑恃强凌弱了。柳照歌皱了皱眉,仍旧想起身代替白浅迎战,却听得白楼说:“白楼向来有‘剑痴’的绰号,听闻柳夫人剑术高超精妙,神往许久,一直期望能与柳夫人讨教几招,以精进在下之剑术,还望柳夫人成全,不吝赐教!”白浅没有答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白楼又急切地说道:“柳夫人与在下同姓‘白’,只怕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呢,就请柳夫人看在同一个祖宗的份上,答应在下罢!”白浅听见此言,额头上的青筋不由得跳了几跳,心中排腹道:五百年前是一家?老身我可是上古九尾狐神族的后人,今年已十四万岁高龄,别说你五百年前的祖宗,就是你五千年前、五万年前的祖宗顶多也只有给我孙子的分儿!真不愧是剑痴啊,为了比剑,连祖宗都拿来拉关系!看白楼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白浅也不忍回拒,于是起身答应:“既然阁下连祖宗都抬出来了,在下也只好答应阁下,不吝赐教了!”说着便悄悄将玉清昆仑扇幻化出一把剑,上了比武场。   白浅果然没令白楼失望,即便白浅有心想让,但因为昆仑墟剑法实在精妙,白楼还是几个回合后便败了。白浅收起剑正欲转身回到座位上,却见白楼忽然单膝跪下,持剑揖手,恳切说道:“白楼恳请柳夫人能将此剑法传授与在下,在下愿拜柳夫人为师!”想学昆仑墟剑法?想拜自己为师?想得美!白浅毫不留情地回拒:“在下生性散漫懒惰,最不喜给自己添麻烦,所以阁下还是死心罢,我是不会收徒的!”开玩笑,先前收了一个元贞为徒就已经够麻烦了;他都没缠着自己传授剑法,自己又凭什么教这个莫名其妙的白楼啊!   “柳夫人——”白楼还想说些什么来说服白浅,却被柳照歌打断了:“白侠士,我夫人不愿收徒自有她的理由;何况收不收徒本就是她的自由,还请白侠士不要强人所难!”说完便拉着白浅离开,丝毫不顾及在场的其他人。最后是负责这一届武林大会的灵鹭山庄庄主出言缓和气氛:“柳夫人怕是身子不适,所以柳公子才急匆匆地带她离开。我们继续,切莫扫了兴。”白楼也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上。   另一边,柳照歌一路拉着白浅回到客栈,进了房门便紧紧搂着白浅吻了起来。白浅虽不知柳照歌为何突然有此兴致,却自然而然地接受着回应着。   吻了许久,白浅终于有些喘不过气来,柳照歌也在此时心有灵犀般放过白浅,只是仍然紧紧抱着白浅,嗅着白浅发丝间的清香,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柳照歌的小小不安总算得到一丝平复。白浅一边把玩着柳照歌外衣的系带,一边问着:“照歌,你怎么了?”柳照歌略带委屈地说:“浅浅如今声名大噪,美名远播,江湖上许多人都给浅浅封了个什么‘谪仙剑神’,连白楼这样的剑痴都厚着脸皮当众要拜浅浅为师……浅浅,我似乎快配不上你了!”白浅听着甚是好笑,折颜常说“情一字最是磨人”,果然不错,不管是夜华还是柳照歌,在遇见自己之前皆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现在却总是患得患失的……白浅柔声说道:“莫要妄自菲薄!无论如何,在我青丘白浅心中,你都是四海八荒最最出色、无可比拟的男子。只有你才配做我白浅的夫君,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白浅唯一的夫君!”   柳照歌心中感动非常,他抓着白浅的双肩,深情地凝视着白浅美丽的双目,忽然打横抱起白浅,向床边走去……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翌日,柳照歌似是猜到会有许多访客到客栈,于是一大清早便拖白浅起床赶路。惹得白浅抱怨连连:“昨晚不知几更天才得以休息,一大清早的,做什么要这么快赶路啊!难道你不累吗?”只听见柳照歌似笑非笑地说:“为夫体力好得很,精神也很好,要不为夫受累陪夫人做一次晨练,给夫人提提神?”白浅立即吓得清醒过来,她可不想一整天都下不来床,还是赶路好了……临行前,柳照歌强烈要求白浅穿上男装,美其名曰“为了浅浅的人身安全着想”;白浅也不在意,左右几万年前在昆仑墟就经常以男装示人。只是一路上,柳照歌仍旧不顾及路人的目光,调戏着女扮男装的白浅,白浅深感无奈:“你就不怕哪日被传有断袖之癖?”柳照歌一笑置之,说:“若是哪日当真出现这样的流言,浅浅只需与为夫到街上恩恩爱爱地绕上一圈,便会不攻自破了。且——为了浅浅,便是真的断袖一回又如何!浅浅生得如此貌美动人,若真是男子,只怕真的会惹得他人成为断袖呢!”此言不过是柳照歌的一时调笑戏言,不想不久便真的应了此言……    ☆、迷倒辛家兄妹   柳照歌带着白浅前去天雪派做客,一来天雪派的前任掌门与柳父交情甚深,先前老掌门要传位于其子时曾邀柳照歌出席典礼,但当时因事务繁忙没有去,此番正好致歉和探访;二来,天雪派立于高山中,其周边景色美不胜收,最重要的是有一片桃花林,虽不及白浅所说的十里桃林那般广阔美丽,但也还是不错的,这个季节桃花开得正旺,正好可以让白浅去看看,聊表思乡之意……   白浅和柳照歌二人骑着马英姿飒爽地来到天雪派的山门口,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衣衫、湛蓝色纱布外套,头上用同样颜色的小方纱和长发带束着一个发髻,手持一把长剑的童子迎了出来。那童子持剑抱拳行礼,问道:“请问二位侠士是?”柳照歌抱拳回礼:“在下柳庄柳映,这位——是内人之兄,白真!此番前来探访老掌门和新任掌门。”那童子连忙行礼:“原来是柳公子和柳夫人的兄长,失敬失敬!请随在下来!”接着二人便虽那童子来到前厅等候。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与柳照歌相互行礼,继而又转眼看见了男装打扮的白浅,瞬间有些呆了呆,好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秀绝伦佳公子,脸庞宛如羊脂凝玉一般细腻,宛若天成;但那样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又仿佛经过精雕细琢一番。柳照歌皱了皱眉头,浅浅哪怕男装打扮还是这般吸引男子眼光啊!“咳咳——”柳照歌不悦的干咳声打断了年轻男子的注视,“辛掌门,这位是内子——”被唤掌门的男子顿时瞪大双眼:内子?!“——白浅的兄长,白真!”男子这才松了口气,方才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轻轻放回原位,抱拳说道:“见过白公子,在下辛少亭,天雪派现任掌门人。”白浅也抱拳回礼,并无多言。辛少亭接着说道:“在下听闻白公子的妹妹、柳公子的夫人剑术高超,江湖堪称‘女剑神’,想必白公子的的剑术也一定高深莫测罢,若有机会,当真要与白公子好好切磋一番,好改进改进我天雪派的剑法!”白浅干笑道:“呵呵,好说好说!”   “哥哥要改进咱们天雪派的剑法,不若让小妹先与白公子切磋,哥哥在一旁观察,如何?”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一个活泼娇俏的小姑娘半搀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走了进来。柳照歌即刻向那位年过半百的男子抱拳行礼:“辛老掌门!”白浅也学着行礼。而那位小姑娘,早就见过柳照歌,所以再见到也只是低头羞涩一笑:“见过柳公子。”转而抬头看向一旁的白浅,也如辛少亭一般瞬间呆了,还是老掌门暗暗推了推她才回过神来,“见、见过白公子,小女子辛少兰。”白浅见此,本来还因眼前的女子在见到自家夫君时的羞涩一笑而有些气闷,现下倒是全都烟消云散了。含笑斜了眼身旁的柳照歌,回礼道:“好生娇俏可人的一个妹妹啊,能结识辛小姐,倒是白真三生有幸!”   听见此言,辛少兰害羞更甚了,虽是低着头,却也时不时地悄悄抬眼看一眼白浅;而辛少亭见到眼带狡黠、一脸玩味揶揄的白浅,一时竟有些移不开眼。兄妹二人便这般痴痴地看着白浅,看得柳照歌胸中可谓怒火中烧,强忍着脾气,对老掌门说道:“辛老掌门,柳映此番前来,除了是探访老掌门外,便是听闻贵派后山有一处桃林,恰巧浅——恰巧我家真真最爱看桃花,晚辈便带他前来看看。还望老掌门——”辛老掌门连忙接话:“既如此,柳公子就请自便罢!有什么需要就随意吩咐门中弟子即可。”   “多谢老掌门!”说着,柳照歌揽着白浅的腰离开大厅,留下听中的父子女三人面面相觑。辛少兰蹙着眉说道:“奇怪,白公子是柳夫人的哥哥,柳公子怎么会唤他‘真真’啊?唤得如此亲密——”随即又一副见到鬼、受到惊吓的模样:“莫非——柳公子竟是个断袖!娶白公子的妹妹只是为了接近白公子?”辛老掌门闻言,连忙呵斥道:“休得胡言!女孩子家家的,怎可一天到晚这般胡思乱想!”辛少兰撅着嘴,将头撇向一边,她实在不愿相信向白真(白浅)这样谪仙般的人物竟会是个断袖?!辛少亭也皱着眉头不说话,思及方才辛少兰所言,心中竟有些气闷,一阵一阵的酸意向上涌着,却也带着隐隐的窃喜:断袖,白公子是断袖……这说明他喜欢男子,那我——辛少亭霎时打断自己的想法,有些惊异于自己的反应,难不成自己也竟成了断袖?    ☆、男女通吃,太危险了!   另一边,柳照歌揽着白浅的腰,在天雪派各个路过的人面前,淡定自若地向后山桃林走去,不少女子皆含泪感叹道:“这二位郎君生得如此好相貌,却成了断袖!真真可惜啊!”白浅自然知道柳照歌是吃醋了,柳照歌一向礼仪周全、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方才却在众人面前叫她“真真”,还故意揽着自己离开,全然不顾自己是男装打扮,如此反常行径,只有一个解释——便是醋神上身了!   两人走到桃林,寻一处石桌石凳坐下赏花,早有人为他俩备好了瓜果点心和一壶酒。白浅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的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圈,另三只手指在桌子上轻敲。脸上带着丝丝玩味,笑着看着脸上还有一丝不满的柳照歌,笑道:“怎么?柳公子气在下抢走了那朵小桃花?莫气莫气,想来那小桃花也是被皮像所迷惑,如此肤浅的花,烂了就烂了呗!”见柳照歌丝毫不动,于是厚着一张老狐狸皮,伸手扯着柳照歌的袖子,小嘴微微撅着,撒娇道:“夫君——”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白浅暗暗自我嫌弃着:自己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柳照歌听到白浅撒娇的软糯的甜音,似喝下一罐花蜜一般,浅笑着伸手一把将白浅拉起来,又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令白浅跌坐在自己腿上,把白浅禁锢在自己双臂之间。白浅惊吓般四处望了望,又不自然地挣扎了几下,嗔怪道:“柳公子,我现在可是你夫人的兄长,你竟如此调戏于我,莫非真成了断袖?”柳照歌伸手轻抚着白浅的脸庞,揶揄却深情地说:“浅浅到底是男是女,为夫最清楚不过了!再说了,为了我的浅浅,便是断袖又如何!你没看那辛少亭,看浅浅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了……”白浅这才晓得,原来自己竟同时招惹了一男一女两朵桃花,还是一对兄妹!   心中正暗自得意之时,远远便传来一个女声:“白公子——”白浅连忙起身,只见辛少兰一路小跑过来,羞涩问道:“不知白公子会在敝派住几天?可否抽些时间指导指导少兰的剑术?”白浅正要回答,却又听见一个男声:“妹妹,方才是为兄先向白公子请教的,要指教也应该是先指教为兄才是!”   原来是辛少亭!辛少亭也走到几人面前,说道:“为兄继任父亲的掌门之位,理应好好练剑,使得剑法精进,方不负父亲的期望。倒是少兰你,一个女孩子,会点花拳绣腿,能防身便好,将来再嫁个好夫婿便是,何须如此辛苦练剑!”转而看向白浅:“还望白公子多多指教!”白浅干笑道:“既然辛掌门如此虚心求教,那在下——”话未说完,一直在一旁看戏郁闷的柳照歌便出言打断:“真真的剑术出神入化,以辛掌门的水平怕是无法领教到一二。柳映倒是时常与内人切磋剑法,不如由柳映代为指教,辛掌门还能精进些!”辛少亭有些不忿:这是说我辛少亭剑法太低,学不了太精湛的剑法?!可恶,柳照歌,我若不给你点教训我就不叫辛少亭!于是应声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说着退开几步远,拔剑指向柳照歌:“出招吧!”柳照歌自然也不会客气,抽剑便飞身向辛少亭刺去……   一番比试下来,辛少亭败下阵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在下剑术实在过低,的确还需多加练习!多谢柳公子指教!”狼狈地看了眼白浅,便抱拳离去。辛少兰正欲对白浅说些什么,却见柳照歌上前扯下白浅的发带。白浅三千乌黑的发丝倾泻而下,因身着男装而显出的一丝英气顿时变得柔和妩媚。白浅疑惑地看向柳照歌,柳照歌斜眼看了脸色煞白的辛少兰,一本正经地说道:“有虫子。”继而又抚摸着白浅的秀发:“可惜啊,浅浅女扮男装怕是扮不下去了,都怪那不长眼的虫子!”又转脸看向辛少兰,蹙着眉问:“怎么?辛小姐还有事?”   “我、我,她……”辛少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羞红着一张脸跑开了,眼里还包着一泡眼泪,在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敢流下来。自己本还想与白真(白浅)多相处相处,再找机会让爹爹去提亲的,不想……辛少兰深感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却无处可讨理……   而这一边,柳照歌带白浅回厢房休息,且决定明日便启程回柳庄,自家娘子太招桃花了,而且男女通吃,太危险了,还是呆在家中比较安全!   白浅与柳照歌只在天雪派滞留一晚,柳照歌便匆匆辞别辛掌门父子女,带着白浅离开,一路上纵是仍在游山玩水,也不再带白浅去什么世家门派拜访做客。没办法,他的浅浅实在太惹眼了,女装定会招惹狂蜂浪蝶无数,若为男装也会吸来些许烂桃花,还是自己私藏着比较好!殊不知,白浅早就名扬天下了!    ☆、柳照琴成婚   二人一路游玩着回到柳庄,只见柳照琴兴冲冲地跑出来挽住白浅的胳膊,撒娇道:“哥哥和嫂嫂可算回来了,小琴每日都一个人好生无趣,幸亏安世伯和清风哥哥回京,接我过去小住了几天。”柳照歌惊喜道:“安世伯回来了?”柳照琴点了点头,又见白浅一脸疑惑,便向白浅解释。原来,这个“安世伯”是柳侯爷的八拜之交——镇国将军安守业,几年前因镇守边塞、管理边塞通商之事而调离京城,安夫人早逝,家中的那个妾侍金氏又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本想将那妾侍休弃,但奈何是早年成亲前父母为其所纳,又诞下一女,顾忌情义便留了下来。因恐嫡子安清风年纪尚幼,在家受妾侍和庶姐安如月欺凌,所以便带着一同前去边塞,也正好见见世面、历练历练。以前柳照歌与柳照琴常常会去安府玩耍小住,但自从安将军和安清风离京以后便没再去了。   柳照琴一提起那安如月便很是不屑地撇撇嘴,道:“浅姐姐可不知道,那金姨娘和安如月在安家可没少闹腾,一会儿故意挑丫头小厮的刺,打骂立威;一会儿又借题发挥,说安伯母心胸狭隘容不下她们母女……金姨娘浅薄张狂;安如月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大家的面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背后没少欺辱下人!母女都一样讨厌!”继而又看了眼柳照歌,贼兮兮地对白浅说:“浅姐姐不知,那安如月也是哥哥的烂桃花,安伯父走后,家里少了管束没少上门来打扰。一年前求亲不成,母女俩又被安世伯写家书狠狠痛骂了一次,过后不久就被安排嫁人了。”白浅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柳照歌,说:“又是烂桃花?诶——还好我都已经习惯了!”颇有些娇嗔地说道:“夫君光让我注意,自己怎么不知道收敛收敛啊!”柳照琴忽的拍了拍脑袋,说:“对了,安世伯听说哥哥成亲了,今日蜜月归家,说要设宴请哥哥和浅姐姐去安府聚聚。哥哥和浅姐姐快去歇着罢,晚上赴宴才不会无精打采的。”   另一边,安府正忙着备菜打点,却有不速之客到来——原是已嫁的安如月!安如月嫁人后,本来因是家中庶女就被夫家中的妯娌不大看得起,又因性子不好,屡屡挑拨闹事,被责怪后常拿房中下人出气,所以在夫家丝毫不受宠,过得很是不如意。此番因父亲安将军回京,还要宴请柳照歌,所以特特回了趟娘家,只盼着能否有一丝机会可以离开现在的夫家再嫁,为此还打扮得甚是隆重。   晚上,柳照歌带着白浅与柳照琴来到安府,只见安清风早早便等在门口那儿了,见到柳照歌一行人下了马车,连忙迎上前来:“柳映兄、小琴妹妹!”转眼又看了看一旁的白浅,暗自惊艳了一下:也只有这般倾世佳人才配得上柳映兄了!忙着作揖道:“这位便是传闻中的柳夫人罢?!清风在此有礼了!”白浅浅笑着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安清风赶忙将柳照歌等人带入府内花园的一处水榭,那里安守业和侍妾金氏及安如月早已等候在位了。   柳照歌和柳照琴向安守业行了行礼,又连忙介绍到:“这是内人白浅。”白浅也学着行礼,又从下人手中接过备好的礼物——夜明珠,介绍道:“此珠名唤安寿珠,顾名思义,驱凶避劫,平安长寿。听闻安将军常年镇守边关,特赠此礼,还望将军莫要嫌弃此礼过于俗气。”安守业很是认可点点头,命随侍收下,满意地说:“不愧是照歌瞧上的人,果然极好!”尔后又招呼着柳照歌等人入座用膳。   席间,金氏一直贪婪地看着那枚硕大非常的夜明珠,盘算着怎么将它收入囊中;而安如月则一直嫉妒地看着白浅与柳照歌之间的恩恩爱爱,更嫉妒着白浅倾城绝世的容貌,本想着找机会挑拨二人的感情,无奈一直插不上嘴,又频频收到父亲安守业警告的眼神,只好作罢。安守业看着恩爱的柳照歌小两口,也不禁想起自己那贤惠的先夫人,又看看已到成婚年纪的儿子安清风,于是对柳照歌说道:“照歌啊,此番回京,伯父倒是记挂着一件心事,要与你商议商议。”   “世伯请讲!”   “清风年纪与你相仿,也该成婚了!小琴自幼便与他指腹为婚,此番回京就把他二人的婚事办了可好?”安守业说完便斜眼看看有些羞涩模样的安清风。柳照歌也看了看自家一脸娇羞的妹子,想着两人自幼便定有婚约,两人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笃,本是合情合理又是良缘一桩的美事,却又担心妹妹嫁去后要随安清风一起去边塞会吃苦,说到底是唯一的亲妹妹,自然有些舍不得她吃苦受罪。于是开口问柳照琴:“小琴,你怎么说?你可愿意嫁与你清风哥哥?”柳照琴自然知道柳照歌这多此一举的问句是为何,直言答道:“我与清风哥哥自小便情投意合,将来哪怕要吃苦受罪,我也愿意!”柳照歌闻言,便点点头,说道:“既如此,安世伯、清风兄,那便择好日期来我柳庄迎娶我家小琴罢!”安清风甚是郑重地起身答道:“清风日后定不叫小琴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还请柳映兄放心!”   翌日,柳照歌便带柳照琴入宫禀明太后,太后大喜,连忙下旨赏赐。接下来柳、安两家上门贺喜的人络绎不绝,而两家也在全心准备着嫁娶之礼,白浅甚至很豪气地为柳照琴准备了一颗南瓜大的夜明珠,又赶忙去西海叠风那要了一盒子上好的珍珠、去东海讨来几棵珊瑚树,还请连宋帮她从织女阁那里要来几匹纱布……半个月,柳照琴如期风光出嫁。后来安清风被调来皇城内做禁军统领,柳照琴也就没去边塞苦寒之地吃苦,柳照歌深感满足!    ☆、余下人生   两年后,白浅膝下无所出,庄内也渐渐出现了一些流言蜚语:“夫人都嫁过来两年了,怎么肚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说的是啊,别是生不出来罢?”“要我说啊,虽然公子与夫人两年来恩爱如初,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公子再宠爱夫人,为延续香火,只怕也要纳妾了……”这样的风言风语,白浅并不放在心上,但柳照歌却勃然大怒,命管家彻查,将所有说过白浅闲话的下人都好一顿训斥,又赶出府去,新招进来的下人也进行好一顿威吓,再也没有下人敢说白浅的闲话了……而柳照歌担心白浅难过,安慰了白浅好长一段时间;连柳照琴也担心白浅想不开,特特回庄里住上一个多月,陪伴白浅,等确定白浅真的没把闲言碎语放在心上,这才回了夫家。   又两年,白浅依旧无所出,庄里却一句闲言碎语都没有。这两年来,庄里出去了不少下人,也进来不少下人,新进来的下人都会被管家或管家夫人警告:“虽说府中宽待下人,有时候嘴碎些也不大计较,但有一点千万要切记,就是不能说夫人的闲话!一句也不行!公子在其他事上都可以宽宏大量,唯独在夫人的事上不行!任何人若是对夫人有一丝不敬,都别想在这府中待下去了!”然而,宫里的皇太后却有些心焦,见白浅成婚多年都没有身孕,便叫了柳照歌进宫来,委婉地劝他纳一个侍妾,哪怕收一个通房丫头也行。但柳照歌却严词拒绝,言语间一心一意地维护着白浅。太后心里也心疼着白浅,见柳照歌如此也不好强逼了。但还是吩咐太医隔三差五地去给白浅诊脉、调理身子,只盼着白浅能早日给柳家诞育后代。   再一年,京城中爆发瘟疫,白浅为免扰乱凡间气运,不敢擅自施法救治,好在从小在十里桃林胡闹时也和折颜学了不少医术,此番正好派上用场。白浅深入疫病隔离区,为病人义诊,又多次匆匆来回于凡间与十里桃林之间。柳照歌虽不大懂医术,但也陪着白浅进出,充当白浅的助手,耳濡目染的,竟也能与白浅探讨病情,研究方子。一个多月后,疫病在白浅和柳照歌的努力下总算被控制住了,许多病人都渐渐好转,离开了隔离区。但是,柳照歌肉体凡胎,不比白浅是神仙之身,几个月来的劳累和与病人的接触,竟让他也染上疫病。白浅将他俩住的浅仙阁隔离起来,命庄中下人做好防疫之事,又告诫下人不要靠近浅仙阁,一日三餐与所需药材、东西都由管家送至院门口。柳照歌在白浅的医治和悉心照料下,不出一个月也慢慢好了起来……经此一事,柳照歌与白浅被皇帝大力表彰;太后本来对白浅多年来膝下无子颇有微词,但见白浅对柳照歌不离不弃,倒也看开了不少,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又过十年,白浅依旧无所出,柳照歌丝毫不介意,继承家业之事,左右可以在宗族中过继一个。但操心的事依旧不少——京中再次爆发瘟疫,其严重程度比之十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白浅和柳照歌再次一起深入疫区义诊。柳照歌一如十年前染上疫病,白浅也一如十年前悉心照料,但这次柳照歌却没能好起来,日复一日地病情加重,最终病入膏肓。白浅掐算了一下,夜华怕是要借这次疫病回归正位了!   浅仙阁院内,桃花开得正旺,柳照歌半躺在白浅平日里躺的团蒲躺椅上,头发垂放在后背没有束起,只在发尾用一根帛带扎着;苍白的脸上透着些许红润,却是回光返照。白浅静静地陪柳照歌坐着,头靠着椅背边上,微微抵着柳照歌的肩,任谁看去都是一副神仙眷侣的美好画面,却透着些许悲伤。   “浅浅,我若是去了,他日投胎转世之时,是不是一碗孟婆汤就会令我把浅浅忘了?”柳照歌气息微弱地问着,白浅没有答话,只微微红着眼抱着柳照歌的胳膊。柳照歌自顾自地接着说:“浅浅,我不想将你忘了。我总觉得,能与浅浅在一起的这十几年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只是我好像越来越贪心了……”柳照歌转过头来,手轻轻抚上白浅因多日劳累而憔悴的脸,额头抵着白浅的额头,说:“浅浅,我若是不投胎转世,是不是就可以永远记住浅浅了?”白浅轻轻一笑:“说什么傻话啊,我们可是要生生世世做夫妻的!你若是不投胎转世,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四处游荡,到时你让我到哪里找你去!”白浅语气略带娇嗔,却掩不住心中的悲伤,即便知道柳照歌死后会回归正位,,她还是可以和他在一起,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悲戚之意。柳照歌微微一笑,带着些许哀求:“那说好了,待我转世后,浅浅可要来寻我啊,切莫把我抛在脑后。这生生世世,除了浅浅,我决计不会另娶他人的!浅浅,记得来找我啊……”柳照歌的气息渐渐弱了下去,终于断了,手也垂了下去。院外的管家仆人都跪了下去,低低的哭泣声此起彼伏。白浅紧紧搂着柳照歌,终是忍不住眼中的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   柳照琴和安清风听到了下人的禀告,匆匆来到浅仙阁,就见到白浅抱着柳照歌的遗体流着泪。拭了拭泪水,和安清风缓缓走了过去,在白浅身旁蹲下,安慰着:“浅姐姐,哥哥已逝,你要好好保重啊!”安清风也开口劝着:“是啊,嫂子。柳兄已去,就让他安息罢!”   接下来的这几天,柳照琴和安清风帮忙打理着后事,又因柳照歌膝下无子,无人挂灵举幡,更无人可以继承家业,便在宗族远亲中过继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也算后继有人了。丧事过后,白浅与柳照琴告别:“小琴,我要走了,宁儿就拜托你照顾了。我走后,别人若是问起,你就随便找个托辞搪塞过去罢。”柳照琴听此,急忙拉着白浅的手,担心地说道:“浅姐姐要去哪?可不要想不开啊!”白浅浅浅拍了拍柳照琴的手,宽慰道:“别担心,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要去找你哥哥了。”柳照琴这才想起白浅是神仙,略微疑惑:“找哥哥?姐姐的意思是……”白浅微微一笑,转身化为青烟离开,只留下绕梁余音:“天机不可泄露……”   不久,世人皆知,柳庄柳夫人殉情而死,尸身未归,柳公子的妹妹只好为她立了一个衣冠冢,与柳照歌合葬。大家纷纷感叹白浅的痴情,当然也那嘴碎的好事者编排着:“殉情?只怕是耐不住寂寞,寻了个遁世的法子,改名换姓重新嫁人罢!也是,多年过去,柳夫人看上去依旧年轻貌美,宛若二八少女,不掩倾城国色,耐不住寂寞,守不了寡也正常的很!她若是肯嫁,我立即八抬大轿将她娶回去!”许多人感念白浅与柳照歌当初义诊之事,因此每每有人说起这样的闲话,都会惹得群情激愤,好事者都会灰溜溜地离开。有人屡次不改,便被百姓告去公堂,为维护柳照歌与白浅的名誉,官员都会重罚好事者。最终,无人再敢编排白浅殉情一事。    ☆、昆仑墟夜华归位,若水河白浅祭钟   昆仑墟,回归正位的夜华缓缓醒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一个身着靛蓝色衣袍、气质沉稳的男子走了过来,那俊秀的面容竟与自己一般无二。夜华即刻知道,眼前的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司战掌乐的战神——墨渊。起身揖手行礼:“见过墨渊上神!”墨渊虚手扶起,说道:“或许,你该叫我一声大哥!”夜华不语,只疑惑地看着墨渊,墨渊解释道:“当年母神补天动了胎气,只产下了我;父神愧疚,用了半生修为将你的元神化为一朵金莲,养于昆仑墟后山这莲池之中。”墨渊说着,便看向那一潭池水,嘴角勾起一个浅笑,很是怀念地说:“当年小十七在昆仑墟学艺时,最喜欢的便是照料你这株金莲,总是喜欢拿草逗弄、和你说心事。”这时飞来一只仙鹤,立于池边啄了啄池水,荡起一圈波澜。墨渊看着仙鹤,失笑了一声:“我记得小十七初来昆仑墟时,曾在喂仙鹤吃饭时,不知怎的招惹到那些仙鹤了,竟被它们追得满山跑,后来即便学了法术也不大敢去招惹,见了便绕路走,还嘴硬说什么好狐狸不与鸟斗。但是有一回,她来照料你时,发现一只仙鹤正立于池边,把你的花叶啄得有些落败,一时气极,拿着玉清昆仑扇就朝那只仙鹤追着打去,几乎拔光了那仙鹤的羽毛。若不是子澜极力拦下,只怕小十七早把它剥皮抽筋炖成汤了。再后来,便是仙鹤看见小十七绕道走了……现在想来,你和她只间的缘分早在那时便开始了罢!”   夜华听了墨渊的讲述,仿佛就看见了白浅当初那顽皮活泼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随即似想起些什么,行礼告别墨渊:“大哥,若无他事,夜华就先告退了。”墨渊点点头,在夜华转身后又说道:“十七生性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九重天处处城府、心机重重,还望你能护好十七!他日若让十七受了半分委屈,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我定会将她带回昆仑墟!”夜华顿了顿,便离开了昆仑墟,去往天宫方向了。   另一边,白浅本欲前往洗梧宫找夜华的,在路过若水河畔时,却见东皇钟有异常,只听得土地禀告:“今日的东皇钟频频异动,只怕那擎苍要再次破钟而出了!”白浅立即飞身过去与其缠斗,土地见此,忙去九重天禀告天君。   白浅正要施法加固封印之时,却见若水河畔、翼界方向涌来了大批的翼兵,白浅不得不分神与那些翼兵搏斗。一个不慎,封印加固失败,擎苍破钟而出,一掌击伤了白浅。白浅被击退坠落,幸得匆匆赶来的夜华飞身接住。尔后,白真、折颜、东华及白凤九也相继赶来。原来,若水河的土地前去天宫大殿上禀告时,恰好夜华正于大殿上向天君复命,听到土地禀告东皇钟异动,一位极美的白衣姑娘正在应付着,夜华便猜到是白浅,立即前去若水河,全然不顾天君在身后的喝止:“夜华,站住!回来!”的确,天君猜到那位所谓的“极美的白衣姑娘”定是白浅无疑,喝止夜华是存有私心的。夜华是九重天的储君,必须保他安然无恙,方能保他天族长盛不衰,若是赶去若水河畔支援白浅,难保不会出事!天君心中打着小算盘:若是白浅成功封印或是斩杀擎苍,这固然是好;若是与擎苍同归于尽也无妨,天族不费一兵一卒便可除掉这一大心头大患,至于联姻,左右白浅与夜华已育有一子,看在阿离的面上,青丘日后也会相助天族,大不了届时再追封白浅为夜华的第一任天后便好。   在太辰宫的东华与白凤九,看到天际闪现的烈焰红云,便也匆匆赶去了若水河。   白浅与夜华一同与擎苍决一死战,而折颜白真等人则在应付着一批又一批的翼兵。一番搏斗下来,夜华与白浅皆身受重伤,白真一个闪身给了同样受重伤的擎苍致命一击,将其斩杀。却不想,擎苍以命改器,将自己的命与东皇钟相连,擎苍一死便牵动了东皇钟的怒动。东皇钟开始缓缓喷发出红莲业火,世间开始地动山摇。千钧一发之际,众人仍在愣神之时,白浅即刻挣脱夜华,挥手用毕生修为筑起一道深厚非常的仙障,向东皇钟飞去。   “浅浅、回来!不许去!回来!”   “姑姑——不要——”   “小五!”   众人呼喊着,夜华因先前斩杀凶兽将一身修为几乎全散尽了,面对这样深厚的仙障只能徒手用力干捶着;白真和折颜在合力破除着仙障,奈何这仙障凝聚了白浅全身修为,无法一下子破除;而白凤九的修为法力远远不及白浅,又受了伤,更是帮不上忙,只能跌坐在地上,向身后的东华求救:“帝君,求求你救救我姑姑吧,小九只有这么一个姑姑啊……”东华心疼却不语,他因先前下凡历劫,不知何故,归位后竟被封了大半的法力,一时无法解封,也无法帮上什么忙,只能用双手死死抓着凤九的双臂,以防这小狐狸做出什么傻事来。   白浅飞到东皇钟前,转头留恋地看了眼众人,目光最终深深地所在夜华身上,嘴角浅浅勾起一个微笑,随即毫不犹豫地撞上东皇钟。霎那间,一阵白光弥漫满天,刺眼得令众人睁不开眼。白光过后,仙障化为乌有,一个血色染尽白纱衣裙的身影缓缓从空中坠落,刺痛了众人的双眼。“浅浅——”夜华即刻飞身上前接住白浅,“浅浅——”白浅仍有一息尚存,止不住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染红了雪白的脖颈和衣襟。白浅颤巍巍地伸手抚平夜华皱起的眉头,气息奄奄地嗔怪道:“都、说了、多少遍了,夫君还、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不要、咳咳咳、不要总是、皱着眉头……”白浅轻轻擦了擦夜华不断流下的泪水,浅笑着说:“夫君,给、给我笑一笑,好吗?”夜华依旧流着泪,用尽力气将嘴角上扬、咧开,给了白浅一个灿烂而悲伤的笑容。白浅抚着夜华的脸庞,也流下泪来,却也笑着:“夫君、笑起来,甚是好看!咳咳咳……”    ☆、最后的结局   “浅浅不要说话,立刻让折颜上神为你医治,你不会有事的!”夜华颤着声说道。   白浅微微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怕是、支撑不住了……夜华,我走后,你要、要好好活着,受了伤要说,难过了、也要哭出来,别再、再一个人默默忍受……”夜华听着这遗言一般的话语,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干干地摇着头。白浅依旧自顾自地交代着:“你、你要找一个善良的,可以、照顾好你、照顾好阿离的好、好姑娘做、做你的、未来的天后。只是,她不许比我好看,你也、不许、不许为她种桃花……我怕、怕她比我好看,你便把我忘、忘得干干净净了……”夜华一面听着,一面摇着头:“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浅浅……”白浅气息渐弱,终是断绝,抚着夜华脸庞的手也垂放了下去。   “浅浅——”夜华痛苦地呼喊着,死死抱着白浅的仙身缓缓落地。众人呆呆地看着夜华怀中血染白衣、已经气绝身亡的白浅,脏乱的血迹染得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却不掩不住白浅苍白绝美的面容。众人正欲上前,夜华挥手打去一道仙力,随即又用修为筑起一道仙障,使得众人因顾忌夜华是否会遭反噬而不敢强行破除,只能在仙障外干着急,又不停地劝着。可是夜华却好似与世隔绝了一般,看不到众人的着急、也听不到众人的劝语,只呆滞地抱着白浅的仙身,下巴抵着白浅的额头,嘴里时不时地喃喃自语着。   就这样,夜华抱着白浅的仙身在若水河畔枯坐了七天七夜。这七日来,白家众人轮番劝说,白凤九更是跪着哭求夜华将白浅的仙身归还、回葬青丘;连宋也苦口婆心地劝着夜华,要令白浅走得安心些,仍旧不济事;就是东华下令命央错与乐胥暂时解禁,前来劝说也不管用……最终,折颜提议请墨渊出关前来,墨渊也曾以元神生祭东皇钟,由他来劝说比任何人都有说服力!   果然,墨渊的到来总算令夜华有了一丝反应,夜华连忙撤了仙障,再次流下泪来,哽咽着哀求:“大哥,求求你救救浅浅吧!大哥也曾以元神生祭东皇钟,可是却能平安归来,你一定有办法救浅浅的是吗!”墨渊蹲下身来,眼里含着泪光,看着夜华怀中,他最宠爱的这个十七弟子,突然间好后悔当年将封印之法传授于她……带着无人察觉的颤巍缓缓伸手探向白浅的脖颈。鼻尖,最后施法探向白浅的额头。片刻之后,墨渊微微松了一口气,忍着的泪水缓缓流下来一滴,带着隐隐的激动、些许的庆幸地说道:“小十七并未完全魂飞魄散,她身上仍存有一丝残魂,要救她,首先要想法子集结她的魂魄,再进行修补。只是——”话锋一转,墨渊又带着一些担忧:“即便魂魄集全修补完成了,只怕也要进行调养,不知多少年才能醒来。你,可等得?”夜华郑重地点点头,坚定地答道:“夜华等得!不管是等七万年还是七十万年,我都等得!”尔后又看向一旁的白家众人,哀求道:“阿爹阿娘,可否让夜华带浅浅回一揽芳华?夜华持有玉魂和结魄灯,可保浅浅仙身不腐,也可为浅浅结魂聚魄,夜华定会好好照顾浅浅的!”狐帝狐后见夜华如此痴情,堂堂太子如此低声下气地哀求,只为把白浅的仙身留在身边,也就答应下来了。   三百年后,夜华已登上天君之位,成了史上第一个继位时不立天后的天君,原来的老天君皓德因若水河畔一战,迟迟不肯发兵支援,最终致使青丘女帝君、白浅上神要以元神生祭东皇钟,被东华帝君废去君位、消除仙籍、断去仙骨,打下凡间,永生永世受六道轮回之苦。   许多部落、水君见白浅迟迟不醒,都想让自家的女儿、姐姐妹妹可以一争后位,纷纷劝谏夜华立后纳妃,惹得夜华大怒:“白浅上神为保四海八荒之太平,才会以元神生祭东皇钟,以至于如今陷入沉睡!尔等不感念白浅上神牺牲奉献之恩德,帮忙想法子唤醒她,却一个个急着劝本君立后纳妃。怎么,白浅上神不过沉睡百年,尔等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将家中女眷塞进天宫、占领后位吗!以后再提此事,就都给本君到凡间历劫去!”吓得那些心怀鬼胎之人不再敢提立后纳妃之事,又激起对白浅的些许愧疚,只好各自劝解各自的女儿姐妹放弃执念。   又两百年后,昆仑墟后山的桃花林和十里桃林刮起一阵怪风,没有吹动其他的花草树木,只卷起缤纷桃花,吹着桃花往同一个地方飞去。墨渊与折颜看着漫天飞舞的桃花花瓣,掐指一算,欣慰地笑了……   桃花纷纷飞去的地方是九重天的洗梧宫。一揽芳华院内,桃花开得很是旺盛,一个白色的曼妙女子身影立于桃花树下,置于粉色的桃花雨中。女子倾世绝美的面容上挂着似有若无、令人心颤的浅笑,伸手拨弄着树上开得正灿烂的桃花,真真是如诗如画、美得令人不忍打扰。   这时,大殿上的夜华早就随着飞舞的桃花来到一揽芳华的院外,带着激动、又有些害怕的心情悄无声息地走进院内。他激动,因为此等异象定是他等到了那个心尖儿上的人醒来;他害怕,因为担心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还沉睡者……夜华看着眼前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满含热泪,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浅浅……”不错,女子有着一个四海八荒皆知的名字——白浅。白浅缓缓转身,看着流着泪的夜华,微笑着唤道:“夜华,夫君,快过来啊!”夜华一步一步地走向白浅,走得极慢,就怕自己一个鲁莽会打碎这个在梦中出现过无数回的画面。   “浅浅——”夜华轻声唤道。白浅伸手抚平夜华微微蹙起的眉头:“夫君到底要我说多少次啊,夫君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话音刚落,便被夜华一把搂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只听得耳边有声音轻轻呢喃着:“浅浅,浅浅,浅浅……”这四海八荒,总会有一个人,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他把你的名字叫得婉转温柔,荡气回肠……   一揽芳华院外站满了大大小小的神仙,却没一个进院,只因院内,一对绝佳璧人在漫天缤纷的粉色桃花雨中相拥着,何其缱绻……   一个月后,九重天到处张灯结彩,哪里都弥漫着洋洋喜气,天君夜华十里红妆迎娶青丘白浅上神,四海同喜、八荒同贺。天君在婚礼上,以命为盟,对着四海八荒众仙起誓,余生只白浅一后,不纳二妃!四海八荒皆感叹帝后伉俪情深,夜华与白浅的故事被写成话本广为流传。   几万年后,天君夜华禅位于长子白辰,而后携天后白浅浪迹天涯。据说,这是他们的约定……   完结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